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堅守與成長 自律與道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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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柳琦鎏仿佛又回到了原點。他站在門市部裏,看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心中五味雜陳。
如今,機械化已經普及到了農業生產中,這使得農業生產的效率大大提高,也給農村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柳琦鎏的嬸嬸家的日子也在慢慢變好。她的兩個孩子都長大了,大女兒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縣一中,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二兒子呢,也順利地上了初中。每當想到這些,柳琦鎏的心裏就湧起一陣暖流。奶奶去世之後,柳琦鎏對這兩個孩子更是疼愛有加,在他看來,他們可是叔叔留下的血脈啊。
一天傍晚,夕陽的餘暉灑落,柳琦鎏正坐在門市部裏整理著一些賬本。嬸嬸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過來。嬸嬸滿臉笑容地說:“你妹妹不負眾望,考上縣一中了。”大女兒低著頭,有些害羞地說道:“哥哥,我會好好學習的。”二兒子則在一旁調皮地扯著柳琦鎏的衣角,說:“哥哥,我也會像姐姐一樣好好學習的。”
柳琦鎏摸了摸弟弟的頭,笑著說道:“你們倆都好好學習,將來考上更好的學校,走出這個小村子。”
然而,柳琦鎏的母親卻對他的這種做法很不滿意。有一次,母親正在廚房做飯,柳琦鎏走進來想要幫忙。母親一邊切菜一邊嘟囔著:“你這是幹什麽?整天幫著他們,我們自家的事情都不管了。”柳琦鎏聽出了母親的不滿,耐心地勸說道:“娘,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一家人還是要盡可能和睦相處才好。”母親停下手中的活兒,轉過身來說:“可他們當初對我們那麽絕情,現在你倒好,盡幫著他們。”柳琦鎏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娘,過去的恩怨都是些小事,現在嬸嬸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我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母親雖然還是有些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柳琦鎏心裏十分清楚嬸嬸這些年走過來的艱難。還記得叔叔三十六歲那年突然離世,整個家就像塌了天一樣。嬸嬸那時候才三十出頭,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可因為有了兩個孩子,她硬是咬著牙沒選擇改嫁。
嬸嬸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時候,日子過得並不輕鬆。在一個陽光有些刺眼的午後,柳琦鎏曾親眼目睹過婆媳倆爭吵的場景。當時她們正在堂屋裏,奶奶坐在老舊的藤椅上,臉漲得通紅,手指指著嬸嬸說:“你看看你,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連個像樣的飯菜都做不出來。”嬸嬸站在灶台前,手裏還拿著鍋鏟,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反駁道:“媽,我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您能不能體諒一下?”柳琦鎏站在一旁,看著這幅畫麵,心裏難受極了。
等到奶奶去世後,嬸嬸獨自帶著兩個孩子生活,那更是難上加難。有一次冬天,柳琦鎏去嬸嬸家串門。他推開房門,隻見屋子裏冷得像個冰窖,孩子們蜷縮在被窩裏,嬸嬸正忙著給爐子添煤。爐火微弱地閃爍著,映照在嬸嬸疲憊的臉上。“嬸子,怎麽爐子燒得這麽不旺?”柳琦鎏關切地問道。嬸嬸苦笑著說:“煤太貴了,省著點用呢。這兩個孩子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穿得也多,哪哪兒都需要錢。”
好在嬸嬸娘家兄弟姊妹眾多,他們對嬸嬸的幫助不少。每逢節假日,總能看到嬸嬸的兄弟姊妹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嬸嬸家。有時候是送些新鮮的蔬菜水果,有時候是拿些錢來補貼家用。嬸嬸總是感激地說:“多虧有你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現在,叔叔家的大女兒考上縣一中了,這對於嬸嬸來說,無疑又增加了一份沉重的負擔。柳琦鎏想象著嬸嬸為了給孩子籌集學費而四處奔波的樣子,心中滿是心疼。
