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合一）
    “豎子！”
    聞言的勳貴們怒不可遏。
    “狂悖之極，竟然想把陛下拉下水，誰給你的膽子？”
    “殺人還殺出功勞來了是吧，要不你幹脆連我等一起殺了功勞更大。”
    “陛下火眼金睛，豈會被這等小伎倆裹挾！”
    劉啟同樣臉色難看。
    倒不是因為許徹要綁他上戰車，而是許徹有一個可以懾服眾人的理由。
    “忠勇侯，你再胡攪蠻纏，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聞言的劉榮暗暗大喜，急忙道，“父皇，像許徹這種滿口胡言之徒，就應該……”
    “太子殿下！”
    劉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徹開口打斷。
    “微臣記得當日你曾經說過一句話，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對不對？”
    許徹這次大鬧宣政殿的意圖，終於亮了出來。
    很快他便會走馬上任京兆府尹這個位置。
    如果不把這滿京城的勳貴和皇親國戚都納入大漢國律法範圍內，將來頒布政令會寸步難行。
    “什麽意思？”
    劉榮陰著臉道。
    許徹冷笑道，“既然如此，一扇門的人拿陛下的聖旨當放屁，微臣殺他們就是有功！”
    許徹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集體傻眼。
    好大一頂帽子！
    拿陛下的聖旨當放屁？
    這句話也就他許徹敢說，換了別人，這就是死罪。
    但偏偏，沒有人敢站出來質疑，否則你要這麽說？
    說沒有人拿陛下的聖旨當放屁？
    這他娘的又是一個坑。
    陛下和放屁連在一起，怎麽說都是大不敬！
    見眾人啞口無言，許徹嘴角上揚，繼續舌綻蓮花。
    “還有，陛下之所以赦免秦文定家眷，是因為陛下仁慈。”
    “但一扇門這麽做，卻讓天下人以為陛下暴虐不仁，這等罪名，你們誰吃罪得起？”
    “同樣，一扇門此等做法還寒了滿朝文武的心。”
    “如果因為不敢犯錯而做事畏首畏尾，那咱們大漢國如何進步？”
    “人生，不就是不斷的試錯和改過，秦大人錯了，錯的是他自己，跟他女兒有什麽關係？”
    “如果今天誅連的是你的家眷，你還會像現在這樣上躥下跳？”
    許徹目光如電，逐個掃過現場的文武百官。
    不得不說，許徹是懂得拉仇恨的。
    現場不少文武官員被他的言詞動搖，再看勳貴和太子的目光時，都充滿了憤怒。
    穆承嗣嘴角直抽搐。
    不能讓這家夥繼續往下說了，否則就要打起來了。
    劉榮慌了神。
    “父皇，忠勇侯這是在危言聳聽，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那是怎麽回事兒？”
    許徹冷笑一聲，心說跟我鬥，你以為我那幾千集宮鬥劇是白看的。
    許徹嘴角上揚，“我是不是殺了一扇門的人？”
    劉榮不假思索。
    “是！”
    許徹加快語速，“你們是不是恨不得我死。”
    劉榮毫不避諱。
    “是！”
    許徹戲謔一笑，“一扇門是不是都是功臣之後？”
    連發三問，沒有絲毫問題。
    太子劉榮回答得得心應手，比德芙都還絲滑，眼神更是得意洋洋。
    拖延時間而已，孤不信你還能顛倒黑白，把活的說成死的。
    此時的許徹，見時機成熟，加快語速，“一扇門是不是抗旨不尊？”
    “是！”
    劉榮太子劉榮不假思索，張口就答。
    什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一眾勳貴滿臉驚恐，不可置信的盯著劉榮。
    許徹沒給劉榮絲毫反應的機會，繼續道，“一扇門的人是不是該殺？”
    “是！”
    劉榮一臉得意。
    許徹甩出終極目標，“那我殺他們是不是沒錯？”
    “是……”
    是字一出口，太子劉榮注意到眾勳貴的眼神不對，猛的驚醒。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啪啪啪！”
    許徹隨即一拍巴掌，大聲道，“太子殿下果然英明，諸位，你們可都聽見了哈！”
    “太子殿下你？”
    眾勳貴氣到吐血，不可置信的望著太子劉榮。
    “許徹，你套路孤？”
    劉榮反應過來，目眥欲裂。
    完了。
    他剛剛被許徹套路，帶入了節奏，不知不覺就落了許徹的陷阱中。
    許徹躬身行禮，“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說完，許徹一把摟住了太子劉榮的肩膀，仿佛知心好友一般。
    “微臣已經按殿下吩咐，做好了三把鍘刀，一定替太子殿下鍘盡那些枉顧我大漢國律法之人！”
    什麽？
    許徹這番話，仿佛驚雷在宣政殿炸響，驚得滿朝文武瞠目結舌。
    太子殿下和許徹竟然是一夥的，還要共同維護大漢國律法？
