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聽蒲綬說著話，就有些尷尬了。
    怎麽說，說人家史信不但一口回絕，還把自己兒子貶的一文不值？
    至於史信說馮紫英有龍陽之好。那事馮唐聽賈珍說了後，回來就把馮紫英身邊小廝給拘來問了，這事果不其然如史信所說。
    馮唐當即便把那些小廝給發賣了。
    訓斥了一頓馮紫英。讓他在大婚有子嗣前，不得豢養孌童。
    至於日後？
    額！這性取向是遺傳的。馮唐要是……
    馮唐隻得和蒲綬幾人說道：
    “那史信恨我和史侯交好。根本不同意這門婚事。連他爺爺當初說的話，也一並不承認了。
    現在老史侯故去。也沒有憑證。這事便作罷吧！”
    蒲綬等人聽了也不再問。
    馮唐吩咐道：
    “你們先把藏著香山的兵器分批偷偷運回來。
    等過了這事，在運回去。”
    鄭茂出聲道：
    “那死士的……”
    馮唐揮揮手製止了鄭茂的話。
    “先去落實器械的事。其他的，從長計議。”
    “是！”
    ……
    史信督察馮唐一家的事，賈母也是象征意義的叫去史信，勸誡了一番。
    可是也就是做做樣子。她知道這個內侄孫子是真的恨馮唐。沒有轉圜的餘地。
    史信也借機會氣了老太太一回。可是卻沒有什麽收效。也便作罷了。
    史信便每日到大理寺去報到。聽大理寺卿匯報核查馮唐吃空餉，謊報器械的事。然後再入宮匯報給皇帝。
    這一查下來，仿佛那馮唐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吃空餉的事是有的。但這事有下邊的低級軍官頂雷，馮唐不過是個不察之罪。
    至於器械，則是沒查出什麽來。
    那新領的兵器，整齊的放在軍營的庫房裏，還沒有分發下去。
    史信的工作直接陷入了僵局。
    史信麵上不顯，依舊天天去大理寺混日子。
    可是私下裏，卻是通知馮唐的親衛潘文傑調查。
    這潘文傑是馮唐的親衛。本來就是從馮唐家生子中挑選出來的。便是少有防備。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倒是還真的讓潘文傑給查出了些東西。
    這一日早朝，皇帝特意通知了史信上朝。
    一係列公務忙下來後。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問道：
    “邱愛卿，仇都尉參神武將軍馮將軍的事，已經交辦到你手上多日了。你查的怎麽樣了？”
    邱宏忙出班稟報。
    “稟陛下。
    此案一經交於臣手。臣回去便組建了調查專項。由大理寺少卿趙大人負責。由督察史信史大人監察。
    曆經十多天。已經對馮將軍所轄武衛軍左營的賬目進行了清查。
    現查出武衛軍左營虛報兵丁三百五十六人。
    今年所報器械補充。也多有不實。很多舊器械並非不能用，隻是陳舊了些，並不影響軍備。”
    皇帝聽了卻是大失所望。
    這個邱宏當真是老油條。讓人查了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來。
    那邊馮唐也受不了什麽大懲罰，三百多個人的軍餉，恐怕都是馮唐故意露給邱宏查，才放在桌麵上的。
    那器械沒壞就報補，也不是什麽大的罪過。也不過是多吃多占罷了。
    是勳貴一方也能過去眼，皇帝這邊也能交差，看著是兩邊也不得罪。
    皇帝陰沉著臉說道：
    “邱愛卿辛苦了。督察史愛卿可有話說？”
    史信出班道：
    “啟稟陛下。
    臣去大理寺督察，每日大理寺卿邱大人將此事交於大理寺少卿趙大人。便不理不睬，隻讓趙大人操辦……”
    史信說到這，那邱宏便出班和史信對峙道：
    “史大人。恐怕你不懂公事的運行。
    具體核查便是少卿的事情。本官是負責全盤的。難不成你讓我也每日拿著算盤計算不成？”
    史信也不畏懼。你個望風的，人家一二品大員待時而動，待價而沽可以。你個三品官，你望風，你配嗎？
    我何必慣著你。
    史信便懟道：
    “趙謙大人隻是大理寺少卿，並沒有聖旨在手，檢查自然處處受製。
    邱大人你是不能拿算盤核查。但你也要在現場啊！
    你可知那左軍營中。關於器械的賬目都是現做的？有的那墨跡都未幹嗎？”
    皇帝在禦座上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他是動不了馮唐的，這等貪墨小事。別說太上皇不會讓他動馮唐。就是動了也不是什麽大罪。
    他不過是要憑這件事敲打一下群臣罷了。
    這大理寺卿便是頭一個。他的位置不上不下，三品官，剛剛好。
    果然這史信是能明白朕意的。在這金鑾殿上咬上了這個邱宏。就看他的戰力如何了？
    “大理寺卿，你有何話說？”
    這邱宏每日隻想著怎麽躲開關係了。沒想到史信不去攻擊馮唐，他卻來找自己麻煩。你莫不是有病吧？
    “啟稟陛下，這事應該問馮將軍，這軍中文件都是馮將軍看管。那查驗時，趙謙大人也並未說那器械卷宗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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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便問道：
    “趙少卿，你怎麽說。”
    趙謙忙出班。他可不背這個雷。
    “稟萬歲。
    確實如史大人所說屬實。
    但邱大人單讓臣領寺丞負責查閱。臣並沒有問詢左軍的權利。
    隻能按卷宗上的和現場情況核實。”
    馮唐連忙出班辯解。
    “稟陛下，那器械入庫不久。這軍中書吏錄入慢些也是有的。”
    史信就等著馮唐冒頭呢！你既然不覺著這新開入庫單算什麽，那就好了。
    史信等馮唐說出話來。
    史信當即道：
    “馮將軍此言不實吧？”
    “我怎麽不實了？”
    史信當即躬身給皇帝施禮。
    “啟稟萬歲。
    此案到了大理寺。邱大人玩忽職守。不對此案進行封查。任由卷宗在馮將軍手中。那庫房也不命人接手。
    任由馮將軍隨意調動。
    致使此次查案，出現大的舞弊現象。”
    那邱宏心叫一個不好。這史信怕不是要報當初自己給他那三十棒的仇吧？
    這馮唐有沒有事，不知道。自己是夠嗆了。
    皇帝當即問道：
    “邱宏。史信所說可屬實？”
    這事邱宏翻不了嘴。確實是這樣。
    誰能想到，被告沒事，原告也沒事，法官先出事了呀？
    沒辦法認罪吧！混個從輕處理吧！
    “臣有罪。臣確實有失察之罪。”
    皇帝冷冷的看著邱宏。
    自己向他投了多次的橄欖枝。可是這人就是打定主意混日子，不站隊。
    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了。以後邊緣化吧！
    “你怎麽可以這樣？
    你這不單單是瀆職。也是對馮將軍的不負責任。憑空讓人懷疑他。
    你你三級留用。大理寺少卿趙謙，你以四品職暫代大理寺卿的職位。
    你一定要把這個案子辦好。不要辜負了朕的期望。”
    趙謙聽了忙跪地謝恩。
    皇帝又說：
    “史卿家，你既然覺著行動受限。那朕準你去殿帥府領一支人馬以做辦案所用。”
    史信也是跪倒領旨。
    嗬嗬！有了兵，那就好辦了。馮唐，等著風暴的來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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