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靜下來的場麵，史信收了笑容，把宴席中的將軍校尉們看了一個遍。
    就見那些不屑的有之，等著看熱鬧的有之。
    大家都在等著看史信的笑話。
    史信最後的目光落在李成敏身上。然後攤了攤手。把肩聳了聳。
    “李老哥。
    你怎麽說？”
    李成敏心中冷笑。你囂張啊！不是很厲害嗎？
    這被人家拿話堵在這裏了。你來問我。
    “史老弟。我當初是說可以幫你要幾個半島貴女。
    我也說過可以斡旋半島公主的事。
    現在人家半島的使臣說了，隻要你能滅了老奴部落。便將他們最美的公主給你，還不要名分。
    這不是正隨了老弟你的意嗎？”
    史信意味深長的看了一陣李程敏。
    “老哥。我辦這事，你同意嘍？到時可別怪兄弟呦？”
    “老弟你說哪裏話。這老奴部落屢次叛反。你要替我滅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不同意呢？
    但是我也醜話說頭裏，我剿了老奴部二十年，依舊不得。
    這事上我可愛莫能助啊！”
    史信嗬嗬兩聲。也不知這嗬嗬是什麽意思。
    這才轉身去看那半島的使臣樸不成。
    “樸使臣可做的了主？”
    “回國公的話。我來之前，我們國王全權交代給臣權益之權。
    若是國公真的能滅了老奴部。我做主便把公主送與國公。不要名分。”
    樸不成直起身子直視著史信，多年來在大雍官員麵前彎下的腰，這時直了起來。
    目光堅毅的看向史信。
    史信哈哈大笑起來，在靜怡的宴會廳，顯得那麽的突兀。
    “樸使臣不後悔？”
    “不後悔！”
    史信也不回身。
    “李總兵。可願給史某和這半島做個中間人？”
    李程敏眉頭一跳，總感覺哪裏不對。可是心中一盤算，這事卻是無有紕漏。
    史信孤家寡人一個，就算他英雄無敵，也幹不得這滅族的事來。
    史信聽了大喝一聲。
    “來人筆墨伺候，我今天便在這裏和半島使臣樸不成樸大人立下字據。”
    “停！”
    卻是那樸不成卻是叫了停。
    “史國公，這事不是這麽說的。
    國公滅了老奴部。我們半島自然以國禮，將我國最漂亮的兩名公主送給國公。
    但要是國公做不到呢？難不成讓我們公主平白受世上風言風語？
    國公是不是寫明了。若是失敗，該如何做？”
    “哈哈哈哈！
    我失敗？
    哈哈哈！
    我會失敗？
    哈哈哈哈！
    既然你家也不缺黃白之物，我要說賠那金銀，是侮辱了你家公主。
    這樣！
    我要是失敗了，我把我這顆大好頭顱摘下來送給你家公主當夜壺！”
    這賭局便有些大了。史信居然賭上了自己的腦袋。
    “這可以為你家公主洗淨流言了吧？”
    樸不成有些愣，他也沒想到史信能做這賭注。
    他便拿眼去看李成敏。
    李成敏卻是點了點頭，讓樸不成答應。
    他當然不信史信會滅了老奴部，更不信史信輸了會賠腦袋。
    但這就足夠了。
    他一個國公和外國使臣以外國公主做賭注，輸了腦袋。
    到時史信就是不賠腦袋。他也完了。
    那時東北北有老奴部叛亂，東有半島索要說法，還不得他李成敏來收拾亂局。
    那他在遼東又穩了。
    李成敏向兒子揮揮手，李菘立刻心領神會，讓人去取四寶來了。
    然後史信接過筆墨，刷刷刷把那字據寫好了。
    拿來印泥，直接便簽字畫了押。
    “樸使臣，該你了。”
    半島使臣有點懵，這宴席還沒開，便來了這麽一場豪賭。
    可既然僵在這了。穩贏沒輸的事情。
    一個國公的命，卻是能換來很多的利益，到時真的是個不錯的收獲。
    哪有不簽的道理。
    當即樸不成也簽了字。
    這字據一式兩份。史信拿過來，慢慢起身走到李成敏桌前。
    “老哥，你來做個中間人簽個字吧！”
    “何至於此啊？”
    李成敏是這麽說，可簽字的速度卻是不慢。
    那李成敏三個字一蹴而就。
    史信用嘴吹幹了字據。拿在眼前看了看。這才放進懷裏。
    “哈哈哈！
    樸不成使臣。你快給你家國王取信，讓他給那兩個最漂亮的公主準備好。
    過些日子給我送來。”
    樸不成，也是把字據放好。
    “國公還是把老奴部落滅了再說吧！”
    “哈哈哈哈！
    樸使臣就不用擔心這個了。
    我在來遼東的路上，便聽說了老奴叛亂，我便命人去了漠東的米爾奇部。
    我讓人告訴了米爾奇部。命他立刻整軍去剿滅老奴部落的老巢。
    要不然，我便命我的家將聶瑞朋剿滅他米爾奇部。
    我曾帶家將們縱橫漠南漠北。剿滅匈奴諸部無數。
    我已得了消息，米爾奇部已經整軍動身多日。
    老奴帶了族中大半青壯出門。米爾奇滅他，便是三個手指捉田螺。手拿把掐啊！
    樸使臣，你說你們國王是不是該替那兩個公主準備行裝了呀！
    哈哈哈哈！”
    “啊！……”
    廳內一片驚呼聲。大家目瞪口呆的都看向史信。
    怪不得史信敢打這個賭。
    沒了根基的老奴軍，未來不是被仇家殲滅，便逃不了被吞並的結局。
    史信這賭局確實馬上就要贏了。
    李成敏瞪大了眼睛。
    這個史信當真是滴水不漏。
    這是人還沒到遼東，這局勢已經布下。
    史信根本就沒想著來遼東和他打擂台。這一次史信的棋直接下到了棋盤外。
    李成敏這次看史信的目光變了。
    這人竟然恐怖如斯。
    自己這一次輸得不冤啊！
    難不成自己真的要隨史信回京，這遼東他經營了二十年，一朝拱手讓人？
    還有那新皇帝又是個刻薄寡恩的。
    自己回京，往好了說，軟禁起來，在京城混過晚年。
    往壞了想，那便是個兔死狗烹。
    不行，我不回京。
    他史信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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