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田丁兼有自立門戶(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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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琦鎏和沈佳兩人齊心協力地將購置好的結婚用品從車上卸下,並逐一搬進了沈佳家中。沈佳的父親見狀,趕忙迎上前去,仔細地查看起這些物品來。他一樣接著一樣認真地梳理著,嘴裏還不時低聲念叨著。
當看到所有東西基本置辦齊全時,老人不禁微微點頭,但隨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輕聲嘀咕道:“嗯……其他的都差不多啦,不過好像還差一台彩電呢。”聽到這話,站在一旁的柳琦鎏心中不由得一緊,瞬間有些心虛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敢貿然搭話。
倒是沈佳反應迅速,連忙笑著解釋道:“爸,您看今天這車子都裝得滿滿當當的啦,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空間再放下彩電嘍。要不咱們改日再專門去買吧!”沈佳的父親聽後,略作思考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女兒的提議,也不再多說什麽。
隨後,三人一同走進屋內。隻見沈佳的父親徑直走到炕台爐灶前,指著上麵那口熱氣騰騰的飯鍋說道:“孩子們,別忙活啦,快來吃飯吧!忙乎了這麽久,肯定累壞了吧?我呀,剛剛特意給你們煮了麵條,還打進去幾個荷包蛋呢,這會兒正熱乎著呢,趕緊趁熱吃啊!”
沈佳動作輕柔地從櫥櫃裏取出碗筷,整齊地擺放在餐桌上。一旁的柳琦鎏見狀,趕忙上前幫忙,拿起飯勺熟練地為每個人都盛好了香噴噴的麵條。
這時,沈佳的父親微笑著擺擺手說道:“我已經吃過啦,你們吃吧。”接著他又轉頭看向沈佳補充道:“你媽病得重,一直躺在炕上起不來,但她也剛剛吃過了,不用管我們。”
聽到這話,沈佳和柳琦鎏相視一笑,便開始享用這頓溫馨的晚餐。窗外不知疲倦的小雪還在飛舞跳動,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柳絮般在空中翩然歡呼。
吃完飯後,柳琦鎏跟沈家父女打過招呼後,便頂著漫天飛雪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寒風凜冽,但他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一到家,柳琦鎏顧不上抖落身上的積雪,迫不及待地走進客廳,興奮地向父母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取得的成果。母親坐在沙發上,認真地聽完兒子的敘述後,不禁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道:“孩子啊,你哪兒來這麽多錢呢?是不是偷偷藏了私房錢呀?而且你這傻小子怎麽能一下子買那麽多東西送給人做陪嫁呢,真沒心眼兒!”說著,輕輕戳了一下柳琦鎏的額頭。
柳琦鎏隻覺得心頭猛地一揪,一種難以言喻的不悅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但他還是努力地克製著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地沉澱下浮躁的心緒,然後才開口回答道:“媽,我這次確實是借了一千多元呢。不過您放心,大部分東西都已經置辦得差不多了,如今就隻差一台彩電還沒到位。沈佳她跟我說,要不咱們先去借一台來用用,等到日後手頭寬裕些了,再把它買回來。我琢磨著二姐不是剛剛成婚嘛,她家那台彩電不知道我能不能先拿來應應急呢?”
母親聽完這話,當即就拍起了手,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裏念叨著:“瞧瞧,我之前怎麽說的來著!其實啊,你不買這台彩電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呀!可你偏要逞強好麵子,非得打腫臉充這個胖子不可。你想想,要是把那些錢都交給你爹,那這場婚禮肯定能操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啦!哎呀呀!你這孩子啊,就是太倔太不聽話了。現在可好,物品買回來都已經送過去了,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喲!”
