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行矩眉頭一挑，“哦？你怎麽選？”
    他心中竟有些期待起來。
    郝雲：“我選第二個！”
    薑行矩：“原因？”
    郝雲撓頭嘿嘿笑著：“相較於那些極限運動，我還是對後者更感興趣！我一想到自己會在現實中配合黑客哥你那出神入化的黑客能力，我就幻視了無數部電影中的主角，超帥的！”
    【策劃：原因。】
    薑行矩第二次詢問。
    郝雲笑容微斂，一本正經地重新回答：“其實，一是因為你幾次三番幫助我，而說要收取的代價卻一直沒有收取，我想為你做點什麽。
    “第二個原因，也是因為現實生活實在太無趣了，我覺得跟您幹，會很刺激。”
    薑行矩從屏幕中看到郝雲那張真誠的小臉，輕哼一聲，第三次發出詢問。
    【原因！】
    聰明人果然就是小心思多。
    郝雲這兩個原因，看似沒什麽問題，但完全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邏輯！
    他給的第一個選擇承諾了“金錢”和“身份”，而第二個選擇故意什麽都沒有承諾，但凡是正常人，心裏都會犯嘀咕，至少要先想想好處，絕對不可能這麽堅定地選第二個。
    而郝雲給出的理由，薑行矩出於對郝雲的了解，相信裏麵確實可能有這部分原因，但絕對不足以支撐少年毫不猶豫地下定決心！
    【策劃：最後一次機會，沒有原因，兩個都別要。】
    郝雲隨著這句話而漸漸沉默。
    臉上刻意偽裝出來的輕鬆消散殆盡。
    經常生悶氣的人可能都知道，要是沒人理，自己傷心一會兒也就過去了，但要是此時有人來問一句“你怎麽了”，那壓抑的情緒就可能瞬間爆發。
    此時，郝雲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他的眼角瞬間紅了，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醞釀，但表現出來的情緒，卻不是委屈，而是憤怒！
    “我要去找「世界邊緣」的麻煩，親自去問問他們，憑什麽！”
    郝雲壓抑著聲音低吼，“我好不容易脫離了原生家庭，擺脫了過去令我痛苦的生活，好不容易擁有自由，好不容易讓事業起步，讓直播蒸蒸日上，我還有兄弟，有朋友，有很多關心我喜歡我的人……
    “很快我就能向父母證明，小孩真的不需要那麽完美也能成功，我甚至能像正常人那樣去交一個女朋友，用我賺的錢，跟她一起去旅遊，享受生活……
    “他們憑什麽要闖進來，打破這一切？他們有什麽資格這樣肆意妄為？”
    郝雲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平靜地敘述總結。
    “我恨他們。
    “黑客哥，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把我從他們手裏救下，但至少你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麵。
    “我沒有什麽能力，我沒有辦法靠自己去質問他們，在您來之前，我甚至被逼得隻能蹲在督察局門口，試圖用這塊牌匾給我帶來一些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謝謝您給我兩個選擇，但其實我沒有選擇，要麽某一天‘極限運動圈傳來噩耗’，要麽，在向「世界邊緣」索求答案的路上死去，我隻會選擇後者！
    “我從一開始就在抗爭，我對抗家庭、對抗製度，甚至對抗自己，現在無非是換個對象開始新一輪對抗。
    “黑客哥，這就是真正的原因。”
    說完，郝雲緊張地看著手機，手指不安地揉搓著衣角。
    因為接下來對方的答案，就是他的宣判詞。
    如果對方還是不相信他，那他就徹底失去希望了。
    良久，手機中忽然跳出一個通訊！
    郝雲嚇了一跳，連名字都沒看清楚，手忙腳亂地接了電話。
    “看來我們暫時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手機揚聲器中傳來帶著輕微笑意的男聲。
    郝雲瞬間明白，這位就是一直以短信傳遞消息的“黑客哥”！
    他緊張地像是要去見丈母娘，聲音都出現了輕微發抖，“黑，黑客哥……呃，我該怎麽叫你？”
    “叫我策劃吧。”
    “好，好的，策劃哥。”
    郝雲還是習慣性地加了個“哥”的後綴。
    “策劃哥，你剛剛說我們有個共同的目標——”
    “是的，我也很好奇世界邊緣為什麽對你下手，所以我選擇先把你搶過來。”
    “……哦。”
    所以共同目標就是研究他唄。
    ——不過這正說明他有巨大的研究價值嘛！
    郝雲的自我調節能力非常好，很快就把自己安慰開心了，他站起來，開始朝著遠離督察局的地方走。
    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這太陽暖呼呼的真舒服，對了策劃哥，我們組織叫什麽名字啊？人家「世界邊緣」，雖然畜生了點，但名字真不錯，一聽就有種科幻感……還有，我們組織有多少人啊？該不會現在就我倆吧？那我豈不是也算元老了嘿嘿……”
    組織名字？
    那頭的薑行矩沒有掛斷電話，聽著郝雲的碎碎念，也覺得是該取個名字了。
    沒有名頭，相當於辦事沒有臉麵。
    不然以後跟世界邊緣一見麵，人家：“喲，這不是那啥組織嗎？怎麽幾天不見這麽拉了，連個名字都沒有？”
    可該叫什麽名字呢？
    他之所以要把郝雲招收進來，僅僅是因為人手不夠用。
    而他最開始的目的，也就是為了研究「平行世界」。
    總不能就叫「平行世界」吧？
    太直白了，而且有點跟「世界邊緣」撞名了，襯托得他們像是冒牌貨一樣！
    話說回來。
    他研究平行世界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想嚐試打破兩個世界之間的壁障，一方麵是出於對其他世界的好奇，一方麵是為了繼承更多的記憶，傳承知識的焰火。
    不如就叫——
    傳火者。
    不行，這什麽破名字。
    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他們要傳火呢！
    忽然間，不知是不是平行世界的光輝再一次在薑行矩的腦海中閃耀，此刻，他的腦海中驀然出現了一個名字——
    “破壁者。”
    聽到耳邊的聲音，郝雲的碎碎念戛然而止，隻是他有些沒聽清楚，“什麽？”
    “我們的名字，叫做‘破壁者’。”
    打破世界壁障，傳承記憶焰火。
    他們是，破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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