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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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一句空話?”審訊室內,中年男子身體前傾,桌上台燈照亮他臉龐。
    他的聲音不高,每個字卻像小錘敲擊李懷德心上。
    “李懷德,你也是幹部。你告訴我,靠一句口號,怎麽拉起幾萬人的軍隊?怎麽讓蘇聯人和美國人圍著他轉?”
    “我不知道!”李懷德聲音帶上哭腔,“我怎麽會知道這些!他就是軋鋼廠技術員,跟我一樣!我以為他頂多去南方倒騰點東西!”
    “倒騰東西?”中年男子嘴角一扯,
    “他倒騰出來的東西叫‘華人自治區’!他倒騰出來的東西是能讓莫斯科和華盛頓同時坐上談判桌的籌碼!你現在還跟我說,你不知道?”
    中年男子起身,在狹小房間踱步。
    “李懷德,別裝糊塗。
    黃智超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他在軋鋼廠多年,看什麽書,跟什麽人來往,有什麽特別愛好,你這個‘關係還算可以’的同事,會一點都不知道?
    還是說,你參與了什麽,不敢說?”
    “沒有!我絕對沒有!”李懷德猛地站起,椅子倒地,發出刺耳聲響。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發抖,“我以我的前途擔保!我跟他沒有任何超出同事之外的關係!”
    “你的前途?”中年男子停步,轉頭看他,
    “黃智超的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別說你的前途,你老丈人的新崗位,能不能坐穩都是問題。你以為這是請客吃飯嗎?”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李懷德頭頂澆到腳底。
    他瞬間僵住,嘴唇哆嗦,一個字說不出。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老丈人的權勢。
    如果這件事牽連到老丈人……他不敢想下去。
    “想,給我想!”中年男子一拍桌子,聲音提高,
    “每一個細節,他離開前半年,不,一年內的所有異常!都給我說出來!說不出來,你就別想從這個門走出去了!”
    恐懼攫住李懷德。他被按回椅子上,大腦飛速運轉,像一台快燒毀的機器。
    他拚命回憶關於黃智超的一切。
    “書……他喜歡看書。”李懷德抓到救命稻草,急切開口,“他總在看些雜書,廠裏圖書館,他借了很多。”
    “什麽書?”中年男子追問。
    “曆史,地理……”李懷德努力回憶,“還有……很多關於東南亞的。對!就是東南亞!講那邊的曆史、民族、礦產、叢林作戰……我當時還笑他,說一個煉鋼的看這些有什麽用,他說看著解悶。”
    “解悶?”中年男子眯眼,“除了看書,還有什麽?”
    “他……他問過我一些關於槍械的問題。”李懷德聲音越來越低,他知道自己說出的每個字都可能把自己推向深淵,
    “就是……一些老式步槍的構造,保養之類的。我以前當過兵,懂一點,就跟他聊了幾句。我以為他就是個軍迷,我哪知道他……”
    “他把理論變成實踐了。”中年男子替他補完。
    他走回桌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李懷德緊張看著他,房間隻剩電話撥號的“哢噠”聲。
    “是我。”電話接通,中年男子開口,語氣恢複平淡,內容卻讓李懷德如墜冰窟。
    “情況有進展。目標離開前,有計劃地研究過東南亞地理、曆史及軍事知識。線索指向他的個人物品和居住環境。我需要授權,立刻查封他在四九城的所有關聯地點,特別是他在南鑼鼓巷的住處。立即執行,一級封鎖,把那裏翻個底朝天,一張紙片都不能放過。”
    掛斷電話,中年男子看向麵如死灰的李懷德。
    “李懷德同誌,看來你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隻知道這些了!”李懷德哀求。
    “也許吧。”中年男子坐回椅子上,重新打開筆記本。
    “在你想到更多事情之前,你哪兒也去不了。我們會‘幫助’你回憶的。來人!”
    門推開,兩個製服人員走進。
    “把他帶到隔壁去。”中年男子下令,
    “讓他好好冷靜一下,想想還有什麽沒告訴我們的。另外,通知軋鋼廠保衛科,把黃智超的人事檔案,所有他經手過的項目資料,全部封存送過來。還有,把他住的那個四合院所有住戶的資料,也全部調出來。”
    李懷德被架著胳膊拖了出去,他想喊叫,想掙紮,但全身使不出氣力。
    他被關進更小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
    門“哐當”一聲鎖上,他徹底與外界隔絕。
    他完了。李懷德癱倒在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怎麽也想不通,那個平日沉默寡言,最多有些想法的黃智超,他最多就是賣點男人的聖藥,搞掉物資,怎麽就變成了攪動國際風雲的巨梟?
    而自己,怎麽就成了風暴中心的囚徒?
    與此同時,幾輛掛著軍用牌照的吉普車悄無聲息駛出那棟不起眼建築,匯入四九城車流,目標明確——南鑼鼓巷,那個藏著無數家長裏短的四合院。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即將降臨。
    “砰!砰!砰!”
    沉重急促的敲門聲,更像砸門聲,驚醒四合院昏昏欲睡的午後。
    院門“轟”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蠻力撞開。
    幾個軍裝士兵荷槍實彈衝入,動作迅猛,眼神銳利,瞬間散開,控製院子各出口。
    整個四合院,時間仿佛靜止。
    傻柱愣在原地,嘴巴半張。
    閆埠貴手裏的蒲扇掉在地上,他差點癱倒。
    正在屋裏縫補衣服的秦淮茹聽到動靜,驚恐捂嘴。
    一名軍官走進,目光掃過院子裏每一張驚恐的臉。
    “這裏是黃智超的家嗎?”軍官聲音冷硬,不帶感情。
    沒人敢回答。
    “我再問一遍,誰是這裏的管事大爺?”
    閆埠貴兩條腿抖得像篩糠,他想躲,但士兵目光已鎖定他。
    “我叫閆埠貴,以前是院子裏的管事大爺……”
    “所有人,全部到院子裏來!快!”軍官沒有廢話,直接下令。
    士兵挨家挨戶敲門,語氣強硬。“出來!都出來!”
    秦淮茹拉著孩子,臉色煞白走出屋子。
    一大媽也攙扶著領養的兒子,滿眼都是困惑。
    很快,院子裏站滿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不敢喘。
    “從現在開始,這裏由我們接管。任何人不準離開,不準交頭接耳!”軍官宣布完,對身後士兵一揮手,
    “去前院,黃智超住的那間,給我仔細搜!”
    “是!”幾個士兵衝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