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林霄掌心貼在龜裂的岩石上，原本青灰色的石紋突然滲出墨汁般的液體。三日前在寒潭底部發現的《九淵錄》殘卷突然在識海翻動，那些用蛟血寫就的文字竟與眼前異變的地脈產生共鳴。
    "喀嚓——"
    足下岩層驟然塌陷，林霄翻身躍起時瞥見裂縫中翻湧的玄色潮水。這並非尋常水流，每滴都裹著千年地煞凝結的溟氣，在岩壁上蝕出蝌蚪狀的古老符文。十二根青銅巨柱自地底升起，柱身纏繞的鎖鏈刻著前朝國師封印水患時的禱文，此刻卻被腐蝕成赤紅色。
    "禺強殘魂？"林霄瞳孔驟縮。左前方第三根銅柱表麵，蛇尾人麵的虛影正啃噬著封印符咒，每咬一口就有海嘯聲在耳畔炸響。丹田處沉寂多年的玄龜內丹突然震顫，當年在東海歸墟獲得的《鎮海訣》自行運轉，脊柱二十四節椎骨同時亮起幽藍光芒。
    魔尊法相自濁浪中顯形時，方圓十裏的草木盡數倒伏。這具由七大水神怨氣凝聚的軀體，左肩生著河伯治水時折斷的玉圭，右腿纏著冰夷殞命時的冰晶鎖鏈。最棘目的是其眉心豎目——傳說中應龍窺探天機的第三隻眼，此刻正倒映著林霄周身命門要穴。
    "來得好！"林霄並指抹過腰間玄鐵令。這枚得自禹王陵的秘寶應聲碎裂，化作九道黑光沒入地脈。地麵頓時浮現出縱橫交錯的溝壑，暗合《洛書》九宮方位的地煞陣瞬間成型。陣眼處湧出的弱水化作鎖鏈，將魔尊雙足釘在"坎"位漩渦之中。
    魔尊嘶吼震落岩頂鍾乳，七道法相同時顯現：河伯揮動斷江鉞掀起百丈濁浪，冰夷吐息凝成萬枚冰錐，禺強蛇尾卷起蝕骨罡風......林霄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精血在虛空繪出《歸墟圖》殘卷記載的敕令。脊柱藍芒暴漲至第十一節椎骨，對應著修煉體係第十重"淵海境"大圓滿的征兆。
    "破！"
    隨著厲喝，地煞陣中九道弱水鎖鏈同時繃直。林霄雙手結出大禹王鎮海印，額間浮現玄龜道紋。魔尊法相忽然扭曲變形，其體內七大水神殘魂竟開始互相撕咬——這正是《九淵錄》記載的"歸墟引煞"秘術，借水神相克之理引發內鬥。
    當最後道冰夷法相被禺強蛇尾絞碎時，林霄足踏天罡步掠至陣眼。玄龜內丹自口中飛出，丹紋與地脈符文竟嚴絲合縫地重合。整個地窟開始劇烈震顫，岩壁上萬年沉積的溟氣瘋狂湧入丹田，第十一節脊椎終於亮起熾白光芒。
    "哢嚓！"
    清脆的破碎聲在體內炸響，林霄眼中閃過滄海桑田的虛影。脊柱白光化作九條螭龍纏繞周身，第十一境"歸墟境"特有的威壓轟然擴散。魔尊殘軀在這股氣勢下分崩離析，化作七顆水神精魄沒入《歸墟圖》殘卷。
    地脈震動漸息時，林霄注意到銅柱底部的異樣。被溟氣腐蝕的鎖鏈碎片竟拚湊成半幅《禹跡山河圖》，圖中某個標記與師門失傳的《玄元真解》記載的秘境完全重合。他收起精魄正要細看，腳下突然浮現傳送陣紋——這封印之地竟藏著通往歸墟海眼的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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