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老板信心滿滿的模樣，李想內心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的求職路真是作孽啊。
    原本那家「磐石量化」就是因為老板過度迷信自己的“內幕消息”，一意孤行而導致多次重要投資失敗，短短時間內就將投資者的信任消耗殆盡，所以現在已經瀕臨破產。
    本以為退出金融這一行後，他就不會再有機會遇到這種老板。
    沒想到這位年輕老板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地想去金融行業插一腳！
    這次比上個老板還極端，什麽都沒有就敢去想！
    ‘難道又要換工作了嗎？’
    李想無奈心想，不過目前也隻能先嚐試說服老板放棄。
    “薑總，您知道現在國內做高頻套利的存活率是多少嗎？不到3！而且，去年我國頭部量化私募公司，對算力的投入超過30億，而我們，連一個像樣的gup集群都沒有！連遊戲服務器都租的雲服務器。
    “如果我們入行，對手將是800家機構的算法巨獸。您可能不知道，去年幻影量化用1毫秒優勢，就吃掉了啟明資本20億保證金！”
    他這話實際上是偷換概念了，畢竟小私募也有小私募的存活方式，沒有誰是一上來就奔著頭部標準去的。
    但用來勸阻老板，很合適。
    薑行矩笑了，笑得有些神秘。
    他反問道：“老李，目前我們公司，有多少遊戲玩家？”
    李想沉思了一會兒，給出答案：“pc頁遊玩家大概接近一百萬，手遊玩家接近三十萬。”
    總共一百三十萬的玩家，看起來多，但他們公司的遊戲數量也多，平攤下來其實每款遊戲也就一萬出頭的人在玩。
    他們公司沒有日活低於一萬的遊戲，因為那些都屬於低潛力級，早就被更熱門的遊戲類型淘汰了。
    “一百萬的網遊玩家，這不就是現成的算力庫？”
    薑行矩說。
    李想瞳孔微縮，喉結上下滾動一圈。
    什麽意思？把玩家的電腦當算力儲備？
    他沒有首先質疑薑行矩做不做得到，而是出於對風險的考慮說：“薑總，這是違法的吧？”
    薑行矩：“沒被發現就沒有違法。而且，我抽調的算力極小，總占用不會超過5，且絕對沒有人能夠發現自己的顯卡在偷偷兼職，因為我會嫁禍給瀏覽器。
    “至於使用費，就從遊戲裏用福利的方式返還給玩家。”
    李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可他又忍不住去思考這種事的可能性。
    他好像在某些電影中看見過類似的構想，但電影的事，能當真？
    好半晌，他試探性地問：“假設，我是說假設可以，那大概能抽調多少算力？”
    就算行得通，抽調的算力少了也不頂用啊！
    薑行矩聞言開始閉目思索，無數計算結果在腦海中閃過，不斷思考著種種變量。
    大概十分鍾後，他用確定性地語氣說：“隻要分布式算力網絡搭建完畢，我們可以動用的算力至少等同於2000塊su100的總和！”
    李想：“！！！”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這麽龐大的算力，能夠實時處理全球市場10年以上高頻數據，甚至能並行訓練100個以上的百億參數級別的深度學習模型！
    在目前的2032年，su100是世界上最頂尖的gpu，單塊價格超過五十萬！
    這2000塊su100折算下來，可就是節省了十億級別的投資啊！
    而他們，僅僅是用遊戲裏的數字資產便租用到了？
    四舍五入就是零成本啊！
    這，這太瘋狂了！
    他之前待的磐石量化，每年對算力的投資還不到三百萬，攏共就幾十塊不同型號的gpu！
    薑行矩看到李想的表情，含笑問道：“這在私募裏算什麽水平？”
    李想結結巴巴地回答：“毫無，毫無疑問的，頂尖水平！”
    薑行矩微微後仰，靠在自己的躺椅上。
    頂尖就對了。
    要做，就要做到頂尖！
    他看到麵前的李想表情像是調色盤一樣精彩，顯然無比心動，但似乎還在糾結什麽。
    於是他也問出了口，“還有什麽問題？”
    李想聲音發顫：“薑總，這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他明白這裏麵存在的巨大法律風險，所以即使無比心動，也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被發現？”
    薑行矩輕笑一聲，“我會將所有計算任務偽裝成瀏覽器的特效渲染指令，我甚至可以讓玩家每一次釋放「暴風雪」技能，都在為期權定價模型提供蒙特卡洛模擬。
    “你可以相信我們的技術，老李。做不做得到，你很快就能親眼看到，難道這還做得了假嗎？”
    李想感到口幹舌燥，不由得看向四周。
    而薑行矩恰好接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麵前。
    李想直接拿起水杯，一飲而盡，才終於感到口幹得到了一些緩解。
    “可薑總，隻有算力也不行。”
    他強行令自己的情緒回歸專業狀態，“我不太懂這方麵的專業知識，但是我能聽出來，您這種‘分布式算力網絡’太依賴於玩家的本地延遲，而量化交易，要求毫秒級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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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不需要擔心。”
    薑行矩腦海中是另一個世界的集大成技術，所以僅僅一瞬間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擺擺手說道，“我會在玩家的遊戲電腦中預埋輕量化ai模型，基於邊緣計算框架，每個客戶端隻承載0.35tfops的運算切片，然後在本地完成絕大部分的特征提取，隻回傳頂多10kb大小的決策參數。
    “這樣一來就可以把延遲的影響降到最低，把響應時間壓縮到納秒級內毫無問題！”
    李想聽完這一番話，終於明白自己老板好像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而是有預謀地、非常完善地考慮過這件事。
    至少在技術這方麵，如果薑行矩真的能做到，那麽他們與頂級私募之間的差距就隻剩下了資源和錢了。
    他正想把這點提出來，就聽薑行矩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李想連忙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薑行矩說道：“我聽說，‘內幕消息’對金融這一行的影響很大？”
    李想聞言點頭，“是的！實際上這也是頂級私募和小私募之間的巨大鴻溝，頂尖的消息，隻有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小撮人才能拿到。”
    薑行矩：“好，這方麵我也能幫你解決。我可以保證所有消息都是一手消息，甚至能給你提供官方已經蓋章但尚未正式發布新聞的政策性消息。”
    唰！
    李想震驚地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直接就被他撞倒在地，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但一向規矩的他此時卻來不及去扶椅子，他語氣急促、感到耳鳴眩暈，就連眼角都因為激動而瘋狂抽搐！
    “薑總，這是真的嗎？！您真能提供官方還未發布的政策消息？！”
    由不得他不激動！
    因為業內人都知道，世界上最值錢、最珍貴的消息就是官方政策！
    甚至一不留神，某個官方政策就能影響一個頂級私募公司一整年是盈是虧！
    可以這麽說，隻要薑行矩的消息保真，那就算一頭豬來操盤，都不可能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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