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假設很有意思！”
    薑行矩臉上露出讚許，甚至輕輕為陳默鼓了鼓掌。
    後者見狀，故作瀟灑地對其他人壓了壓手，示意大家保持低調，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但是，”薑行矩話鋒一轉，臉上的讚許很快被一抹凝重取代，“言語的自由也該有邊界。”
    “係統或許不會因為幾句抱怨就直接出手幹預——那會破壞它的‘真實性’原則。”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眾人，“可沒有人能確保是否有‘其他人’或者係統本身的某種機製在默默觀察和記錄！
    “係統是沒有自主意識的管理員，不代表它沒有監控和反應機製。
    “一旦我們的意圖過於明顯，或者行動超出了某種界限，被判定為‘威脅世界真實性’，引來的可能就不是督察，而是更直接、更無法預料的打擊。”
    薑行矩輕輕敲了敲桌麵，“我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事實上……”
    他的語氣沉了下來，“說到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就親身經曆過兩次，我剛剛是不是給大家提起過d殺隊？”
    李棟和譚成坤點頭，蘇晴補充道：“你給我們看過‘野獸’的照片，說它來自d殺隊。”
    “d殺隊，是國家的影子部隊，也是祂在這個世界的代行者之一，負責處理一些祂不方便直接出手的異常。”
    薑行矩拋出了一個關鍵信息，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果然，聽到“國家是祂的代行者”，即使是已經暫時接受了虛擬世界設定的眾人，臉上也再次露出了震驚。
    蘇晴忍不住叫道：“意思是我們以後還得對上——”
    國家？
    開什麽玩笑！
    薑行矩沒有給他們太多消化時間，繼續說道：“d殺隊對我出手過兩次。”
    “什麽？！”
    這次，沒等其他人反應，林渡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快步走到薑行矩麵前，聲音因震驚和後怕而有些發緊：“d殺隊還對你出手過？！襲擊？！什麽時候的事？！這麽重要的情況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薑行矩被林渡激烈的反應弄得一愣——他確實下意識忽略了老師也在這裏。
    他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我……當時沒出什麽事，甚至沒有受傷，就沒想讓你擔心……”
    “受過傷啊，而且很嚴重！”一直安靜旁聽的郝雲睜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開始背刺薑行矩：“上個星期，策劃哥手臂上打著繃帶過來，把我嚇了一跳！”
    林渡聞言，銳利的目光立刻掃向薑行矩的左臂，雖然沒看出什麽不對勁，但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一道冰冷的目光掃向郝雲，少年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默默退到了林渡身後。
    蘇晴嘿嘿一笑，“沒想到小孩哥還是個芝麻餡湯圓啊！”
    陳默聳聳肩，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們這位新領導，一直都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現在可算看到他出糗了！
    林渡可沒被薑行矩的眼神嚇住，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但語氣依舊無比嚴肅：
    “薑……策劃，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麽想的，既然你把我拉進了破壁者，我選擇了加入，那我們隻有一個關係——同伴！
    “是同伴，就該信息共享，風險共擔！遭受襲擊這麽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第一次你僥幸沒事，第二次就算你還僥幸，那第三次、第四次呢？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樣，把所有風險都自己扛著，當一個孤膽英雄？那你創建這個組織，把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又有什麽意義？！”
    郝雲藏在林渡身後，用力地點著頭，表示強烈讚同。
    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現在完全有能力幫到策劃哥，但策劃哥也還是什麽都不告訴他，也不讓他參與！
    薑行矩看著林渡眼中真切的擔憂和怒意，又看了看郝雲和其他幾個新成員雖然是看笑話但都帶著認真的目光，歎了口氣，主動承認錯誤：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深刻反省！”他看向所有人，“同樣的，如果你們遇到任何麻煩，務必也要說出來，大家一起麵對，一起解決！”
    “記住你的話！”林渡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重新坐回沙發，但還是忍不住又瞪了薑行矩一眼，“下不為例！”
    陳默笑著打圓場，“反正我打賭輸了，以後我就是策劃哥的黑奴了，他有危險也得想著我點，對吧策劃哥？”
    蘇晴也點點頭，難得正經地說：“至少……在證明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人的之前，我們是同伴，理應互幫互助。”
    譚成坤則默默起身，走到薑行矩身邊，伸手在他雙臂和肩膀處捏了捏，最終對林渡說：
    “放心吧教授，從觸診來看，他確實沒有傷及筋骨。”
    薑行矩立刻用“你看吧，我沒騙你”的眼神看向林渡。
    但譚成坤此時臉上又露出一絲笑容，“至於繃帶，可能是想賣慘給誰看吧，這種事我當醫生見得多了，病人明明健康得不得了，非讓我開傷殘證明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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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雲聞言，看向薑行矩的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不，我骨頭確實是受傷了。”
    薑行矩一轉剛剛的言論，無比嚴肅地對林渡說，“好在我年輕恢複快，不過我保證，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希望是這樣。”林渡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蘇晴最先繃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有些被感染，紛紛露出笑容，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棟，嘴角也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
    ——這種生活，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
    李棟不習慣這種溫情場麵，但一點都不討厭。
    “好了！”
    薑行矩不悅地看向眾人，“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剛剛說到哪了？對了——d殺隊，作為祂的代行者，對我出手了兩次！”
    眾人神情立刻重新嚴肅起來。
    陳默敏銳地問：“d殺隊為什麽要對你出手？難道是祂察覺到你的威脅？”
    “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薑行矩說道，“按理說，如果祂認為我構成了威脅，那麽這兩次襲擊，就不該是那種程度，更不該讓我毫發無傷地活下來。”
    “想想看，如果他們派來像‘野獸’那種怪物，甚至再多幾隻，結果會怎樣？”
    眾人心中一凜，光是想想就感覺到了那種壓迫感。
    “而且，最奇怪的是，”薑行矩緩緩道出自己最大的疑惑，“兩次襲擊失敗後，他們竟然就這麽偃旗鼓鼓了！沒有任何後續行動，就好像……之前的襲擊從未發生過，或者說，任務進行到一半，被強行叫停了。”
    他強調道：“還是連續兩次都被叫停！因為這期間，我有無數次更容易被下手的機會，但他們都選擇視而不見。”
    蘇晴立刻追問：“所以呢？”
    “誰能中途叫停d殺隊的任務？”
    薑行矩豎起手指，“第一個可能，是d殺隊的直接上級，也就是國家這位代行者。第二個可能性……”
    他頓了頓，“是祂。”
    蘇晴似乎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代行者內部出現了分歧？一方想殺你，一方想保你？”
    “很好，那麽問題來了。”
    薑行矩拍了拍手，“殺人，總得有動機吧？想殺我的那一方，目的是什麽？如果真是‘祂’的意思，代行者內部怎麽可能、又怎麽敢有不同意見？”
    這個疑問一出現，蘇晴便皺眉道，“是啊，就算有分歧，但他們的動機是什麽呢？”
    薑行矩：“有一個偉大的小學生曾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結果，剩下的那個無論多麽令人難以置信，都是真相。”
    蘇晴：“so？”
    “因為我沒有選擇跟世界邊緣混，甚至還跟世界邊緣對抗過很多次，導致有人認為，我有可能搶走他們代行者的位置……甚至不止是‘認為’，而是這件事確實正在發生。
    “因此，想殺我的那一方將我視作了潛在威脅，想要提前扼殺，而保下我的，不是別人，就是祂！
    “祂保下我整整兩次。”
    .
    ps：感冒了，有點頭暈腦脹，希望這兩章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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