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賈珍拄著拐杖下急得團團轉，讓人帶了兩位內官去偏房，給拿了褲子換上。
    滿屋子的人都議論紛紛。
    賈政和賈赦也是不住的搖頭。
    “這內官在這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可如何是好？”
    史信在上邊接了話。
    “沒關係，應該是在我家門口喝水喝的。拉幾潑稀就好了。
    我就說這水要燒開了喝，不能喝涼的。他們就是不信啊？”
    “啊？”
    屋中人都停了話頭。看向史信。
    這個天殺的，居然敢給宮裏派來的太監喝瀉藥。
    都知道史信勇猛，卻沒想到他是這麽一個肆無忌憚的人。
    賈珍瞪著眼睛，把拐杖在地上敲的震天響。
    “你膽大包天。”
    史信卻笑道：
    “我的膽子可沒有珍大哥的大。”
    史信說到這，嚇得賈珍繃直了身子，這家夥不會在葬禮上讓我下不來，把事說出來，羞辱我吧！
    賈政連忙站起身來。
    “史侯。史侯。嘴下留情。”
    史信玩味的看了看賈珍。
    “哼，哼！
    來都來了，我去給亡者上炷香吧！
    千不看，萬不看，亡者為大嗎？”
    史信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才沒有人再嘲笑他是被太上皇逼著來吊唁的。
    這是一頭被帶了鎖鏈的老虎，不是死老虎。
    史信去了靈堂，這裏被賈珍擺的奢華無比。
    史信倒不是怕什麽神啊，鬼的。他殺得人多了。不多秦可卿一下。
    隻是覺著這麽一個可憐人，被他給害死，心中有些不忍罷了。
    史信點了香拜了拜，便回前廳去了。
    這次回來之時，他那座位，卻是沒有人搶。
    這一次，賈珍也不說不給史信座位的事了。
    大家都知道這是位渾人。著實惹不起。
    史信便坐在那裏。這來吊唁的皆是勳貴集團的人。各個是史信的政敵。
    自然是沒有人搭理史信。史信便坐在椅子上假寐，聽大家聊天打屁。
    就聽那賈珍哭的感天動地的。簡直見花輒泣。
    “合家大小，誰不知道，我這兒媳婦比我兒子都要強上十倍。我們長房絕滅無人亦。”
    有人問如何料理。那賈珍則說：
    “不過是傾我所有罷了！”
    恰這時，兩個太監進了來。
    史信便說道：
    “珍大哥傾其所有無所謂，可是你家兒媳婦那棺槨是檣木的。那非親王不可用。
    你那兒媳可是認下皇親了。”
    史信這話一出。又嚇得滿屋子的人不敢說話。
    “叮！宿主對賈政一級傷害，獎勵真真國北伐軍校尉一名。”
    史信是在嘴欠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史信便對那兩個太監問。
    “怪不得呢！你們兩個說說，是也不是？”
    兩個太監也嚇懵了。
    他們哪敢說話。
    史信卻是越加的猖狂了。
    “是不是？是不是？倒是說呀！
    啞巴了嗎？”
    滿客廳，便隻有史信的聲音。
    這時外邊這時又有人來報。
    “老爺，蓉大奶奶的丫鬟瑞珠撞柱而死了。”
    那賈政不覺點頭。
    “真乃義婢呀！”
    史信又出來說話。
    “我就說嘛！
    這瑞珠知道秦氏的秘密，說不得會搞自殺。
    我讓大理寺注意，可別死在獄中。
    這真是讓我給說到了。現在真個自殺了。”
    “叮，賈政受到三級傷害，獎勵真真國北伐軍士兵一名。”
    “我的侯爺啊！
    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賈政急得到史信身邊不住的懇求。
    “二叔叔，我就是個狗肚子裏裝不下二兩香油的。這知道點什麽，要是不說出來。那豈不是要把我憋死。
    二叔叔且寬坐，我把肚子裏知道的都說出來，也就好了。省的憋出病來還要看醫生。”
    把個賈政氣的一甩袍袖，不去理史信了。
    這史信打又打不過。嘴又欠。現在說這些就夠讓人心驚肉跳的了。
    這還不知道這一個月裏。史信能作出什麽幺蛾子呢？
    賈珍也是沒辦法。拉了兩個太監出門，想求兩人回宮稟報。
    兩個太監也不想跟著史信了。這就是個臭狗屎。
    誰家大臣敢給皇差的太監喝瀉藥啊？
    可皇命在身又不敢擅離。
    兩人正不知如何辦的時候。大明宮的戴權來了。
    賈珍又把這事說了一遍。兩個小太監也說。
    “幹爹。那史信太過肆無忌憚。他是生冷不忌，沒個害怕的。兒子兩個被他折騰的不行，想著一個月後還不知回不回的去了。”
    賈珍又給了戴總管張銀票，這才求得戴總管回宮去見太上皇。
    太上皇坐在龍椅上聽了戴權的話。卻是陷入了沉思。
    他這一輩子，什麽樣的臣子沒見過。
    這見得人多，便有一個好處。
    那邊是會根據個人麵貌性格，想出以前和這人差不多性格樣貌的人的經曆來。
    這許就是相麵術的雛形了。
    太上皇思來想去的想史信。
    囂張的臣子，他見過。各個是沒有好下場的。
    史信也不外乎是，他走不遠。
    尤其是自己那個皇帝兒子，根本就駕馭不了他，說不得什麽時候皇帝自己就動手廢了史信了。
    作為一個做了幾十年優秀皇帝的太上皇，他有著悠長的耐性。他自從史信鼓動賈蓉告賈珍，掀那層窗戶紙起，他就不覺著史信是個威脅了。
    反而是個可以利用的刀了。鋒利的刀誰用不是用呢？
    這戴權過來說史信在賈家的作為。太上皇反而被逗笑了。
    這麽一個莽夫，自己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他的兩次成功，不過是，受到了史家京城和金陵兩方麵，曆史政治遺產的協助罷了。
    “你去賈家告訴史信，既然他已經給賈秦氏上過香，那他就不必在寧國府待著了。
    隻等寧府出殯，他去路祭便是了。”
    戴權忙帶了口諭回賈府傳旨。
    史信對著眾賓客拱手致意。
    “到底是太上皇疼我。不想拘著我這麽長時間。
    既然有旨意，那我就走了。”
    史信這麽一走，也算是讓賈家的人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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