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斷魂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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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到了。"
白芷的惡魂倚在青銅灶台邊,九尾纏著三百根燃香。香灰墜入鼎中的刹那,林霄的晶化斷臂突然暴長,化作白骨利刃刺向她心口:"這一刀,還你第七世的穿心箭!"
惡魂的嫁衣突然碎裂。藏在華服下的並非瑤池心,而是蜷縮成團的善魂白芷——她雙手捧著半塊發黴的桂花糕,黴斑正滲出西王母的泣血字跡:「斷魂火候,當以摯愛為薪」。
活祭鼎突然震顫。鼎耳處的饕餮紋睜開血目,鼎內湯水化作《山海經》未載的"忘川河支流",無數偽史凶靈順流攀出,爭食林霄斷臂滴落的血珠。
"夫君可知..."惡魂的指尖撫過白骨刃,"這鼎本就是你的心髒?"
灶君骨突然暴發龍吟。林霄的脊椎刺破皮肉,青銅骨節在空中凝成巨型漏勺,將整條忘川支流舀入茶攤廢墟下的酒窖。酒壇炸裂的轟鳴中,他看見二十年前自己埋下的女兒紅——酒液裏泡著的不是青梅,而是白芷被初代剜出的情絲!
孟極殘魂突然從漏勺柄鑽出。它銜住情絲酒壇,額間第三目迸發青光:"快!用這個熬孟婆湯!"
白芷的善魂突然奪過桂花糕。黴斑在她掌心化作蠱蟲,鑽入惡魂的星塵右眼:"呆子...砍我的尾巴...快!"
林霄的白骨刃劈開虛空。九尾斷落的瞬間,茶攤廢墟下的土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山海經》食肆遺址——三百張青銅餐桌排列成弑神大陣,每張桌上都擺著道以凶獸為材的佳肴,而主位空懸的餐盤中,盛著的竟是林霄這一世的心跳!
"禮成了。"初代編纂者的虛影從餐盤升起。他手中的星塵筷子夾起林霄的心跳,"嘖嘖,火候還是太嫩..."
善魂白芷突然躍入活祭鼎。她的靈體在沸騰的偽史湯中燃燒,星塵野花根係突然調轉方向,將孟極殘魂纏成火把:"用這個...點燃萬家灶台..."
林霄的灶君骨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扯出的半顆心髒在偽史湯中沉浮,每下跳動都震碎一張青銅餐桌。餐桌下的封印陣中,爬出渾身刻滿食譜的百姓——他們自願將皮膚改造成《山海經》食材圖,脖頸處皆紋著"甘為薪柴"的血字。
"該添火了。"
賣炭郎從人群中走出。他撕開胸膛,露出燃燒的瑤池心碎片:"林大哥,用我的三昧火..."
初代編纂者的筷子突然斷裂。他驚恐地發現,每張餐桌下都藏著壇女兒紅——正是二十年前那些被抹殺的平凡幸福!三百壇酒同時開封,酒香凝成西王母的斷情剪,將星塵姻緣線寸寸絞碎。
白芷的善魂在火中重塑。她的發梢滴落偽史殘渣,指尖卻綻開朱獳血凝成的彼岸花:"夫君,該熄火了。"
灶君骨轟然倒塌。林霄用最後的力氣擰斷骨節,碎骨在偽史湯中重組成調味勺。當勺尖觸及初代虛影的刹那,整座食肆遺址開始坍縮——
坍塌的煙塵中升起三百盞孔明燈。每盞燈麵繪著道家常菜,燈穗係著百姓手書的食譜,而燈焰裏跳動的,是自願獻祭者畢生最珍貴的記憶火光。
"新菜譜...成了..."
林霄在消散前拋出調味勺。勺柄刻著西王母的絕筆:「至味非珍饈,煙火即長生」。
初代編纂者的慘叫響徹歸墟。他的星塵身軀被萬家燈火點燃,每一簇火苗裏都站著個係圍裙的白芷幻影,正將偽史凶靈熬成滋補的高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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