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我算是來晚了嗎？”三月七的腦袋突然從一旁探了出來。」
    「波提歐轉過身：“你是說已經結束的事，還是現在才要開始的事？”」
    「“現在才要開始？啊…對哦，得去找人幫忙才行，還得抓緊時間幫你看看腦子。”」
    「“看什麽腦子？他寶貝的……嗯？”波提歐突然反應過來，“聯覺信標也好了？他寶貝的太寶了個貝的好啦！寶貝！！”」
    「最後一聲鏗鏘有力的“寶貝”嚇了三月一跳，她略微感到不可思議：“咦？意思是說，你把這東西打爛後，就立刻恢複正常了？哦，難怪那些助蕉要一對一教學……”」
    「波提歐忍不住感慨：“我就知道，有時候事情就是簡單得要命，人犯不著那麽聰明。”」
    「“走吧，無名客，用不著叫援兵了，既然四處開槍就能解決這檔子事兒……他寶貝的，匹諾康尼還能有人比我更擅長？”」
    「兩人順著路一直走，想找最近管事的猴子。」
    「然後，好巧不巧，在一處平台上，他們遠遠地看到了正在給一堆助蕉下達命令的……蕉授。」
    「“沒錯，各位社員，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並非終結。以流夢礁為起點，美麗的世界將會降臨，而他的目光，也會投向我們一同鑄就的偉業——”」
    「蕉授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
    「隻見波提歐已經將左輪手槍掏了出來，漆黑的槍管正明晃晃地對著它的腦袋。」
    「“偉大在哪兒了？小可愛？”」
    ——
    崩壞三。
    “噗——咳咳咳！！”
    天命組織內，當看到波提歐和三月七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蕉授這個幕後黑手的時候，端著水杯的特斯拉差點沒一口水噴到控製台上。她強行咽下，嗆得連連咳嗽，臉上卻滿是憋不住的笑。
    “我沒看錯吧？蕉授？他們這是在搞什麽團建嗎？”特斯拉放下杯子，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幫聚在一起的助蕉，“剛好，也省去了波提歐一隻一隻找的功夫，直接就能一網打盡了。”
    “從效率上看，確實節省了搜尋的時間。”愛因斯坦用她那特有的、毫無波瀾的聲線淡淡道，“不過，特斯拉博士，也請注意敵方單位的數量。如此規模的助蕉一哄而上的話，即便是波提歐恐怕也要麵對一番苦戰吧？”
    “喂喂喂，雞窩頭，你別老是潑冷水嘛，這些助蕉說白了都是群臭魚爛蝦，真正能打有威脅的反而是那個芮克——不過現場好像沒看到他呢。”
    說著，特斯拉目光往瓦爾特身上微微瞟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唉，如果某人的黑洞能力在此刻發揮作用就好了，將它們吸在一起清場不是剛剛好？”
    被突然點名的瓦爾特身體微微一僵，臉上浮現起一絲尷尬。雖然天幕裏的瓦爾特是未來的自己，但被如此生硬地拿來說事，他還是不免有些無奈。
    “好了，特斯拉博士，別點我了……我們還是得把天幕裏的瓦爾特和我當成不同兩個個體看待——就算你再怎麽跟我強調，天上的那位也是不會聽到的。”
    ——
    「波提歐走到人前，大聲向著周圍人喝道：“來！都朝我看！我就明說了吧，這他寶貝的就是個陰謀！現在都躲遠點，犯傻無所謂，識相點兒。”」
    「蒙塔娜氣衝衝地指著波提歐：“又是你們，之前的事也就算了，但在普利蒙蕉授麵前詆毀睡蕉小猴…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三月七趕緊試圖把她拉到一邊：“蒙塔娜，你聽我說啦。”」
    「“得了吧，你怎麽還覺得他們能聽得進去？”」
    「“遊俠先生，或許回歸原始……”」
    「“誰問你了？話我隻說一遍——你有什麽哲學和苦衷我都懶得聽。你是個狡詐惡徒，你挨一槍一樣會死，而我現在就握著那把槍。既然所有的事都這麽簡單，那我也犯不著太聰明，懂了吧……”」
    「“小可愛，我不是來給你們上課的……”」
    「波提歐咧嘴一笑，反手就是一槍甩向身後，子彈劃出著灼熱的軌跡，精準地沒入一隻助蕉的腦袋，冒出滾滾濃煙。」
    「“我是來幫你們——下課的！！”」
    「“呀——！！”」
    「這突如其來的爆頭場麵，頓時引得一旁的三月七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而那些圍聚在蕉授身旁的助蕉們也在同一時間秒開戰鬥臉，一窩蜂地朝波提歐撲來。」
