黃智超看著李懷德騎著“鋼鐵飛馬”絕塵而去，那背影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少年得意，不由得失笑搖頭。這李廠長，有時候還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智超啊，不，黃廠長！”劉科湊近乎，眼睛還盯著李懷德消失的方向，語氣裏滿是羨慕，“這車……真帶勁！以後咱們分廠，是不是人人都能……”
    黃智超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遐想：“劉廠長，放心吧，先把廠房地基打好再說吧。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這話像是兜頭一盆冷水，但也實在。眾人議論著，簇擁著黃智超往辦公樓走，商量著怎麽盡快拿出擴建方案和預算。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不僅在紅星軋鋼廠內部飛速傳開，更是沒用半天功夫就飄進了臨近的大雜院——四合院裏。
    許大茂耳朵尖，消息靈通。他本來就在軋鋼廠放電影，廠裏的風吹草動，他比誰都清楚。一聽說黃智超不聲不響當上新分廠的廠長，還是搞那新奇玩意兒“鋼鐵飛馬”的，心裏頓時就有想法。他這些年在廠裏放電影，雖然算個技術工種，但總覺得邊緣化，上升空間幾乎沒有，看著那些車間主任、科長眼熱得不行。現在，機會來了！
    這天傍晚，許大茂特意沒急著回家，揣著兩包大前門，在廠子附近溜達，瞅準黃智超推著自行車準備出廠門，趕緊快步迎了上去。
    “哎呦，智超！恭喜恭喜啊！”許大茂臉上堆滿了笑，那笑容，比他放電影時屏幕上的明星還燦爛。“真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
    黃智超停下腳步，略帶驚訝地看了許大茂一眼。
    “大茂哥，有事？”黃智超。
    許大茂搓著手，把一包大前門遞了過去：“智超，你看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恭喜恭喜您？我知道您現在是領導了，日理萬機，我這不是特意來表示一下心意嘛。”
    黃智超接過煙，拿出一根出來，又給許大茂一根點起來，再把大前門遞回去給許大茂，淡淡地說：“大茂哥，你和我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啊。有話直說吧。”
    許大茂也不尷尬，把煙又塞回自己口袋，嘿嘿一笑：“智超就是爽快人！是這麽回事，我這不是聽說咱們廠要建電動自行車分廠了嗎？我尋思著，我這放電影也算個技術活，能不能到您那分廠，安排個差事？就算端茶倒水，我也願意學！”
    說著，許大茂又湊近些，壓低聲音：“還有，我媳婦京茹，她手腳麻利，識字也快，要不也安排個輕鬆點的活兒？就當幫襯幫襯我們兩口子。”
    黃智超聽完，心裏也是知道。這許大茂，還真是無利不起早。想來分廠撈好處？還想把秦京茹也塞進來？不過也不是不行，許大茂這個人滑溜，更是精明，特別是他那一套行酒令，更是在酒桌上了得，以後總不能一直都是靠自己一個人，還是得有人幫忙。
    他上下打量許大茂一番：“大茂哥，這個也行，不過有一點，可能你還是得繼續走宣傳科這一條路，隻不過具體要如何，得新廠建立起來再說。至於秦京茹同誌，到時候再沒有合適的崗位。”
    許大茂一聽這話，臉色開心：“智超，這真的太感謝你。我許大茂雖然沒啥大本事，但在軋鋼廠也幹了這麽多年，人頭熟，路子廣，很多事情都能幫上忙的。京茹也勤快，保證以後不給您添麻煩。”
    黃智超笑起來：“大茂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估計廠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黃智超也就和許大茂說一聲，就找借口先回去。
    許大茂站在原地，臉色紅潤，看著黃智超的背影，內心狂喜，雖然他自以為和黃智超的關係還算可以，但是他還準備好禮物，這都沒有送出去，這就已經把事情辦成，讓他趕到有些恍惚，但是隨後他連忙趕著回家給自己媳婦秦京茹報一下喜訊。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四合院裏。
    劉海中這人，一輩子就想當官，當不了大官，當個小官也行。他聽說許大茂想去電動自行車分廠居然成了，心裏卻燃起一絲希望。許大茂可以，那就代表他劉海中也是可以啊！怎麽說自己曾經也是院子裏的二大爺啊。
    第二天一大早，劉海中就穿戴整齊，特意把那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穿出來，還戴上一副老花鏡，顯得格外精神。
    在前院黃智超門口，等了半天，終於看到黃智超推著自行車就要出來。
    “智超！智超！”劉海中連忙攔住小聲道。
    黃智超停下車，皺著眉頭看著劉海中。這二大爺又想幹什麽？
    劉海中連忙快步走到黃智超麵前，小聲地說：“智超啊，你也是二大爺看著長大，我怎麽說也是曾經是咱們院裏的二大爺！”
    黃智超點點頭，示意他有話快說。
    劉海中這個是覺得黃智超這個小輩還是比較尊重自己這個二大爺，擺出一副領導的姿態：“智超，我聽說你們分廠正在招人？我這個人啊，雖然年紀大點，但身體還硬朗，而且我當過工段長，有管理經驗，在群眾中威望也高，要不，您看能不能安排我到分廠，發揮發揮餘熱？”
    黃智超聽完，差點沒笑出來。這劉海中，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他工段長當幾年？管理經驗？威望？在四合院裏欺負老實人還差不多！
    “劉海中，”黃智超毫不掩飾的嘲諷，“你的好意我心領。不過，我們分廠需要的是年輕人，是能接受新事物、敢於挑戰的年輕人。你年紀大，還是在軋鋼廠裏頤養天年吧。再說，你這打孩子的管理經驗，怕是用不上。”
    劉海中一聽這話，頓時急：“智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用不上呢？我……”
    沒等劉海中說完，黃智超就打斷他：“劉海中，你別激動。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黃智超騎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
    劉海中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指著黃智超的背影罵道：“黃智超，你小子別得意！走著瞧！”
    閆埠貴的消息比劉海中還要靈通。他聽到許大茂得逞，但是劉海中都吃癟，心裏卻另有打算。
    他知道自己既沒技術，又沒管理經驗，硬湊上去肯定沒戲。但他閆埠貴是誰？是四合院裏最精打細算的人！他要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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