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繼續興奮道：“我還聽說呢，那個女仙，名字叫啥來著？什麽瑤來著？”
    她轉頭對黎瑤笑：“誒你說巧不巧，這名字怎麽和你一樣？”
    黎瑤：“……”
    她扶額，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思考人生。
    而北疆公主明明聽得一清二楚，卻一臉“我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楊戩瘋了”的淡定模樣，繼續剝果喂她，聲音嬌嬌的：
    “仙子姐姐，你不吃這個就親我一口，我就不逼你了。”
    黎瑤：“……啊？你說什麽？”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荔枝膩得聽錯了。
    而北疆公主已經理所當然地起身，喜滋滋地奔向內殿，抱起一床香繡雲被，一邊鋪床一邊興奮地說：
    “今晚你就睡這兒吧！榻軟被香，南疆進貢的錦被，軟得像奶糕，保準你一覺睡到天亮！”
    她聲音又甜又輕快，腳步幾乎是跳著走的，連臉頰都因為雀躍而染上一層淡粉。
    “我都把窗簾換了仙子姐姐喜歡的淺紫色哎，還有香囊也是你上次路過聞著好聞的那一味兒！”
    “我真幸運！”她一邊把枕頭扶好一邊回頭看她，眼睛都在發光，“仙子姐姐你溫柔又心軟，還救過我一命，還願意今晚留下……我覺得，我做夢都會笑醒！”
    黎瑤被她一連串真情實感轟得不知說什麽，隻能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睡你這兒。”
    “好耶！”北疆公主差點跳起來。
    月色透過銀紗窗簾輕灑進殿內，錦被帶著清甜梅香，雲帳低垂，殿中溫柔得像一場夢。
    黎瑤換好衣衫，剛坐下梳發，還未把發絲理順——
    “皇上駕到——！”
    殿門外突如其來的一聲高喝，震得整間殿閣一顫！
    黎瑤指尖一頓，梳子差點抖落。
    金光抱著抱枕一臉懵：“……啊？皇上？？哪來的皇上？”
    而一旁的北疆公主，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去——
    她眼神一斜，猛地從床頭一把掀開雕花錦箱，下一秒，一柄比她人還高的大砍刀被她單手拎了出來！
    金光：“？？？”
    黎瑤：“……你一直把這個放床頭幹嘛？？”
    “以防賊人夜闖啊。”公主冷笑一聲，姿勢瀟灑，“三年了，那狗皇帝連我住哪兒都估計不知道，從來沒來過我殿，今晚嗬嗬！？”
    她護著黎瑤往後一擋，單手提刀就衝到門前：“想跟本公主搶女人？來吧——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黎瑤：“……你哪學的這一句？”
    金光：“……哇，姐妹你行啊，我前兩天教你的，你立馬活學活用啊！”
    “你別說，這場麵整得像你後宮在打擂台搶你呢！”
    黎瑤嘴角抽了抽：“能不能讓人睡覺啊……我兩天，整整兩天沒睡覺了！
    殿門緩緩推開，月色傾瀉而入。
    一道紅衣身影大步踏進——
    不是楊戩，也不是皇帝的儀仗。
    而是……
    “師父——！”
    哪吒！
    他衣袍翻飛，腳下火光未散，神情一臉焦急，語氣比風還快：“師父我來接你回去！你怎麽突然不見了？！”
    黎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吒兒？你怎麽追來了……？”
    “唰！！”
    下一秒，寒光一閃！
    北疆公主反應比誰都快，大刀一橫，直直劈下去！
    哪吒愣了一秒，低頭一看：
    “！！”
    大刀差點給他頭劈成中分！
    他一躍後退半步，整個人像貓炸毛似的跳了起來，怒瞪著她：“你幹嘛啊！？我又不是楊戩，你就劈我幹啥！？”
    北疆公主冷笑：“哼，誰知道你來幹嘛的？我剛換的新床，仙子姐姐剛說願意留宿，你就進來了，你什麽意思！？”
    “你管我什麽意思，我是她徒弟！我看她不見了當然著急！”哪吒火氣往上冒。
    “師父今天跟我逛街，走著走著人就不見了——你搶我人，還想劈我？你要幹嘛？”
    金光小聲在北疆公主耳邊吐槽：“他就是那個心思不純的徒弟！”
    哪吒火了：“小爺都聽到了！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地說什麽呢！”
    他剛吼完，殿門外忽然一陣清風卷來，帶著淡淡水氣，卷起殿前的竹簾沙影。
    眾人一怔，齊刷刷望向門口。
    下一刻——
    “簌——”
    一抹白衣身影飄然落地，如月落寒潭，無聲無息。
    那人一頭淡藍長發被銀絲束冠，膚白勝雪，眉眼溫潤如玉，身姿挺拔清俊。
    衣擺微動，像水光輕漾，氣息卻冰涼得仿佛從萬丈深海裏來。
    敖丙。
    他剛踏入殿門，北疆公主的刀“唰”地一聲掠出！
    空氣中寒芒驟現！
    “——！！”
    但敖丙隻微微偏頭，衣袖一翻，指尖輕揚，便將那道刀風從容引偏，落在一側雕花屏風上，發出“哐”的一聲震響。
    他麵色未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目光淡淡掃過眾人，輕聲開口：
    “我也是，來找師父的。”
    那語氣溫溫柔柔，卻像是平地扔進了一顆新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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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給北疆公主耳邊科普：“這是敖丙，餅餅，心思單純的好徒弟！”
    敖丙忽然轉頭，朝著角落裏正捧著瓜子、滿眼吃瓜期待的金光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金光姑娘，好久不見。”
    他語調不疾不徐，俊美的臉在月色下宛如寒玉生輝，眉眼中那點斯文得體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拍賣塔的周年會下個月舉行。”他說著，聲音輕得像是海潮卷沙，“你若有空，不妨來玩。賬全記我頭上。”
    金光：“……真的假的！！！”
    然後金光像是被一顆甜味炸彈正麵命中，整個人差點把瓜子灑了一地，眼睛都笑彎了。
    “餅餅你太好了吧！”她激動地一拍黎瑤胳膊，“你看你家這小徒弟，溫柔又會做人，很可以！”
    黎瑤還來不及說話，下一秒，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穩重的腳步聲。
    楊戩的身影，終於踏入。
    ——玄白龍袍，步履沉穩，眉眼如刀。
    北疆公主握刀的手立馬一緊！
    “唰——！！”
    大刀如約而至！
    凡人的反應自然不能和蓮藕精還有龍相比。
    一縷寒光掠過發頂，正好從發冠側麵一斬而過！
    隻聽“啪嗒”一聲清響，那枚象征帝王權威的金冠斜斜落地，滾出幾步。
    墨發瞬間披散而下，如瀑如雪，在月光下肆意展開。
    月色打在楊戩肩上，將他的輪廓描出一層鋒利的光邊。
    俊美、清冷、眉眼疏離，像一尊刻在琉璃中的神。
    可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間，竟柔和得幾乎要碎掉。
    “阿瑤。”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種淡漠中帶著帝王慣有的威壓，但那一瞬，黎瑤卻像聽到了從前那個楊戩的聲音。
    “夜深了，和我回凝露殿休息吧。”
    而黎瑤站在那兒，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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