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超繼續說：“你們都在爭奪東南亞。一個穩定、有秩序、能自我發展的華人實體，對誰都有利。如果你們隻想著打壓對方，那這裏隻會變成一片廢墟。對你們，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波波夫的身體前傾，聲音低沉：“黃先生，你提出的條件，超出了我的權限。莫斯科不會允許我們同時向一個非社會主義國家提供工業援助，特別是當他們還與美國人接觸時。”
    “大使先生，你來這裏，是為了‘魚子醬’。”黃智超提醒他，“這批貨，隻有我能提供。而且，我提供的是持續、穩定的供應。你們的克裏姆林宮，需要這份‘魚子醬’。”
    波波夫的身體向後靠去，他清楚黃智超說的是事實。那份樣品，已經讓莫斯科高層震動。
    麥克也說：“黃，世界銀行的貸款和聯合國難民署的援助，這些都是有條件的。藍旗和紅旗，你不能同時舉著。”
    “那就讓藍旗和紅旗同時在這裏升起，但隻升在你們各自的貿易區。”黃智超說，“我的地盤，隻升我自己的旗。”
    麥克和波波夫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認可。
    這個黃智超，不是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勢力。
    “麥克先生，你回去告訴你的‘鷹頭聯盟’。”黃智超語氣堅定，“我需要一個在聯合國注冊的非政府組織身份，以便獲得國際援助和合法貿易地位。你們的金融機構，要為我提供無抵押貸款，用於購買工業設備和民生用品。作為回報，我保證你們的特產供應。第一批，五噸。”
    麥克猛地坐直，五噸？他甚至不敢想象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麽。
    黃智超又看向波波夫：“大使先生，我要求你們的專家團隊，立刻抵達。我需要他們協助我們建設鋼鐵廠、化工廠和兵工廠。你們的軍事顧問，也要過來，幫助我們訓練軍隊，熟悉蘇式裝備的維護和使用。作為回報，我承諾，你們的‘魚子醬’，三個月內，第一批五百公斤，準時出現在莫斯科。”
    波波夫的呼吸變得急促。
    五百公斤，這比樣品多了一千倍。
    黃智超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用手指劃過這片河穀。“先生們，我沒有時間聽你們爭論意識形態。我的同胞們，需要生存，需要發展。誰能提供我需要的，誰就是我的朋友。”
    波波夫和麥克離開了指揮帳篷。波波夫的直升機螺旋槳已經開始轉動。
    “安德烈同誌，我們真的要和美國人合作嗎？”一名蘇聯顧問低聲詢問波波夫。
    波波夫沒有回答，他看著遠處那片熱火朝天的建設工地和訓練場。
    他知道，黃智超不是在開玩笑。
    這個地方，這個正在崛起的華人實體，有著莫斯科無法忽視的價值。
    他登上直升機，在起飛前，他拿起衛星電話，撥通了莫斯科的加密線路。
    “我是波波夫。我需要一份關於一個名叫黃智超的華人背景資料。他來自東方，口音是北方官話。我需要他的一切信息，從出生到離開。我要知道他是誰，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波波夫的聲音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這份資料，越詳細越好，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波波夫同誌，你確定嗎？這涉及到敏感地區。”
    “我確定。”波波夫說，“我懷疑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軍閥。他比我們見過的任何一個都更危險，也更有潛力。如果我的判斷沒錯，他將改變整個東南亞的格局。我們必須了解他，徹底了解他。”
    莫斯科的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四小時，一份絕密檔案通過加密電報傳到了仰光，再由專人送到了波波夫手中。
    波波夫在自己的大使館辦公室裏，拆開了這份文件。
    當他看到“黃智超”這個名字下麵，赫然印著“四九城”三個字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文件裏詳細記錄了黃智超在四九城鋼鐵廠的履曆，他參與過的技術改造項目，以及他與某些“特殊人物”的接觸記錄。
    波波夫的呼吸變得粗重。他明白了黃智超那份自信的來源。
    這根本不是一個被遺棄的殘軍後裔，而是一個從那個紅色核心走出來的，受過高等教育，有著工業背景，甚至可能帶著某種使命的人物。
    “該死！”波波夫低聲罵了一句。他抬手，再次撥通了莫斯科的加密電話。
    “我是波波夫。我需要立刻向最高領導人匯報。關於黃智超，我們之前所有的判斷都是錯誤的。”他聲音急促，“他來自四九城。他不是一個簡單的軍閥。他很可能，是那個地方，秘密培養出來的人。”
    莫斯科方麵，接線員的聲音也變得嚴肅：“波波夫同誌，請你重複一遍，你說他來自哪裏？”
    “四九城！”波波夫重複道，“我正在將這份絕密文件加密發送給你們。請務必讓最高領導人親自過目。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重要得多。”
    他掛斷電話，將這份文件放入碎紙機，看著紙張被絞成碎片。
    同時，一份由莫斯科最高層直接發出的絕密電報，以最快的速度，跨越萬裏，抵達了四九城。
    電報內容隻有簡單幾行字，但足以讓收到它的人，心髒驟停。
    “關於在泰北地區出現的華人武裝實體，其領導者黃智超，經我方調查，確認為貴方四九城鋼鐵廠前骨幹。此人目前已在當地建立準國家政權，並與我方及西方勢力同時進行接觸。請貴方核實此人身份及背景，並告知我方後續處理意見。”
    。。。。。。。。。。。。。
    四九城，一間戒備森嚴的辦公室裏，幾位身居高位的人員聚集在一起。
    他們麵前的桌上，放著一份剛剛從莫斯科傳來的加密電報。
    一名年長者拿起電報，他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低沉：“老大哥發來的，說……黃智超在泰北，搞了個什麽‘華人自治區’，還……還和他們，和美國人，都在接觸？”
    另一人接過電報，目光快速掃過，隨即眉頭緊鎖：“四九城鋼鐵廠前骨幹？這怎麽可能？黃智超不是失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