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拳打棉花,腳踢彈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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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鼐啊!史鼐!那是你親侄子,你怎麽能把他逼迫到這種地步?
    你們保齡侯府窮到這種地步了嗎?要讓寡嫂幼侄女做針線養家?
    連寡嫂都嫁妝都給貪墨了嗎?
    啊?你是真成氣啊!”
    鹽從哪鹹!這火終還是燒到了史鼐的身上。
    史鼐聽了太上皇的話,嚇得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上皇啊!
    臣欠了內務府的銀子。陛下一上位便來索要,臣家真的是拿不出那麽多錢啊!
    所以臣的父親便把大嫂的嫁妝給用了。
    我接手侯府,那庫房裏真的是沒有錢的。
    臣兢兢業業為了這個家,節衣縮度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史家欠內務府的錢本就是太上皇出巡欠的。
    而太上皇又好大喜功,言出巡不用朝廷的錢。所以就有了下邊人等欠內務府的錢。
    史鼐說著話,就是把太上皇帶到事情中去。
    太上皇聽了心中也是一軟,乾瑞皇帝上位便追繳欠款,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史家那幾年老侯爺也是費盡心力的補著窟窿。
    這史鼐提這話,太上皇又想起自己那個奶兄弟的情意來。
    這人老了就愛想些往日情分。
    不覺的對史鼐也軟語了幾分。
    “那你也不能讓堂堂侯府大太太親自做針線啊?”
    “回上皇,便是臣的妻子女兒一樣是要做女紅的。
    臣曾在父親靈前發誓,那當年欠內務府的賬,一定在有生之年還上。讓父親在九泉之下安心。”
    太上皇根本不信史鼐老婆也做針線。可他要替父還內務府的賬這事,他是信得。
    “你啊!
    嗨!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麵上,我……
    算了。”
    太上皇終究還是顧念舊情的。閉眼思量了一陣。
    “你們和你們的父親都是我的老臣子。陪朕戎馬了一生,無論是征北,還是安南。朕這一生有你們輔佐,方立下這不世的功績。
    朕這一輩子無悔。”
    太上皇說完這話,下邊的臣子全都跪伏在地。哭著出聲。
    “臣等還願意陪上皇南征北討,服侍上皇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下邊具是一片哭聲。
    太上皇歎了口氣。
    “朕老了,朕的老哥們也都老的老,死的死了。
    但是放心,隻要朕還在一日。朕就護佑你們一世。”
    “上皇。你春秋鼎盛。臣等還想著和你再上疆場呢?”
    那馮唐跪在地上已經淚流滿麵了。
    “朕是垮不了的。些許小伎倆掩蓋不了朕一世的功績。
    水溶啊!”
    “皇祖父!臣在。”
    “你出錢把那個史信他母親的嫁妝和侯府分家的錢都給他補上。”
    “臣遵旨。”
    北靜王聽到這話,跪在地上把頭埋下。那眼中已經泛起興奮的精光。
    說完這話,太上皇站起身來。
    “傳朕旨意。追封故去的史侯為雁行郡王,遷陪葬朕的皇陵。等朕千秋後,讓他再隨侍朕的左右吧。
    朕想老兄弟了。”
    太上皇看向遠方,仿佛在追思。
    把下邊的眾臣感動的不行,不行的。
    “太上皇明德。臣等便是赴湯蹈火,也報答不了上皇的恩德於萬一啊!”
    太上皇接著說道:
    “戴權擬旨。”
    戴權忙應諾。
    太上皇口述旨意,由戴權書寫。
    “奉天承運,太上皇帝製曰:
    朕與先保齡侯,誼篤金蘭,情逾手足。
    誠者不欲見故舊之裔有鬩牆之釁,遂暫羈故保齡侯之孫,冀其澄心滌慮,毋貽先人玷辱。
    詎意事與願違,竟致如斯之境,此皆朕之錯也。
    今敕保齡侯史鼐,亟償史信所逋之銀,毋得稽延。庶幾故史侯於冥冥之中,鑒朕之苦心,諒朕之曲全。
    欽此!”