    大漢國哪裏來的律法？
    有也隻是用來約束這些窮鬼刁民賤民的，像我等這些勳貴、皇親國戚、以及朝中重臣，什麽時候怕過律法？
    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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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啟終於反應過來，激動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小兔崽子，真有你的，給太子挖這麽大個坑。
    如今太子就是黃泥巴掉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有言難辨！
    但激動歸激動，擔憂也是有的。
    他一個毫無根基的毛頭小子，真的能維護大漢國的律法嗎？
    穆承嗣此時也猛然驚醒，一雙眸子仿佛利刃般盯著許徹。
    好家夥，原來坑在心裏。
    某就說這小子向來無利不起早，怎麽可能為了死對頭的女眷與勳貴為敵？
    原來是在給走馬上任京兆府尹鋪路啊！
    有今天這慷慨激昂的演講，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漢國都將視他為青天。
    這未雨綢繆的一步棋，當真是精妙無比，不服都不行。
    彼其娘之！
    穆承嗣心中俺罵，虧某還打算為你站台。
    但好在自己剛剛的表現並不是那麽明顯，沒有引起太子的疑心，否則，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這裏，這個老狐狸打算為太子殿下說一波好話。
    “陛下，老臣以為……”
    但穆承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陛下強勢打斷 ，“穆尚書就不要再誇忠勇侯了。”
    呃？
    聞言的穆承嗣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是陛下，你老眼昏花嗎？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某這是要誇那個卑鄙小人。
    某誇他老母！
    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將他醃成臘肉。
    眾勳貴和太子劉榮聞言集體怒視穆承嗣。
    老匹夫！
    你要誇讚那個狗東西？
    你是不是忘了你什麽身份？
    貪贓枉法的事情，你個老匹夫幹得還少嗎？
    不說別的，你尚書府光小妾就有幾十個，甚至連黑人都有。
    還誇讚那狗東西，小心熱臉貼了冷屁股，人家轉頭就弄死你個老傻逼。
    “陛下！”
    當即，那些勳貴想明白了，與其被人賣，不如先買別人，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勳貴們紛紛站了出來。
    “忠勇侯說得對，一扇門那幾個畜生，該殺！”
    “陛下，是我等小肚雞腸了。”
    “忠勇侯大義啊！”
    ……
    這是？
    輪到皇帝老兒傻眼了。
    不是，朕就隨口說說，你們怎麽就信了呢？
    但轉眼就是生氣。
    難怪朕的大好江山會越來越差，就是因為你們這群見風使舵的庸才。
    劉啟強行壓製住胸中的怒火，轉頭對許徹道，
    “忠勇侯，既然他們覺得你沒殺錯人，甚至同意獎賞，你說朕該如何賞賜與你？”
    “嘿嘿……這個嘛？”
    許徹咧嘴一笑，“陛下您看，微臣被關進地牢，受盡屈辱。”
    “甚至還可能因為心理陰影影響了微臣發育……”
    “噗嗤！”
    話都沒說完，眾人集體噴了。
    艸你個狗東西，你他娘的多大了，還好意思說影響你發育？
    真不要臉。
    “這樣啊……”
    但陛下是信了。
    不行。
    朕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可是直接關係到南宮的幸福。
    為了南宮，劉啟信誓旦旦的道，“放心，有朕在。”
    許徹臉都笑爛了。
    還得是陛下，靠譜！
    “陛下，微臣聽說在場的勳貴和文官，個個都很注重保養的。”
    “說什麽吃百年老參啊、千年何首烏，南海黑珍珠啊……跟吃蘿卜一樣。”
    “能不能讓各位大人每家都施舍百八十條的，微臣吃了，就不會影響發育了。”
    “噗嗤！”
    聞言，現場真的有人吐血三升，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狗東西、狗東西！
    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什麽叫百年人參當蘿卜？
    你知道那玩意兒多少銀子一棵不？更別說還是有價無市。
    直接要了我等性命不是更容易！
