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為什麽不敢看我，是因為你在撒謊嗎。”
    水麵微微濺起一圈圈波紋，蓮葉翻卷，鯉魚遊走，空氣中彌漫著蓮香與熾熱交織的味道。
    他一寸寸靠近，像是在驗證她的否認，像在逼她退無可退。
    “讓我來幫你，師父——”
    水中火光驟然聚集，他的三頭六臂法相在霧中緩緩凝出，紅金相交，帶著無法控製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你……”她想說什麽，聲音卻輕得不像自己，“你冷靜一點，吒兒……別鬧。”
    可他的回答，是三張麵容緩緩靠近。
    第一張臉，唇貼著她耳垂，輕輕咬了一下。
    她身子一顫，呼吸頓時亂了：“別……別咬……”
    “好喜歡師父。”
    是他第一張臉的聲音，貼在她耳後，低啞又委屈。
    第二張臉俯身，唇瓣順著她的頸側一路親下，像是在她皮膚上畫咒，呼吸帶著灼人的溫度，密密麻麻地落下。
    “你每次躲我，我就隻想……讓你記住我的氣息。”
    她忍不住輕輕一哼，指尖死死抓住混天綾，聲音已不穩：“別！你瘋了嗎……！”
    第三張臉，終於吻上她的唇。
    她掙紮了一瞬，唇齒相觸的那一刻，仿佛全身的神經都被牽引。
    他吻得很深，很慢，像是小心翼翼地拆解她內心那一層層防備。
    她心跳亂了，意識也跟著浮動。
    “你不該……我們不該這樣……”她喃喃出聲，卻沒有再推開。
    她眼底漸漸浮起水意，想拒絕，卻發現身體已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像是在回應那份長久壓抑的執念。
    “吒兒……我真的很難受。”她終於低聲說，帶著一絲破碎。
    少年的舌，長驅直入，將她破碎的哽咽、壓抑的呼吸、所有未說出口的情緒，全數吞下。
    突然，她猛地輕顫，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疼！”
    黎瑤忍不住低哼一聲，隨即狠狠咬住他的肩，咬得毫不留情。
    哪吒卻不躲，肩頭鮮血直流，但隻是眉頭輕蹙。
    “——嗯哼！”
    含苞待放的蓮花終於吞噬金鯉，一瞬間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混天綾一瞬間猛的繃直，纏繞而上，在她足踝盤成一圈，失控般的微微一收，逼得她整個人貼緊少年滾燙的腹肌。
    她被六臂緊緊環抱，動彈不得，指尖幾次掙紮，終究無力垂下。
    混天綾順著池水在她腿側緩緩纏繞，像情緒織出的絲綢，紅得妖豔。
    火焰翻滾，蓮花層層綻放，如心緒般無法壓抑。
    三頭六臂的虛影在他身後燃燒，金焰染透半池水。
    他額前冷汗滑落，她被他壓在水麵與蓮花之間，喘息逐漸紊亂。
    她掙過一次，兩次，到最後，指尖隻剩無力地搭在他肩上。
    紅衣貼著她的脊背，熾熱如火，水霧彌漫間，唇齒糾纏的聲音斷斷續續，落進這片極樂幻境裏，像是天意都要沉淪。
    她終究，沒有再開口製止他。
    指尖順著他的後頸向下，像是妥協，又像是在安撫。
    哪吒喉結滾動，動作慢了半拍，卻愈發深刻。
    他將額頭貼在她肩上，呼吸噴灑在她鎖骨上，一聲低語破開混亂與霧氣。
    “師父，——你隻能是我的。”
    “沒有人可以把你搶走。”
    哪吒周身的魔氣一寸寸沉下去，不再瘋，也不再吼。
    隻是滿心歡喜地抱著她，共赴巫山雲雨之間，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入這一池蓮水，隻剩他們兩個人。
    ————————————
    清晨的光透過極樂蓮池的霧氣灑下來，金色的光在水麵上晃動，像昨日那場夢的餘波未散。
