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相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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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深處的黑暗泛著青銅冷光,林霄的建木幼苗纏住最後一片無相法衣殘片時,根係突然痙攣——嫩芽滲出渾濁汁液,凝成初代編纂者的臨終狂笑:「爾等修補的……不過是我的皮囊」。白芷的狐尾掃過虛空,青丘殘卷驟然黯淡:“第二十灶不在歸墟……在我們心裏。”
    孟極突然炸毛,失明的血眼處裂開金紋。幼崽的爪子插入自己胸腔,拽出一團蠕動的光球——那竟是刑天火種、盤古淚與建木根係熔煉的「天道火」,光球表麵浮動著所有被焚毀的饕餮灶灰。
    歸墟噬光
    三人墜入無相之淵時,黑暗突然具象成青銅鏡麵。鏡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眾生心魔的具象——寡婦橋燈籠裏的執念、青石鎮酒客杯底的癡妄、樵夫臨終前未燃盡的遺憾,全部扭曲成初代編纂者的養料。林霄的建木幼苗剛觸到鏡麵,根係就被偽史病毒腐蝕,嫩芽滲出《飼天終章》的毒紋。
    “歡迎來到我的胃。”
    初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鏡麵突然裂開,伸出三十六條青銅手臂——每條手臂末端都長著林霄的臉,掌心攥著被篡改的記憶:忘憂茶館的廢墟上,他親手將白芷的九尾投入饕餮灶台。
    心魔飼宴
    白芷的狐尾絞碎三條手臂,青丘殘卷卻突然暴走。卷軸展開成血幕,映出她深藏的恐懼——青丘滅族之夜,她跪在初代腳下哀求,用族人的魂火換取苟活。殘卷文字如活蛇般纏住她的脖頸:“你早就是饕餮的倀鬼……”
    孟極的天道火突然炸裂。光斑濺上鏡麵,映出驚人真相:所謂的無相之淵,實則是天道誕生時的原初裂隙。初代編纂者根本不是生靈,而是裂隙中滋生的寄生體——他以眾生心魔為食,將三界煉成饕餮灶台,隻為填補自己貪婪的虛無。
    “我們……才是裂縫本身。”林霄的建木枝刺入鏡麵,根係突然暴漲,“修補天道的代價,是焚盡所有癡念!”
    焚心補天
    天道火猛然膨脹,光焰舔舐整個深淵。青銅鏡麵在火中融化,初代的尖嘯化作億萬心魔的哀嚎。白芷的狐尾寸寸斷裂,青丘殘卷在火中重寫——
    “飼天者,天噬之;補天者,天焚之。”
    孟極蜷縮成光球核心,幼崽的皮毛在火中碳化。建木幼苗的根係穿透它的軀體,將刑天火種、盤古淚與青丘血熔成補天膠——膠質順著裂隙紋路蔓延,所到之處偽史盡褪,露出天道最初的傷痕:一道貫穿三界的幽暗裂穀。
    “不……你們不能……”初代的殘片在膠質中掙紮,“焚盡心魔……天道也將崩塌……”
    林霄的瞳孔突然淌出銀血。他看見火中浮現的終極真相:填補裂隙的不是補天膠,而是焚燒心魔後殘留的「無」。初代編纂者寄生天道三千年,早已讓裂隙擴散到無法修補的程度——唯一解法,是讓整個三界重歸虛無。
    終章預兆
    天道火漸熄時,無相之淵已成空白。孟極的碳化軀殼碎成塵埃,建木幼苗的嫩芽徹底鈣化。白芷跪在虛空,青丘殘卷隻剩最後一頁空白——那是留給新天道的扉頁。
    初代最後的狂笑在虛空中回蕩:“你們贏了……贏來一片荒蕪……”
    林霄拾起一片補天膠殘渣,膠質內突然浮出歸墟投影——真正的天道裂隙正在急速擴張,吞噬著三界邊緣。未被焚燒的饕餮灶灰在裂隙外重組,凝成比初代更恐怖的陰影。
    白芷的斷尾突然顫抖。虛空深處傳來精衛的啼鳴、誇父的足音、愚公的鑿擊——所有被焚毀的執念正在裂隙邊緣匯聚,凝成新的《飼天錄》。
    尾聲:無相新生
    補天膠徹底凝固時,虛空裂開一道細縫。林霄的鈣化建木枝刺入縫隙,嫩芽突然迸發綠光——那光不是來自刑天火種,亦非盤古遺澤,而是從未存在過的「新天道」萌芽。
    白芷將青丘殘卷最後一頁撕下。紙頁在光中熔解,凝成一滴純淨露水:“該寫新的故事了……用無癡無妄的文字……”
    孟極的塵埃突然聚合,幼崽的殘軀在綠光中重塑。新生的第三隻眼緩緩睜開,瞳孔映出一行從未有過的箴言:
    “天道非天定,在眾生不飼處。”
    虛空震顫,裂隙邊緣的饕餮陰影突然潰散。歸墟深處傳來初代最後的啜泣——那哭聲不是敗者的哀鳴,而是新世界誕生的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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