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謹瑜到二樓給她收拾了一下，準備好晚上過夜的東西。
    一通忙活後，等她再下樓。
    卻目睹到奇怪的一幕，盧謙生了一堆火，正在燒水做飯，趙瀾躺在邊上閉目養神。
    這是丈夫侍候美妾？
    盧謙隻瞥了一眼站在樓梯下打量著他的程謹瑜，就繼續忙活，給熱水瓶都灌滿熱水，泡了幾杯茶。
    手裏提著開水壺，抬頭望了她一眼，努努嘴示意地上的小幾，道：
    “把你的熱水瓶放在這，我給你也灌一瓶熱水。”
    “好吧，謝謝！”
    程謹瑜把她的熱水瓶放在小幾上，順便坐在小凳上等著，目光四下掃視，留意著盧謙在忙活。
    隻見他泡好茶，取下火架上的一塊鐵板，又拿一塊蘸著油的抹布擦擦鐵板。
    然後，丟上去三塊切成手掌樣子的牛肉。
    “滋滋滋……”
    昏暗的屋內頓時飄滿肉香。
    程謹瑜記起來了，這是盧謙在路上獵的一頭野牛，他隻取了其中的幾大塊好肉，把其它的牛肉都丟棄了。
    不到5分鍾，牛肉被翻了一次，兩麵都略有焦黃，就被盛放進一個盤子內。
    撒了一點胡椒、辣椒和鹽，就被端到小幾上。
    程謹瑜見過這種烹飪牛肉的辦法，那是中原流行的一種西夷人做法，叫牛排。
    在東勝洲則很少有人這樣做，新大陸的人看不起西夷人，對蠻夷的東西不屑一顧。
    要不是天啟大帝推行過“剃發易服”，估計這裏的男子還在畜著長發束在頭頂，滿大街都會是穿長衫的人。
    這麽看來盧謙就很不同尋常，身為一個男子會做飯就很了不起了，還會西夷人的做法，這就不單單是見識的問題。
    他身上應該有故事，或者秘密。
    晚餐準備好了，牛排、麵包、熱茶。
    牛排做好了，又被盧謙切成小塊，方便使用筷子。
    趙瀾小憩了一會兒，起來侍候兩人圍著小幾簡單用餐。
    她很享受跟盧謙一起出來的冒險生活，吃著他做的晚飯心情格外好，還熱情地招呼程謹瑜。
    為了調節氣氛，她主動挑起話題，好奇地道：
    “程科長，給我們講講，中原是什麽樣子？”
    程謹瑜口齒生津，往嘴裏送了一塊鮮牛肉，品味一下，輕輕抿抿嘴享受。
    七分熟，味道真不比飯店的大廚差。
    她正想誇讚幾句這美食，忽聽趙瀾的問題，趕緊咀嚼幾下，快速吞咽下去。
    用手帕擦了擦油膩的嘴唇，略微準備了一下語言，緩緩道：
    “你說的中原其實是大夏的故土，指的是大夏13州的核心區域。以漢人為主，也稱大漢13州。
    “以前也有人稱之為華國，或者中國，但後來朝廷否定了這叫法，理由是國中豈能有國？故而叫中原，或者中土。
    “人人都向往去中原生活，是因為中原的荒野很少，幾乎沒有怪物。
    “除了偏遠的山區以外，隻要中原出現灰域，官方會組織人力清理掉灰域，把它變成遺跡。野外有怪物，軍方會去剿滅。
    “因此，中原的外城和內城基本沒什麽區別。外城阡陌縱橫，道路通暢，汽車可以放開車速行駛。
    “外城人可以在荒野建立村莊，開墾農田，養蠶插桑，種綿種麻。
    “全世界其它的地方，因為怪物的原因，都不可能種這些經濟作物，因此，天下的絲綢和布匹都是產自中原。
    “而且，朝廷規定，農無稅！！外城的農人生活的安定富足。
    “相對來說，中原城裏的生活和鉚釘城差不多，但比鉚釘城繁華的多。可以自己駕車暢通在各個城市之間，你想想那多方便，不用出門就要坐火車，想去哪就去哪。”
    程謹瑜很自豪地講著，時不時45度仰頭，流露出回憶之色。
    趙瀾豎著耳朵，聽的神往。
    盧謙聽的震憾，這是他第一次深入了解中原，深入了解帝國的國策。
    尤其是最後一句，“農無稅！”
    這可比地球先進多了，在蒸汽時代就奠定了帝國的基石。
    他突然瞪著好奇的眼神望著程瑾瑜，隨口問道：
    “程科長，中原那麽好，你為什麽不留在中原呢？”
    這個問題合情合理，誰聽了她的話都會有此疑問。
    然而程謹瑜聽到後，自豪之色頓時無影無蹤，略顯尷尬地道：
    “我會回去的，我不靠祖宗餘蔭，不靠師長提攜，要憑自己的能力回去！”
    這話裏顯然透露出背後有故事，盧謙不好逼問，轉而奉承道：
    “這當然，程科長精明幹練，才貌無雙，中原也沒幾個才女能及的上你，升職回去指日可待。”
    趙瀾聽的好笑，覺得盧謙馬屁拍的很沒水平，捶了他一下，嘲笑道：
    “你懂什麽，你又沒去過中原，見過幾個中原的才女？”
    程謹瑜卻聽的很受用，不由打量了盧謙一下，嫣然一笑，下巴微揚，問：
    “你除了我舅媽，還見過其他中原來的女子？”
    “沒有，都是書上看的，說什麽江南女子秀氣，什麽什麽的。總之我覺得那就是說她們實力不強，都是些繡花枕頭，不能打！”盧謙臉不紅心不跳，隨口胡謅，趕緊往嘴裏送一塊牛肉，認真地咀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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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程謹瑜聽後衝他淡淡一笑，肯定道：
    “你說的不錯，大部分中原女子生活優渥，沒幾個人願意成為超凡者，導致她們隻會些女紅和琴棋書畫，見不得血。”
    “可他們生活的地方也沒怪物，何必成為超凡者，每月浪費金錢買淨化藥劑？”趙瀾不解地望向程謹瑜。
    “這你就錯了，灰域隨時隨地會降臨。即使現在沒有，不表示一直沒有。每年總會有很多灰域降臨，要是運氣不好就正好出現在灰域裏。我二舅和我舅媽年輕時，就碰到這樣的事。”
    程謹瑜解釋完，不禁有些唏噓。
    她不喜歡文章詩詞，不喜歡琴棋書畫，也不喜歡做女紅，卻喜歡探案和戰鬥。
    確實和文風鼎盛的中原江南格格不入，反而和這些海外城市的生活很契合。
    其實，盧謙覺得中原應該沒程謹瑜說的那麽好。
    這從常敏秋的生平就能看出個大概，再好的世界總有窮人和富人。
    可能程大小姐生活優越，看不到窮人生活的艱難，故而說話有所偏頗。
    但他還是頷首讚同，給足成大小姐麵子，“先吃吧，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對，對！早點吃完休息，夜晚在荒野不能生火，不能鬧出大的聲音，不然會把怪物都吸引過來。”趙瀾附和一句，順便提醒一下兩個荒野小白。
    三人不再說話，快速解決了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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