柳琦鎏皺著眉頭,滿臉煩躁地用力擺了擺手,衝著母親大聲嚷嚷道:“哎呀,您別再說那些沒用的啦!趕緊告訴我,這彩電到底能不能讓我給借回來啊?”母親看著他如此急切又不耐煩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回應道:“這事兒啊,你得去找你二姐商量才行。要是她願意把彩電借給你呢,那你自然就能用;可若是她不願意呀,那媽媽我也沒辦法嘍。”
聽到這話,柳琦鎏心裏雖然有些不爽,但也知道再跟母親糾纏下去也沒啥結果。於是他悶哼一聲,丟下一句“那好吧”後,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地站起身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挪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回到屋裏後,柳琦鎏連衣服都懶得脫,一頭栽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頭,準備就這樣睡過去,好逃離這令人心煩意亂的局麵。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忙碌了一整天的柳琦鎏終於抽出了一點寶貴的時間。他懷揣著滿心的憂慮與期待,騎了一輛三輪車腳步匆匆地朝著二姐家走去。
當柳琦鎏來到二姐家門口時,他輕輕敲了敲門。門很快就開了,迎接他的是二姐那親切而溫暖的笑容。走進屋裏,隻見二姐和二姐夫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柳琦鎏來了,他們趕忙起身相迎。
待大家都坐定後,柳琦鎏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向二姐夫婦講述了一遍。聽完他的敘述,二姐夫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幫忙。接著,二姐夫立刻站起身來,走到電視櫃旁,開始動手收拾起那台彩色電視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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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二姐夫便將彩電小心翼翼地裝進了紙箱裏。然而,就在他仔細檢查紙箱時,卻發現了兩個棘手的問題。首先,這原本密封的包裝箱已經被拆開過一次,雖然重新封好,但還是能明顯看出痕跡;其次,當初二姐夫結婚時,曾在箱子上貼了一個大大的紅喜字,如今無論怎麽努力,那個喜字的殘留部分始終無法徹底清除幹淨。
看著眼前這個不太完美的包裝箱,二姐夫不禁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哎呀,這下可有點麻煩了。這個包裝有兩個破綻啊,一個是已經拆開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來;還有一個就是我結婚時候貼的紅喜字,怎麽也弄不掉。照這樣看來,想要糊弄過去恐怕沒那麽容易呀!”
柳琦鎏皺著眉頭說道:“哎呀,這個棘手的難題就交給沈佳來處理吧!咱們可真是管不了這麽多啦!”說完,他與二姐夫齊心協力地將那台嶄新的彩電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三輪車。
隨後,柳琦鎏向姐夫辭別後便匆匆離開。他騎著三輪車,七拐八繞地穿過了幾條狹窄而曲折的胡同。一路上,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各種思緒,但最終還是順著這條路來到了沈佳的家門口。
停好車後,柳琦鎏迅速跳下車,動作利落地將彩電從三輪車上卸下,並搬到了沈佳家的客廳裏。這時,沈佳的父親恰好從房間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地上、包裝精美的裝著彩電的大箱子。
隻見沈佳的父親慢慢地走到箱子前,伸出那雙略顯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箱子表麵,仿佛在感受它的質地一般。接著,他的目光被箱子上那模模糊糊的紅喜字印跡吸引住了。他默默地凝視著那個印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沈佳的父親終於打破了沉默。他緩緩轉過頭,麵帶微笑地看向柳琦鎏,溫和地問道:“孩子啊,你這會兒肚子餓不餓呀?要是餓的話,叔叔這就給你下一碗香噴噴的麵條,再打上幾個金黃酥脆的荷包蛋怎麽樣?”
聽到這話,柳琦鎏趕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些許不好意思的神情回答道:“謝謝叔叔,不用麻煩您了。這天色已經很晚了,我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呢。”然而,沈佳的父親卻輕輕搖了搖頭,堅持說道:“別急嘛,先別忙著走!我還有些心裏話想要跟你說一說呢。”
說完,他率先走回屋子裏。柳琦鎏跟著進了屋,坐在下首的位置。沈佳則乖巧地給柳琦鎏倒了一杯熱水,輕聲問道:“水溫合適嗎?”柳琦鎏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沈佳的父親慢慢點了一根荷花煙,吐了一口煙圈,眼神中透著深沉和關切,緩緩開口道:“孩子,你和沈佳就要結婚了。有些事我想跟你好好說說。”
柳琦鎏放下手中的杯子,認真地聽著。
“你也知道,沈佳媽媽病得很重,結婚那天就不從這屋接親了。我安排在本家子侄家裏,結婚那天從那裏接親。咱們家輩分大,那天會有很多人鬧親,咱們借別人家結婚,有些事也不太方便。”
柳琦鎏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過事那天早晨早點單獨過來一趟,按照接親路線走一圈,算是走個過場。你回去後,你家接親隊伍再過來直接接上沈佳。這樣既不失禮數,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柳琦鎏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同時也明白了嶽父的良苦用心。他誠懇地說:“叔叔,您想得真周到,我會跟家裏管事的說清楚的。”
沈佳的父親繼續說道:“至於其它的,都按照你們村裏的規矩走吧。希望你們能順利成婚,以後的日子過得幸福美滿。”
柳琦鎏站起身來,恭敬地向沈佳的父親鞠了一躬:“謝謝叔叔的理解和支持,我會好好照顧沈佳的。”
沈佳也走了過來,眼中帶著感激和期待:“謝謝你,爸爸。”
沈佳的父親微微一笑,拍了拍柳琦鎏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
走出沈家的院門,夜色已經漸濃,雪花依舊輕輕地飄落。柳琦鎏推著三輪車,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責任。他知道,自己即將肩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而這段溫馨的對話,將永遠銘刻在他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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