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回硬盤這件事，注定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因為世界邊緣不敢報警，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薑行矩讓郝雲將硬盤放進某個快遞櫃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林渡。
    林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難掩驚訝，“這才一早上，你怎麽做到的？”
    剛才幾次通話時，薑行矩明明還在家裏呢！
    “我告訴過你了，破壁者。”
    薑行矩笑著回答道，“雖然目前我們隻是個草台班子，但解決這種小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問題？！”林渡聲音提高了兩個分貝，“從「世界邊緣」手裏偷東西，你管這叫小問題？？”
    薑行矩漫不經心地回道：“別說東西了，就算是人，我也照搶不誤。”
    他不像是其他人，對所謂的恐怖組織談之色變，至少他跟世界邊緣幾次交手，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你這——”
    林渡一時間有些語塞，過了一會兒，他幽幽歎了口氣，“我有些看不懂你了，你好像對這一切早有準備似的……算了，硬盤就放你那裏吧，我怕我守不住這玩意兒！”
    他的決定完全在薑行矩意料之中，畢竟相處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熟悉林渡的性格。
    “沒問題，”薑行矩爽朗一笑，“在我這你就放心吧，絕對給你保管得妥妥當當！”
    “在你那我才不放心……”
    林渡小聲嘀咕著，轉而話鋒一轉，“你最近，就是在搞這個破壁者？詳細跟我說說！”
    昨晚薑行矩提起此事時，林渡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或是臨時起意的計劃，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然而今天一看，竟然都能從「世界邊緣」手上偷東西了！
    更誇張的是，薑行矩話裏的意思更加駭人。
    林渡連忙追問：“聽你這意思，你還搶過世界邊緣的人？他們能忍？”
    “忍不了！”
    還是那座小島上，還是熟悉的圓桌會議室，三號猛拍桌麵，麵色陰沉。
    “先是搶走疑似玩家的郝雲，害我們在諸夏損失一個分基地，緊接著又為了硬盤毀了我們波蘭轉運基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們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你們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地坐在這裏？！”
    “別激動，三號，我們之所以坐在這裏，不就是在想辦法嗎？”
    二號出聲安撫。
    然而三號根本聽不進去。
    “所以，辦法呢？到現在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我們每年花十幾億養的信息部和社工部是吃幹飯的嗎？社會背景，人脈關係，一個個去查啊！我就不信他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這件事已經在做了。”
    二號拿起麵前的遙控器，投影幕布上顯示出兩個人。
    郝雲。
    林渡。
    以這兩人為中心，無數條線延伸開來，最終形成了一張密如蛛網的社會關係網絡圖。
    “我們兩次失利都發生在昭天市，而同期其他城市的行動從未受幹擾！所以第一個推斷，‘幽靈’就在昭天市。”
    「幽靈」是他們內部對於這個神秘黑客的代稱。
    “社工部以這兩人為中心，繪製了他們所有的人際關係圖譜，列出了所有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
    二號點擊郝雲的頭像，屏幕自動放大，展示出郝雲的父母、同學、死黨、直播間的大哥大姐，以及關係比較密切的主播同行。
    隨後二號又點擊了林渡的頭像。
    林渡同樣連接著眾多名字，而其中最親近的那個——
    二號的鼠標懸停了片刻，輕輕一擊。
    “薑行矩，林渡最喜歡的學生，開山大弟子，情報顯示，昨天他曾返回學校一趟。”
    三號霍然站起，“是他？”
    二號先是搖頭，而後又微微點頭。
    “別賣關子！二號，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
    三號不耐煩地罵道。
    二號並沒有在意三號的態度，緩緩說道：
    “這個人比較可疑，大家可能不知道，有一個有趣的巧合，他不久前曾被列入我們的考核名單，隻是當時判定他不適合納入組織。”
    此言一出，除了一號外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目光鎖定二號。
    居然還有這種關係？
    被列入考核名單，意味著此人頻繁看到了平行虛擬世界的畫麵，並對現實產生了質疑。
    而看到平行虛擬世界的畫麵是覺醒的前置條件！
    據他們推測，“幽靈“正是一位覺醒者！
    出現幻覺、與他們有過交集、與林渡任務線高度相交……
    種種證據累加，社工部那邊給出的答案是，此人是“幽靈”的概率超過51。
    之所以不是百分百確定，是有兩個疑點。
    第一，薑行矩根本不該知道郝雲的事情！
    這件事涉及到玩家，屬高度機密，不會在任何公網環境下儲存，連日常交談都不會使用常規通訊工具！
    這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消息泄露？總不可能出現內鬼了吧！
    第二，沒有動機。
    薑行矩憑什麽要跟他們作對？
    林渡的事還好說，畢竟是幫助自己的老師。
    但在此之前，薑行矩為什麽要去幫一個與他毫無關聯的陌生人？
    薑行矩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們世界邊緣是做什麽的，怎麽可能一覺醒就走上他們的對立麵？
    這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
    “到底是不是，抓來審一下就知道了！”
    三號語氣森然地說道。
    “不行。”七號打斷三號，頓時讓三號不爽地瞪了過去。
    七號不為所動，而是看向坐在靠近門口的二號。
    “二號，你上次開會說過，沒有覺醒的隻是一串數據，覺醒的才是同胞。怎麽，你要容忍三號對同胞下手？”
    三號頓時怒道：“七號，你少給我扣帽子！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因為他而損失慘重！”
    七號不語，隻是靜靜地盯著二號，等待他的回答。
    二號有些頭疼，更對七號毫不給麵子的行為感到騎虎難下。
    ——為什麽他們世界邊緣不要容易心慈手軟的人？
    如果薑行矩此刻在這裏，或許就能得到答案了。
    因為這個考核規則正是自七號之後才出現的！
    “七號……”
    三號正想斟酌著開口，此時，一直旁觀的一號終於開口了。
    “對於這件事，我倒是有一點想法，請各位冷靜下來，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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