    「其中兩隻尤為強壯的助蕉，更是直接扛起了旁邊的汽水箱，將管子對準波提歐——砰！砰！砰！——裝滿蘇樂達的碳酸飲料瓶如同炮彈般被高壓氣體推出，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密集地射向波提歐！」
    「“就這？”」
    「退殼、裝填，一氣嗬成，隨著子彈的擊發聲，幾聲精準的點射，飛來的汽水瓶在半空中被他一一打爆，他甚至還有餘暇調轉槍口，“鐺” 的一聲，將一隻漏網之魚、射向三月七的汽水瓶打爆。」
    「“鐺~鐺~鐺~鐺~”」
    「仿佛在演奏一場即興的舞台劇，紛飛的蘇樂達化作鮮花在空氣翩翩起舞。而波提歐正是主宰這一切的演員，他飽含詩意地、將他的左臂迅速展開、變形，眨眼間化作一門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炮管，對準密集紮堆的助蕉們……」
    「炮口迅速充能，發出低沉而危險的嗡鳴。」
    「“這頓，我請——！”」
    ——
    靈籠。
    光影會律教所。
    “咳咳……”
    坐在會首之位上的查爾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未愈的傷口，他一直努力克製著疼痛，但當看到波提歐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就掀翻了幾十隻助蕉後，還是不免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的聲音氣懸若絲，低沉而又沙啞，隻有將目光挪向階梯前穿著白衣的女人時，那聲音才勉強產生微弱的起伏。
    “嘉莉博士……你看到了嗎？”
    被傳喚而來的嘉莉博士站在下方，她雙手插在實驗室白色的大褂內，淡淡道：“看到了，會首大人。高超的戰鬥技巧，強大的機械改造體，純粹的破壞力。一個……高效的殺戮兵器。”
    “是啊……兵器……”查爾斯喃喃道，目光死死鎖定著天幕中波提歐的身影，仿佛在凝視著某種遙遠、卻又可望不可及的燈火，“我們的‘臨淵者’的計劃……進展如何？”
    嘉莉博士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臨淵者的活體實驗，死亡率依舊居高不下。瑪娜生態的適應性改造，對現有的人類來說，還是過於劇烈和……不穩定。”
    “不穩定……”查爾斯艱難地重複著，“那麽……換一個方向呢？既然實驗進展推進如此艱難，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將方向逐漸轉向這種？”
    他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天幕中的波提歐：“更徹底的機械改造？保留人類的大腦與意識，替換掉脆弱的身軀，成為更強大、更可控的武器？”
    然而，麵對查爾斯的提議，嘉莉博士卻緩緩搖頭：“城主大人，我認為，兩條路線並非互相替代，而應同步推行。”
    “臨淵者的活體實驗絕不能停。這是我們對抗瑪娜生態的最佳利器。”但她話鋒一轉，又微微頓了頓：“……至於您提出的，類似於波提歐這樣的機械改造方向，的確擁有一定的戰略價值。它可以作為臨淵者計劃的補充，我可以立即著手立項研究，收集數據，評估其可行性。”
    查爾斯沉默了片刻，最終，他閉上眼睛，在呼吸麵罩上呼出一陣白色的霧氣。
    “就按你說的來，嘉莉博士……我們要為燈塔，找到所有可能的路。”
    ——
    「“上！繼續給我上！！”」
    「劇烈的爆炸過後，波提歐一邊朝著蕉授招手一邊跑向附近的高架，對方這從容不迫的遊龍狀態氣得蕉授額頭青筋直冒，連連招呼更多的助蕉圍堵他。」
    「然而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波提歐已經來到了高處，表演了一招從天而降的飛踢，直接踹得蕉授滾到一旁。」
    「“老~師~再~見~”」
    「波提歐掏出左輪，瞄準蕉師的腦袋，卻不料對方腳下踩了一瓶蘇樂達，子彈剛好與它的身體擦肩而過，讓它表演了一波子彈時間，撿回一條猴命。」
    「“蕉蕉蕉…數量不夠，但也沒辦法了……”」
    「蕉授連滾帶爬地縱身一躍，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寶貝的，敢拖堂？！”」
    「波提歐原本還打算再補一槍，可眨眼間蕉授就已經被流夢礁的憶質大黑洞吸走了，索性也就暫時放他一馬。」
    「而他身後的那群助蕉們此刻紛紛變回睡蕉小猴，嘰嘰喳喳地隨著蕉授的腳步一起跳入了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