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薑行矩掛斷電話後，見隻有白雲一個人回來，問道，“那個司機呢？”
    白雲默不作聲地掏出一個沾血的塑料袋，輕輕打開。
    裏麵赫然是一隻血淋淋的斷手！
    “他砍斷了自己的右手跑了！我擔心中了調虎離山，沒敢去追。”
    更重要的是，現場已經有大量群眾圍觀。
    白雲哪敢在這麽混亂的場景下離開薑行矩身邊太久，所以就先回來了。
    他嚴肅地叮囑道，“薑先生，我希望您能再申請一個安保人員，隻有我一個人，實在有些力有未逮。”
    白雲是出自真心建議的，但要說有沒有私心，其實也有。
    比如如果薑行矩答應，他就會立刻推薦自己的老搭檔“黑土”，讓好兄弟也來這位薑先生身邊做事。
    ——畢竟這位特殊vip是真的很大方。
    他們這些特殊安保的一應吃穿住行皆由國家負責，但是，薑行矩還時不時就會給出高額獎金、福利。
    這些極大程度幫白雲改善了家裏的生活。
    有好事他肯定想著自己的老搭檔，更何況對方的能力也完全對得起這份職責！
    可惜。
    薑行矩輕輕搖頭，“再說吧。”
    他不好意思跟白雲說，別說第二個了，我連你都有點不想要了。
    白雲能力沒的說，也很盡職盡責，但最大的缺點是來自上邊。
    薑行矩現在在知道了國家可能是係統的代行者之後，有點風聲鶴唳，白雲的存在令他如鯁在喉。
    不過他這時候沒說什麽，問道：“督察來了嗎？”
    “兩名最近的巡查督察已到場，正在封鎖現場。”白雲點頭，“薑先生，我們可以走了。”
    “不需要去督察局做筆錄什麽的？”
    “不需要。”
    白雲剛剛已經出示了特殊證件，那些督察以為車上是某位大員，哪敢強迫對方留在這裏！
    對方要是因此出了事，整個片區的督察局怕是都得被擼掉一層皮！
    薑行矩點了點頭，“繼續送我去公司吧。”
    他從主駕駛轉移到副駕駛，把座位讓給了白雲。
    雖然車子有自動駕駛，但剛剛的事情還是令他心有餘悸，暫時不想待在駕駛位上了！
    “好的。”
    白雲接管了駕駛權，緩緩駛出巷子。
    ……
    ‘誰想殺我？’
    副駕駛上，薑行矩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世界邊緣」。
    但旋即覺得這懷疑完全沒有理由。
    “他”跟對方剛剛交易完畢，關係不說處於蜜月期吧，但顯然也還沒到讓對方來刺殺的地步。
    畢竟在「世界邊緣」眼中，他薑行矩，是那個黑客策劃的傀儡、棋子！
    殺了他，不就等於徹底撕破臉嗎？
    而且那截斷手上麵沒有「世界邊緣」的刺青標誌。
    ——當然，可能對方屬於什麽死士部門，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才沒有刺青，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無論如何，這都繞不過去一個問題。
    殺了他，對「世界邊緣」沒有任何好處！
    「世界邊緣」是一個組織，不是一個容易頭腦發昏的個體。
    組織做事，是要考慮集體利益的！
    以薑行矩對一號的了解，這絕對不是對方會做出來的決定！
    那麽，除了「世界邊緣」，還有誰？
    四大勢力中，暫時排除「世界邊緣」，「虛擬係統」又因規則限製無法直接對他出手，他不可能自己殺自己，那麽隻剩下——
    薑行矩默默看向白雲。
    白雲疑惑地挑了挑眉，一邊看路一邊問：“薑先生，怎麽了？”
    “沒什麽。”
    薑行矩搖頭。
    也不對啊！
    上麵想殺他，何須那麽麻煩？
    就此時此刻，密閉空間，白雲對他動手，他有一絲反抗能力嗎？
    顯然沒有！
    那除了他們三個勢力，還有誰？
    薑行矩冥思苦想。
    驀地，一道驚雷劃過腦海。
    ‘玩家！’
    除了以上所有勢力外，還有一個勢力，隻有一個人，卻超脫於三界外，那就是玩家本身！
    整個世界都是因玩家而存在的！
    隻不過「世界邊緣」一直沒有找到玩家，玩家似乎也從來沒有對「世界邊緣」出手。
    所以薑行矩下意識地將這名玩家歸於“沉浸體驗派”的行列之中了！
    但是，誰敢肯定呢？
    ——就連世界邊緣自己，找錯了這麽多人，也不敢肯定尚未出現的玩家是沉浸體驗派。
    ……可這依舊說不通啊。
    假設真的是玩家。
    那對方為什麽不去對付「世界邊緣」，而是要對他出手？
    無論是對玩家的威脅還是知道真相的多寡，都是「世界邊緣」遠大於他吧！
    相較於「世界邊緣」，他完全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嘍囉。
    一時間，薑行矩的思緒亂成一團麻線。
    “真是越來越亂了。”他自言自語道。
    白雲順暢接話，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青天白日地，竟然就敢襲擊薑先生，這些歹徒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隨即再度提議：“要不薑先生還是打個申請——”
    “小心！”
    薑行矩突然爆喝，打斷了他的話。
    白雲本能地急轉急刹，車輛安全停靠後，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他困惑地看向薑行矩：“怎麽了，薑先生？”
    薑行矩眼神空洞地盯著馬路中央。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視線，搖頭說：
    “沒什麽，把垃圾袋看成一隻小貓了。”
    白雲：“……”
    他默默重啟車輛，“薑先生真有愛心。”
    忍了片刻，他還是沒忍住說道：“不過在馬路上，就算看到了小貓小狗什麽的，也絕對不能讓，否則一個不小心，小動物沒救下來，自己還出了車禍。”
    “嗯。”
    薑行矩側過頭，絲毫沒有談話的興致，因為此時，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剛剛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他無比確信，那就是一個人，而不是其他奇形怪狀的東西。
    可轉瞬間，那人又消失了。
    這種感覺，他熟悉得令人發顫！
    幻視，再次出現了。
    ‘可我明明已經覺醒了一次記憶，為什麽還會出現幻視？’
    薑行矩的手指攥成拳頭，看向車窗外的目光越發激動、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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