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蹉跎歲月 居安思危(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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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姨、二姨以及表弟們不辭辛勞地出麵協調之下,那道令人矚目的牆頭終於拔地而起。原本以為此事到此便可皆大歡喜,大家也能從此相安無事。然而,讓人始料未及的是,沒過多久,竟然又有一樁意想不到的事情橫空出世,直把柳琦鎏氣得七竅生煙!
原來啊,柳琦鎏的弟弟在將牆頭成功砌好之後,緊貼著原有的街門位置,自行加蓋了一個嶄新的門洞。如此一來,柳琦鎏的弟弟便順理成章地擁有了屬於自己獨立的院落。而他所占據的宅基地,則按照村裏規定在南部為柳琦鎏預留出一條寬達三米的過道。待這新蓋的門洞完工之後,它竟與原先的街門並肩而立,一同麵朝西方敞開大門。
麵對此情此景,柳琦鎏的母親不禁皺起眉頭說道:“這般兩門並列一處,實在是有礙觀瞻呐!再者說了,柳琦鎏如今可是多占用了足足三米的過道空間呢。依我之見,倒不如將這道門向後退回至弟弟家東邊的牆頭處重新開啟,如此方能將那三米過道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呀。”
話說這一日,柳琦鎏正在家中忙碌著日常瑣事,全然不知一場意外即將降臨到她頭上。就在這時,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弟弟居然一聲不吭地將原來的街門給拆除了!可憐的柳琦鎏對此毫不知情。
隨著街門的消失,柳琦鎏的院子瞬間失去了防護,門戶大開,毫無遮攔地麵向了熙熙攘攘的大街。夜幕悄然降臨,黑暗籠罩著整個小鎮,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偷趁著夜色悄悄地潛入了柳琦鎏家的院子。他躡手躡腳地靠近了位於西邊的那間屋子,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門鎖。
進入屋內之後,小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裏堆滿了金燦燦的玉米!這些可是柳琦鎏一家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全部餘糧啊。小偷興奮不已,迅速找來幾個大麻袋,開始瘋狂地往裏麵裝玉米。一袋、兩袋……直到整整裝滿了七個麻袋,小偷才心滿意足地扛起袋子,偷偷摸摸地離開了現場。
第二天清晨,當村裏鄰居們發現柳琦鎏家裏情況異常後,跑到柳琦鎏門市部通知柳琦鎏,柳琦鎏前去查看自家的糧食時,驚恐地發現西邊屋子裏原本甕裏滿滿的玉米竟然一粒不剩,全都不翼而飛了!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經過一番仔細檢查,他終於意識到原來是自己那被拆除的街門惹出了大禍,讓可惡的小偷有了可乘之機。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和滿地的狼藉,再看看臨街那拆除街門後的一片碎磚爛瓦,柳琦鎏欲哭無淚,憤怒與無奈像兩股洶湧的潮水,在他的胸腔裏翻騰碰撞。那些破碎磚瓦和敞開的屋門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他的疏忽。
“怎麽會這樣?”柳琦鎏的聲音低沉且壓抑,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這一刻,他不僅為丟失的糧食感到痛心,更為弟弟的行為感到失望。他明白,這一切的背後是家庭內部矛盾的又一次爆發,而自己似乎總是那個被傷害的一方。
麵對突如其來的災難,柳琦鎏的第一反應是憤怒。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在心裏質問著弟弟,同時也責備自己為何沒有提前預見到可能發生的危險。這種憤怒不僅僅是對小偷行為的不滿,更是對自己無力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自責。
柳琦鎏心急如焚地在村子裏四處尋找著那位經驗豐富的攝影師。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成功地將其請到了家中,並急切地表示希望能夠拍下照片當作重要的證據。然而,麵對柳琦鎏的請求,攝影師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老弟啊!你就算拍了照又能如何呢?難道你真打算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去坐牢嗎?我勸你還是想開點,就此作罷吧!”話音剛落,攝影師輕輕地拍了拍柳琦鎏的肩膀,安慰道:“別太較真了,有些事情也許就是命數。退一步海闊天空啊!老弟。”隨後便轉身離去。
柳琦鎏站在一片狼藉的街門碎磚上,隨著憤怒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攝影師的話猶在耳邊回響:“你真打算因為這事跟你弟弟鬧翻嗎?”這問題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進柳琦鎏的心髒。他知道,即使拍下照片作為證據,又能怎樣呢?將親弟弟送進監獄,真的能解決問題嗎?家族的和睦、親情的紐帶難道就因此斷裂了嗎?
