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峰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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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水霧未散,七十二道鐵索已如活蟒纏卷而來。嶽不群攬住女兒疾退七丈,玄鐵鎖鏈砸落處,青石地麵裂開蛛網狀溝壑。月光照在五嶽掌門屍骸的紫綬道袍上,泰山天門道人天靈蓋的裂痕中,竟滲出淡紫色的冰晶。
"寒玉功反噬之相。"嶽不群指尖拂過冰晶,紫霞真氣忽如沸水翻湧。他猛然抬頭,見鎖鏈盡頭隱現北鬥陣型——這正是當年左冷禪提議五嶽會盟時演練的"七星鎖元陣"。
嶽靈珊忽然咬破舌尖,噴出黑血在父親掌心:"他們用蠱蟲控製我...每當月圓..."話未說完,少女突然雙目赤紅,玄鐵鎖鏈竟自行解扣,如毒蛇般纏向嶽不群咽喉。
"移魂大法!"嶽不群並指削斷三根鎖鏈,卻發現斷口處嵌著日月神教的黑木令牌。當年任我行被囚梅莊地牢時,正是用此法控製江南四友。他忽然明悟,這鎖鏈大陣實為魔教操控五嶽的傀儡之術。
屋簷上傳來金鈴脆響,十二名紅衣番僧踏著鎖鏈飛掠而來。為首之人手持轉經筒,筒身刻著瓦剌圖騰。"白先生好眼力。"番僧漢話帶著塞北腔調,"國師請您往和林一敘,談筆交易。"
嶽不群袖中冰劍驟現,卻發現紫霞真氣與寒玉功在經脈中相衝。番僧轉動經筒,嶽靈珊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指甲暴漲三寸抓向父親麵門。千鈞一發之際,潭底射出一道冰棱,精準刺入少女後頸要穴。
"帶她走!"寧中儀的傳音震落簷上積雪。寒潭轟然炸開,九具冰棺破水而出,棺中躍出的古墓侍女結劍陣擋住番僧。嶽不群趁機抱起女兒,卻見其耳後浮現蜘蛛狀紅痕——這正是三屍腦神丹發作前的"血蛛紋"。
雁門殺局
華山北麓的荒廟內,篝火映著嶽靈珊蒼白的臉。寧中儀以銀針刺入少女百會穴,鼎中藥湯騰起腥臭紫霧。"任我行將蠱蟲與三屍丹糅合,每月十五需飲人血鎮毒。"她掀開袖口,腕間同樣的紅痕已蔓延至肘部,"你隻有七日時間取得黑木崖的《吸星大法》殘卷。"
廟外忽起馬嘶聲。嶽不群閃至窗邊,見三十餘騎蒙古裝束的刀客正在溪邊飲馬,為首者腰間彎刀鑲著東廠牙牌。"瓦剌秘使。"寧中儀蘸著藥湯在案上畫圖,"他們護送的是《山河血盟》副本,今夜子時將過潼關。"
嶽不群凝視掌心漸融的冰劍。寒玉功需借月光補充劍氣,此刻恰是朔月之夜。他忽然扯下神龕前的黃幡裹住君子劍殘刃,紫霞真氣透過布料竟燃起幽藍火焰。
"借劍一用。"寧中儀拋來玉女劍,劍穗上那顆明珠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嶽不群觸劍刹那,體內兩道真氣突然交融,破損的經脈中湧現奇異暖流——這分明是失傳已久的玉女心經內力。
子時三刻,潼關驛道。
瓦剌馬隊轉過鷹嘴崖,忽見前方巨石上端坐著白衫人。殘劍橫膝,黃幡在夜風中獵獵如旗。
"留下血盟書。"嶽不群的聲音裹著金石之音。他刻意運起嵩山派的大嵩陽神功,震得崖壁碎石簌簌而落。
秘使首領獰笑拔刀,刀刃暗格中迸出磷火。七十匹戰馬同時人立而起,馬鞍下竟藏著連珠弩機!箭雨傾瀉瞬間,嶽不群踏著辟邪劍法的詭異步法突入敵陣,黃幡拂過處,幽藍火焰順著弩箭倒卷而回。
混戰中,寧中儀傳授的"太虛劍意"自行流轉。嶽不群驚覺殘損的君子劍竟能引動月光,雖無劍身,劍氣卻比完整時更淩厲三分。當他刺穿秘使咽喉時,對方懷中羊皮卷跌落,火光中顯出一行朱砂小字:"甲子年驚蟄,五嶽血祭。"
冰魄噬心
潼關城頭的更鼓敲響時,嶽不群已帶著血盟書殘頁回到荒廟。正要推門,忽覺丹田如遭冰錐穿刺——寒玉功的反噬竟提前發作。
廟內景象令他目眥欲裂。寧中儀倒懸梁上,七竅滲出冰晶,嶽靈珊則被五道鐵鉤穿透琵琶骨吊在半空。地麵用鮮血畫著詭異的星圖,中央擺著塊刻滿契丹文的龜甲。
"等你多時了。"梁後轉出個錦衣文士,手中折扇輕敲龜甲,"沒想到古墓派的"龜鏡問天術",竟要用華山掌門的至親之血為引。"
嶽不群認出這是左冷禪麾下"陰陽扇"司馬青。十年前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慘案,便是此人假傳聖旨。他強忍經脈劇痛,發現司馬青腰間玉佩竟與寧中儀的太極雙魚佩完美契合。
"風清揚那老賊偷走玉佩三十年..."司馬青突然揮扇,嶽靈珊腕間血箭噴濺在龜甲上,"今日便用他徒孫的血開啟...啊!"
話音戛然而止。嶽不群不知何時已閃至其身後,君子劍殘刃貫胸而出。詭異的是,刃身紫焰竟在吸血後凝成實體,斷裂處新生出三尺冰晶劍鋒!
龜甲突然劇烈震動,契丹文逐一亮起。嶽不群看到光影中浮現黑木崖全景圖,地宮密道竟與華山思過崖密洞相連。最後一幅畫麵是任我行與左冷禪對掌,兩人掌心赫然印著同樣的蜘蛛紅痕。
寧中儀突然跌落,咳出帶著冰碴的黑血:"快...去玉女峰...寒玉棺..."她扯下半塊玉佩塞入嶽不群手中,剩餘半塊竟自動飛向司馬青屍體。雙魚合璧瞬間,地麵裂開暗道,寒風裹著劍鳴聲自地底湧出。
嶽不群抱起昏迷的女兒躍入暗道,身後傳來驚天巨響。整座荒廟被冰晶封凍,司馬青的屍體在玄冰中保持驚愕神情,手中緊握著半部《吸星大法》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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