    就連皇帝老兒都驚得差點把胡子揪下一撮來。
    兔崽子！
    你是真敢要啊！
    “忠勇侯，你過了哈！”
    劉啟拍案而起。
    眾勳貴文官見狀，頓時喜出望外。
    哈哈哈！
    陛下，終於終於說公道話了。
    “滿朝勳貴文官，雖然家中有資，但也不似你想的那般！”
    劉啟一臉的憤恨，“所以，朕要你換個要求。”
    “對對對！”
    聞言的穆承嗣頓時開口附和，“換個要求，老朽當竭盡全力滿足。”
    說完，衝著眾人擠眉弄眼，意思要他們趕緊表態。
    武安侯率先點頭，“尚書大人說得極是，換一個。”
    見穆承嗣也點頭了，眾人再沒有疑慮，紛紛點頭。
    “忠勇侯你就換一個吧。”
    許徹環視眾人，滿臉的委屈。
    “這樣啊？”
    劉啟道，“忠勇侯，就當給朕一個麵子好不好。”
    見皇帝老兒都在為這些求情，許徹一臉的不情願。
    “陛下，微臣不敢當啊，但是陛下都這麽說了，微臣自然不會拒絕。”
    眾人見許徹明明就是小人得誌，卻非要裝出一副受氣小媳婦一樣，恨不得在他那張賤兮兮的臉上狠狠抽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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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啟聞言如釋重負，“朕就知道，忠勇侯最重情義。”
    “放心，這一次他們要是再出爾反爾，別說愛卿你，朕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一臉氣憤的看著眾人。
    眾勳貴急忙舔著笑臉，諂媚的道，“陛下說得即是，臣等也不是那般厚顏無恥之人。”
    劉啟滿意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沒作聲的武安侯和穆承嗣。
    本來還想看太子和許景年的的，忽然又放棄了。
    許景年本來就已經債台高築，這麽做豈不是令他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更何況人家還是許徹的親爹，這點兒麵子還是要給的。
    至於太子？
    他可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丟臉就等於朕丟臉了。
    算了。
    得虧你也有個好爹。
    穆承嗣和武安侯被劉啟那一眼看得心地發虛。
    皇帝老兒什麽意思？
    你把我倆當成厚顏無恥之人了？
    武安侯上前一步，傲然道，“微臣忠心耿耿，當以陛下唯命是從。”
    聞言的穆承嗣差點罵娘。
    什麽意思？
    你是在說老子咯！
    “陛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立刻叫忠勇侯說要求吧。”
    聞言的劉啟和許徹偷偷對視一眼，差點兒就笑噴了。
    一群傻逼。
    被賣了還屁顛屁顛的幫人數錢！
    “忠勇侯，你可聽見了。”劉啟憋笑開口。
    許徹就差搓手了。
    “陛下，微臣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微微笑著看向眾勳貴和文官，悠悠來了句，“其實，折現我也是能接受的。”
    “噗嗤！”
    聞言眾勳貴文官集體栽倒，滿臉悲憤。
    草率了、草率了呀！
    這狗東西在跟老子玩文字遊戲。
    劉啟差點兒沒繃住。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穩住心神，捋著胡須若有所思。
    片刻，劉啟點點頭，擺出一副你說得好有道理我都懂樣子。
    “諸位愛卿，那就折現吧。”
    話音一落，咕咚咕咚的聲音響成一片。
    下一刻，栽倒一片。
    見此情景，許徹一抱拳，躬身道，“陛下，諸位大人這是對陛下感激到五體投地啊！”
    “微臣佩服佩服，微臣對陛下的敬仰，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日後微臣要是能學得陛下的萬分之一，微臣就是死亦能無憾。”
    劉啟捋著胡須，得意的道，“哪裏哪裏，忠勇侯不僅膽識過人，還有海納百川的心胸，也是極為難得。”
    二人開始了商業互吹，根本沒把眾勳貴和文官當成一回事兒。
    太子和許景年驚得瞪大了眼睛，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穆承嗣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滿臉驚恐的望著劉啟。
    他娘的，老子中了皇帝老兒的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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