    太上皇念罷,整個大明宮都侵浸在哭聲之中。
    眾臣皆哭著說道。
    “臣等無能,竟然讓上皇如此。
    臣等萬死啊!”
    太上皇念罷。對史鼐說道:
    “你隨戴權一道去。
    便在街市上,給史信行大禮賠罪。在保齡侯府設你大嫂的靈位,每日領全府上下單獨祭拜。
    聽到了嗎?”
    “臣遵旨,
    臣竟然陷上皇於此。臣萬死。”
    “好了。你父親便如我的兄弟。你便如我的子侄。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怎麽會讓他的兒子有閃失呢?
    還尤記得你小時候在禦花園裏陪你父親來見朕,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桂花糕了。
    你這點隨你父親。他也愛吃桂花糕啊!
    往事已矣,故人無蹤矣!”
    ……
    大理寺前,史信被放了出來。
    史信萬沒想到這事是以這種結局收場。
    戴權當著無數的百姓麵念了太上皇的旨意。
    老百姓這才體會太上皇的一片苦心。
    原來太上皇和保齡侯情比兄弟。他就是為了不讓好兄弟的子孫鬧的太凶。侮辱了已故保齡侯的威名。
    太上皇真的是太仁善了。
    史信心中都要罵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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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太上皇還是個玩輿論的高手啊!
    現在錢,史鼐是還了。但也就是隻有了這錢。政治上他和皇帝是輸了。
    太上皇又是讓已故保齡侯配享皇陵,又是追封已故的保齡侯為郡王的,這可和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啊!
    你們倒是來繼續和我鬥啊!我還有後手沒用呢!
    你們這算什麽?史信有股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那史鼐身背荊條跪在大理寺前。給史信跪地磕頭。請求史信原諒。
    史信能原諒嗎?
    當然不能,表麵也不可以。他一定要堅定的站在皇帝一麵。
    但是再繼續鬧?輿論大勢已經不在他這邊了。史信是敢挑戰太上皇權威。但他不傻。直接找死他不幹!
    史信接了旨意,隻能甩袖而去。
    回了梨香院。趴在床上生著悶氣。忽然覺著少了點人。
    便問一旁侍候的丫鬟。
    “你們姑娘呢?”
    一個丫鬟燕翎回話。
    “回大爺。
    太後差宮中的公公來賞賜榮府太姑奶奶。
    據說是賞賜了孝悌的牌匾呢!
    獎勵她收留咱們有功,又調停了保齡侯府的內宅安寧。
    咱們家大姑娘也被太姑奶奶叫了去,一塊觀禮。
    大爺是沒見,國公府裏麵剛剛祭祖掛牌匾,可熱鬧著呢!”
    更有一個丫鬟喜鵲說道:
    “榮國府那邊倒是熱鬧。豈不是知,這都是借了我們大爺的光。
    現在我們家也算是王孫子弟了。我們都沒慶祝,他們府上倒是高興的不得了了。”
    史信聽了直翻白眼,別過頭去不理兩個丫鬟。
    把兩個丫鬟給弄得糊塗了。
    自己大爺脫了牢獄,又有太上皇恩典,聽說便是把保齡侯府的侯爺,也被太上皇拘了到大理寺磕頭賠罪。
    這大爺怎麽像是不高興一般。
    她們哪裏懂史信的鬱悶。
    這太上皇做的絕啊!
    把史信他身邊賞賜了個遍。保齡侯那邊,已故的保齡侯追封了郡王。
    史鼎,史鼐和他們的子孫日後可以以郡王之後自稱了。偏偏史信卻不敢領這個情意。
    賈母這裏也給了賞賜。沒看一個匾把西府高興的什麽樣一般。
    偏偏他和史湘雲這對受了委屈的人,是什麽也不給。
    這太上皇玩的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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