“或許我真的應該想開些。”柳琦鎏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他開始意識到,有時候,放下並非懦弱,而是智慧的選擇。盡管內心充滿了不甘,但他還是決定暫時擱置心中的怨恨,嚐試以更平和的態度去麵對這一切。
心情沉重的柳琦鎏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再次來到了父母家。當他踏入家門時,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弟弟身上,緊接著又看向了一旁麵無表情的母親。
刹那間,一股涼意從心底湧起,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冰冷無比。他默默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向家人講述起家裏遭遇小偷、所有糧食都被洗劫一空的悲慘經曆。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在場每個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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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後,他站起身來,沒有絲毫留戀地朝著門外走去。身後傳來父母急切的呼喊聲,讓他再多留一會兒,但柳琦鎏卻像失魂落魄一般,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了這個令他心碎的地方。
他不知道未來該如何麵對弟弟,也不知道如何修補這段破裂的關係,但他清楚一點:無論如何,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柳琦鎏的心裏更明白一點,光憑他的弟弟是不會做出拆除街門這樣的舉動的,這必定是母親的攛掇導致的。
離開父母家後,柳琦鎏騎上那輛重新購買的新三輪摩托車,前往集市購買了一些竹片和鐵絲。然後,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位於村東的那塊宅基地。一到家,他顧不上休息片刻,便立刻坐在院子裏開始動手編製街門柵欄。
這時,周圍的鄰居們看到柳琦鎏忙碌的身影,紛紛主動過來幫忙。大家齊心協力,有說有笑地投入到工作之中。經過半天緊張有序的勞作,一扇堅固美觀的柵欄門終於編織完成並順利安裝好了。
在編製街門柵欄的過程中,柳琦鎏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每擰緊一根鐵絲,每一次揮動竹片,都像是在試圖修複自己受傷的心靈。柳琦鎏由於心情不佳,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手中的鉗子在擰鐵絲的時候,手腕一翻,竟然直接砸在了自己的門牙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兩顆門牙應聲掉落,鮮血頓時從口中湧出。不僅如此,他的嘴巴也迅速腫脹了起來,疼痛難忍。
盡管遭受了意外的打擊,他仍然強忍著劇痛,堅持完成了最後的工作。當新的柵欄門立起來那一刻,柳琦鎏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事情遠未結束,但他至少為自己的家園築起了一道新的防線。
柳琦鎏滿臉笑容地邀請那些前來幫忙的鄉親們一起去吃頓豐盛的飯,以表達他內心深處對大家的感激之情。然而,鄉親們紛紛笑著擺了擺手,然後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柳琦鎏的肩膀。
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大叔爽朗地開口道:“孩子啊,這頓飯咱就不吃啦!我們都知道你最近經曆了不少事,等啥時候你心情徹底好起來了,咱們大家夥兒再找個時間好好聚一聚、坐下來嘮嘮嗑!”其他鄉親們也隨聲附和著,表示理解和支持。
盡管柳琦鎏一再挽留,但這些善良樸實的鄉親們還是婉言拒絕了。他們微笑著向柳琦鎏揮揮手,然後轉身緩緩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遠方。任憑柳琦鎏如何呼喊,他們始終沒有停下腳步,仿佛生怕自己的留下會給柳琦鎏帶來更多的負擔。
望著漸漸遠去的人群,柳琦鎏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場風波帶來的影響不會輕易消失,但此刻,他隻想盡快恢複正常的生活節奏,讓一切慢慢好起來。
回到家中的柳琦鎏,坐在簡陋的院子裏,靜靜地凝視著新建的柵欄門,過了許久許久,柳琦鎏突然笑了一下說道:“這樣也好,我也有了自己的院落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回憶中有歡笑也有淚水,而現在,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憤怒與無奈在他心中交替浮現,但他知道,隻有向前看,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無論前方有多少挑戰等待著他,柳琦鎏都決心勇敢麵對,因為他相信,隻要心中還有希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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