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後來我盼著……阿瑤,你哪天肯叫我一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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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鳥歸】by林誌炫」
    黎瑤跪坐在滿地星芒中,身體輕顫,眼角有血淚滑下,卻咬緊牙關,不肯倒下。
    楊戩冷峻的眉眼微顫,聲音莫名地溫柔:
    “阿瑤,我說過,”
    “你不必一個人承受的所有,我一直在。”
    下一瞬——
    他一掌按上眉心中間那第三隻眼,血破指尖,神光潰散!
    神魂共鳴的那刻,天地靜止。
    “楊戩你做什麽——!”
    黎瑤察覺神力撕裂,驚得聲音都在顫,可他卻隻是抬眼,靜靜看著她,聲音低得像命運深海裏唯一的回響:
    楊戩的語氣仍冷,卻仿佛雪夜裏最後一盞燈火:
    “阿瑤,閉眼。”
    “你看不見,那就借我的眼——看。”
    “借我的命,看一次。”
    他聲音低沉,一如多年從未言明的執念。
    “這第三目,從今往後——與你同心而動。”
    “你不該一個人扛著。”
    “這世上若有人陪你入局——那人隻能是我!”
    ——轟!!
    那一刻,他眉心的天眼驀然裂開一道血痕!銀白神光如銀河倒灌,楊戩將自己的的仙脈和天賦之眼生生一寸不留得灌入黎瑤的魂海!
    一個是禦十萬天兵的銀甲戰神,一個是以命賭局的紫微之女。
    一個冷若冰霜,卻為她剖心斷魂;
    一個身形纖弱,卻狠得連命都舍得賭。
    風動星沉,他們並肩立在金箍鎖陣的破局之眼前,交纏百年的命運替彼此破天!
    黎瑤慌忙轉身,神識輕喚:“楊戩,你還好嗎——?!”
    神識震蕩,她身體驟然一顫,鮮血再度湧出,卻咬牙不肯昏去!
    而楊戩,此刻單膝跪地,肩膀劇烈起伏,額角滲出冷汗,天眼已然暗淡!他的神識被強行抽出,魂海已現裂痕。
    “你瘋了……?”
    黎瑤幾乎是咬著血唇,不可置信地喊,“這代價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
    “我知道。”
    他平靜開口,低眉不語。
    “我願意。”
    楊戩抬頭望著黎瑤,聲音輕得像是在喃夢:
    “我不想再隻做天庭的戰神。”
    “我想做——那個,能陪你走進命運深淵的人。”
    那笑容沒有他慣有的冷厲,反倒帶著一點年少輕狂般的調侃,像百年前在花果山兩人初遇見麵時,藏著的一點春光殘雪:
    “阿瑤不是說——”
    “你要是活下來,就嫁給我嗎?”
    他垂著頭,神光在他墨發鬢角的血跡中一寸寸熄滅,聲音卻越來越輕:
    “你若是死了,我不就……沒媳婦兒了?”
    “那我……圖什麽活著?”
    這一句落下,像一根釘子,釘進了黎瑤心頭。
    黎瑤猛地抬起手,卻撫不到他的臉,隻觸到他滾燙的掌心,和那正在凋零的神識。
    她伏在他肩頭,顫抖的指尖想去抓住什麽,卻隻握住了他逐漸冰冷的手。
    那隻曾執三尖兩刃戟、橫掃十萬天兵的手,如今卻隻微微動了一下,指腹輕輕擦過她掌心,像是最後一絲不舍。
    天眼熄滅,星辰低垂,楊戩的氣息仿佛隨風搖曳,隨時都可能散去。
    黎瑤從不在人前落淚。
    哪怕是當時眼睛被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灼瞎,她也未曾哭過一聲,隻咬著唇,硬生生忍下。
    可此刻——她握住他的手,顫抖著把它貼在自己臉上,哭得幾乎無法呼吸,肩膀一抽一抽地抖,淚水混著鮮血落在他胸前,燙得仿佛能燒穿神甲。
    黎瑤哭得幾乎說不出話,聲音啞得像是要撕裂喉嚨,卻一字一句,狠狠砸進天地間:
    “我嫁你……”
    她狠狠抬起頭,眼裏全是血與淚的交融:
    “我嫁你……楊戩,你別死!”