    哪吒醒來的時候，手心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可身邊——空無一人。
    他猛地坐起，眼神一瞬間清明。
    冷意緊跟著從心底湧起，撲在他身上的，隻有碎裂的衣襟與混天綾殘留的紅痕，淩亂鋪陳在蓮葉之上，像昨夜瘋狂的印證，又像她逃離前留下的悄然訣別。
    他怔了好幾息，才緩緩低頭。
    指尖撚起一縷雪白的布料，上頭還殘著她特有的冷杉香味。
    心跳開始失控。
    不是因為不甘，而是——狂喜。
    他像是終於抓住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夢。
    “她沒推開我。”
    他低聲喃喃，眼底湧出少年才會有的、隱秘又明亮的火光，“師父，她……沒有拒絕我。”
    他笑了，笑得像是風火之間長大的孩子，終於得償夙願。
    可下一秒，笑容忽然一頓。
    她走了。
    他沒看到她醒來，也沒聽她叫他一聲。
    她是悄悄走的。
    而她身體……昨夜那麽瘋狂，她、她會不會——
    “我真是……混賬。”
    哪吒倏地起身，風火輪在腳邊哢噠一聲炸起火光。
    他赤腳踩上岩石，沒著外袍，一身赤紅殘布隨風翻飛，魔氣纏繞周身，火光幽幽，如修羅踏界，披著昨日的痕。
    可是他走出水麵的刹那，腦海中，卻不可控製地浮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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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躺在蓮水之中，眉眼泛紅，濕發纏在鎖骨上，指尖顫抖地攀上他的脖頸。
    她低聲喚他：“吒兒……”
    那一刻她的聲音不再帶著拒絕，也不再冷淡得像師父，隻是軟，軟得像一團火燒雲，把他從頭到腳都包住了。
    他記得自己吻她的脖頸時，她輕顫著閉了眼；
    記得她在蓮花叢中，白衣淩亂，聲音破碎得像要哭出來；
    也記得她在混天綾纏繞中掙紮，卻在他耳畔低語了一句：
    “輕點……”
    他狠狠咬緊後槽牙，踏水而出，直奔蓮池邊緣。
    還未走遠，便聽見幾聲刺耳的笑從林中傳來。
    幾名半獸人強盜正蹲在樹下，懶散啃著肉幹，滿口汙言穢語，眼神猥瑣地在回憶著什麽。
    “早上還真看到個女仙子從那邊池子出來，白衣破破的，嘖，那小模樣……走路都飄著。”
    “就是啊，衣服都碎成那樣了，昨晚估計讓誰好好疼了一通……要是換成咱哥幾個，可得來個十天半月才舍得放她走啊……”
    “哈哈哈——”
    他們還沒笑完。
    啪噠。
    一片金蓮葉緩緩落下，像羽毛般落在中間那人肩頭。
    強盜愣了一下，剛要伸手拈起。
    下一刻——
    “唰——！！”
    蓮葉炸裂，瞬間化作一枚赤焰鋒刃，裹著三昧真火轟然穿透整片樹林！
    強盜們連慘叫都沒發出，便身體被蓮葉炸的血肉四濺，四肢殘骸跌入蓮池外的岩縫，瞬間被火焰吞噬。
    哪吒走出來，赤足沾血，肌肉緊繃，黑發披散，臉色冷得像死人，卻偏偏眉眼仍是少年模樣。
    哪吒赤足立於焦土之上，目光漠然，語氣平靜如水：
    “她不是你們可以議論的。”
    “也不是你們能看一眼的。”
    “更不是——你們能活著說第二遍的。”
    一縷血光順著他的混天綾回旋至掌中，他冷冷一彈，火光熄滅，連地麵都不曾留下灰燼。
    他站定良久，緩緩閉上眼。
    “師父……你到底，又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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