不過,好在叔叔去世之後,叔叔生前所在的單位展現出了擔當的一麵,明確表示要對這兩個孩子承擔撫養到十八歲的責任。這一消息猶如一縷溫暖的陽光,驅散了籠罩在這個家庭上空的陰霾。
柳琦鎏每每想到這件事,心中都會湧起一股暖流。他仿佛能看到,在那個得知消息的傍晚,夕陽的餘暉灑滿了嬸嬸家的小院。嬸嬸坐在院子裏那張略顯破舊的竹椅上,雙手緊緊地攥著單位出具的證明文件,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道:“終於不用再那麽發愁了,孩子們有希望了。”
柳琦鎏當時也在場,他拍了拍嬸嬸的肩膀,寬慰道:“嬸子,這下咱們就放心了,弟弟妹妹的學業有著落了。”嬸嬸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複雜,既有感激又有釋然,她握住柳琦鎏的手說:“是啊,琦鎏,多虧了你叔叔單位的這個決定,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供他們讀書。”
正因為有了叔叔單位的這份保障,柳琦鎏一直以來都不太擔心弟弟妹妹的學業問題。他知道,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麽崎嶇,至少在這條求學之路上,弟弟妹妹不會因為經濟原因而被迫停下腳步。這也讓柳琦鎏能夠更加安心地去經營自己的事業,同時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繼續給予弟弟妹妹關懷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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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柳琦鎏每當看到嬸嬸的時候,腦海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過去那些令人不快的畫麵。
他清晰地記得當年分地時的情景。那是一個陽光熾烈的午後,在村裏的田埂上,叔叔和自己的父親因為土地邊界的問題爭執得麵紅耳赤。兩人從一開始的激烈爭吵,到最後竟然動起手來。拳腳在空中揮舞,泥土被踩得四散飛揚,周圍圍觀的村民們議論紛紛卻無人上前勸阻。柳琦鎏當時年紀尚小,他聽說叔叔打了父親,曾經衝到叔叔家當麵指責叔叔忘恩負義,責怪爺爺奶奶偏心護短,一度場麵相當緊張,差點引發衝突。
還有一次,在村委會門前發生的對峙更是讓柳琦鎏印象深刻。那時候因為爺爺去世後,柳琦鎏的母親帶著柳琦鎏離家出走,等到柳琦鎏和母親回家卻被父親和叔叔他們趕出了家門,無奈之下,柳琦鎏準備去村委會尋求幫助,被叔叔和父親堵在村委會門前,叔叔怒氣衝衝地揚言要打斷他的腿。柳琦鎏站在村委會門前的台階上,緊張得雙腿發抖,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膝蓋。叔叔氣勢洶洶地朝著他逼近,臉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敵意,當時,柳琦鎏繞過父親,用螺絲刀頂在了叔叔的脖頸,警告叔叔不要欺人太甚。
更讓柳琦鎏難以釋懷的是叔叔在學校裏的行為。有一次,姑姑的鋼筆神秘失蹤,叔叔竟然懷疑是柳琦鎏的弟弟偷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叔叔就跑到學校,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當眾搜查柳琦鎏弟弟的書包。教室裏頓時安靜得可怕,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柳琦鎏弟弟身上,弟弟的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卻又無力辯駁。這件事給弟弟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甚至導致後來柳琦鎏的弟弟在學校倍受同學歧視,最終輟學,也讓柳琦鎏對叔叔充滿了怨恨。
然而,時光荏苒,如今的柳琦鎏已經成熟了許多。麵對嬸嬸一家,他選擇不落井下石,這已經是他非常大度的表現了。他知道,過去的恩怨再怎麽糾結也改變不了現在嬸嬸艱難撫養兩個孩子的現實情況,與其沉浸在過去的仇恨中,不如放下包袱,用一顆寬容的心去對待這個家庭,給予他們應有的幫助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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