    她手忙腳亂地去壓他胸口的傷口,去喚他、去搖他,聲音像碎掉的琴弦,一點點崩著:
    “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你要是死了,我真的……嫁給別人了……”
    她哭得幾乎咬破唇瓣,像是在用淚水喚醒他冰封的命脈。
    而就在這一瞬——
    他忽然笑了。
    那個始終冷若冰霜、寡言如刀的男人,那雙從不流露感情的眼眸,在這一刻竟微微彎起,竟……笑得像個少年。
    那個曾經輕笑著三山五嶽間走過、身姿玉樹淩風,揮舞著木刀的少年楊戩,他睜開最後一點神光的雙眼,看著她,嗓音微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與調侃:
    “那你可得快點嫁……不然我等不及了。”
    他輕輕抬手,拂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指腹在她眼角停留,擦拭她的眼淚。
    他輕輕喚她:
    “阿瑤……”
    聲音太輕,像是風在耳畔歎。
    他望著她,神情溫柔得不像那個曾三戟破敵、冷眼看盡諸神的戰神,隻像那個在花果山桃樹下,陪她練劍的少年郎。
    他低聲道,嗓音帶著破碎的回響:
    “你知不知道……這百年裏,我就在這冷冰冰的天庭裏,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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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複一日地想著——阿瑤什麽時候魂魄歸來,什麽時候能記起我。”
    “從你陌生地叫我二郎神真君,直到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我……陪你在紫微星宮練劍這三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時候。”
    “我記得阿瑤啊,小時候說過……”他輕輕笑著,“你不嫁神,不嫁仙,隻嫁……能陪你喝桃花酒、練劍,搶桃子的人。”
    他頓了頓,似乎想笑,可唇角才動了一寸,便牽出血絲,他眉頭卻沒皺,隻是望著她,眼神裏,是她從未見過的柔軟。
    “可惜啊……”
    “這回,是我先走了。”
    楊戩忽而像想起什麽似的,眸光微動,落在她顫抖的手上,語氣輕得快要融進她的哭聲裏: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們一起救的那隻小黑狗……”
    “你把它從花果山外撿回來,非要我和你輪流喂它,還說要給它起個威風的名字……”
    他嘴角勾了一點點,像是用盡全力扯出來的一個少年笑意。
    “我養大了它,就叫它嘯天犬。”
    “它……一直在等我回去,你若出去……記得替我,好好養它。”
    “別讓嘯天知道我……不回來了。”
    楊戩的聲音越來越輕,那雙曾威震天庭的手,此刻微微發顫,卻執意抬起,撫上她的臉,動作極輕,仿佛怕嚇到她,又像是想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她的模樣刻進魂魄裏,帶走。
    可就在他指尖觸到她臉頰的刹那——
    黎瑤猛地哭出聲來:
    “我不聽……我不聽……你活著!你必須活著!!”
    那一聲,嘶啞、決堤,像是壓抑了百年、沉入骨血的情緒,在此刻徹底崩塌。
    “你閉嘴……你別說了……別說這些像遺言的話……”
    男人停頓了一下,仿佛連呼吸都要斷了,卻還是努力睜開眼,看她一眼。
    “後來我盼著……阿瑤,你哪天肯叫我一聲‘夫君’……”
    那眼神裏沒有戰神的威儀,沒有高神的冷漠,隻有一個深愛卻不敢言、等了百年的男人,最後的溫柔與遺憾。
    “隻是……”
    他聲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唇角顫了顫,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氣:
    “我再也……聽不見阿瑤叫我一聲……夫君了……”
    黎瑤再也控製不住,血淚如雨下,她捧著他的臉,瘋狂搖頭:“你閉嘴,楊戩你給我閉嘴!!”
    楊戩笑了,笑得像少年時那樣,清冷、孤傲,卻帶著一點不甘:
    “我曾怨你,為什麽忘了我……”
    “現在想想,也好。”
    “阿瑤,從今往後,你再忘了我吧。”
    “你活下去,不要再想我了……”
    話落,他的眼簾輕輕一垂,指尖從她臉頰滑落。
    楊戩眉心的第三目,終於碎成一道銀芒,徹底熄滅,就像他這百年來等待中的所有執念,也終於隨之墜下。
    那一刻,黎瑤終於像是心神俱裂一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
    “不要!你別死——!楊戩,我不許你死!!!”
    她死死抱著他,像是要把自己也揉進他懷裏,淚流如雨,聲聲顫抖:
    “我嫁你……我嫁你,楊戩你聽見沒有!!”
    “你不是想聽我叫你一聲夫君嗎?我叫……我叫了你別走!!”
    可那雙曾看盡蒼生、冷如寒霜的眸子此刻緊閉,神識潰散,那具銀甲之軀,再無半分戰意,隻餘少年時的溫柔模樣,像在她懷裏安穩睡著。
    黎瑤的聲音幾乎是撕裂的,她一遍一遍,近乎瘋狂地在他耳邊喊:“夫君……夫君……”
    是為有人明知不可為,卻仍陪她走進了這一場命運深淵——是為百年裏,從未開口的承諾,終於在死後,說出了聲。
    “夫君……我嫁你了啊……”她輕聲呢喃,像孩子哄著撒嬌,“你快睜眼……我都叫你夫君了,楊戩,求求你,你回來好不好?”
    她怔怔望著楊戩的臉,顫抖著俯下身去,輕輕吻上他的唇——那雙唇曾無數次緊抿著不說一句情話,此刻卻安靜冰冷,失去了所有溫度。
    可終究,是冷的。
    徹底的冷。
    那具銀甲之下的身軀已無聲無息,唯有一絲他獨有的冷杉味道,還殘留在她臉頰之間,混著血氣,縈繞不去。
    仿佛他還活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睜眼,衝她溫聲說一句:“別哭。”
    他臉上還掛著一抹淡笑,像是桃山初春融化的最後一片雪花,埋葬進了萬千星辰。
    可懷裏的人,再也沒能應她,再也沒有回答一聲:
    ——阿瑤,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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