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是裴相寫的？”
    看到女帝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甚至就連稱呼。
    都從剛才的一口一個“奸相”，變成了“裴相”。
    青鹿自然看出，女帝也被裴相這首詩折服了。
    “是，陛下，這首詩的確是裴相所作。”
    “不僅如此，這首詩，還是以‘月’為題所寫。”
    一邊為女帝解釋的青鹿，還特地在“以‘月’為題”這四個字上，加了明顯的重音。
    “以月為題……”
    像是一下意識到了什麽，女帝白玉般無瑕的雙頰，頓時泛起一陣明顯的紅暈。
    看到女帝瞬間一改剛才仿佛隨時會氣到爆炸的樣子，甚至有些羞澀的樣子。
    青鹿立刻趁熱打鐵道。
    “是啊，信中還寫道，裴相拿到這道題目時。”
    “還誇獎這道題目給得真好呢。”
    “是嗎……”
    女帝幾乎是脫口而出，眼中的欣喜更是不加掩飾。
    以月為題，而非其他。
    所以說，奸相作的這首詩，的確不是因為玉昭公主，而是……
    那作這首詩的時候，裴決心裏所想的，又是誰呢？
    “哼，這個奸相，好大的膽子！”
    憋了半天，女帝才像是總算醞釀出幾分氣勢。
    往桌上一拍，大聲說道。
    但除了音量大之外，語氣中，全然聽不出半點生氣，或是責問的意味。
    反而是雙頰生紅，像是快熟透似的。
    鳳眸中，清澈的目光閃動，看起來竟有種十足的羞澀的小女兒情態。
    青鹿一看，便知道女帝的怒火已經全消了。
    搞不好，此刻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於是她故意問到。
    “陛下為何如此大動肝火？莫非是覺得，裴相這首詩作的不好嗎？”
    青鹿的發問，讓女帝頓時有些詞窮。
    “朕，朕……”
    就算她再傲嬌，但是讓她昧著良心，說這首詩不好。
    那女帝也是一千個，一萬個說不出來。
    看見女帝啞口無言的樣子，青鹿笑笑，順勢給了女帝台階。
    “據說裴相這首詩，如今已經在景國上下傳遍了。”
    “那些景國文人，向來最看不起東北州其他王朝。”
    “尤其是北周，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窮鄉僻壤一樣的存在。”
    “但裴相的這首詩，卻讓他們啞口無言，對北周也刮目相看了！”
    不知道為何，聽到青鹿談起景國對裴決的誇獎時。
    女帝發現自己竟然聽得津津有味不說，甚至還想聽更多一些！
    但換到她自己，這誇獎的話，女帝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
    若是讓那個奸相知道自己誇了他，指不定要怎麽嘚瑟！
    “哼，那奸相是父皇欽點的狀元。”
    “為北周爭一口氣，也是他應該做的罷了！”
    女帝嘴硬道。
    “是，是。”
    青鹿知道女帝隻是在傲嬌，於是隻是意味深長的微笑。
    女帝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慌亂的隨便拿起桌子上的奏折。
    想要借此掩蓋自己心中的歡喜。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奏折上，掃過沒兩行。
    才剛舒展不久的眉頭，便又皺緊了起來。
    “陛下，怎麽了？”
    察覺到女帝的心情在看過眼前的奏折後，明顯又低落焦躁起來。
    青鹿輕聲問道。
    “沒什麽。”
    女帝搖了搖頭，用朱筆在奏折末尾批閱了幾筆。
    便將奏折隨手丟到一旁。
    “不過又是邊境商貿的事情罷了。”
    青鹿一聽，心中頓時明了。
    這段時間，下麵呈遞上來的奏折。
    十有八九，都是來自邊境的。
    如今北周版圖擴張了近一倍，與之接壤的王朝數量也增加了不少。
    加上各種商品出口，各國商人出入北周的數量，更是以幾何倍數增加。
    邊境之地，向來是魚龍混雜。
    人口流量一多，自然容易引發各種混亂。
    哪怕下麵的人，已經在竭盡全力處理這些事情。
    但經過篩選之後，呈上來的關於邊境問題的折子，也依然是隻多不少。
    看到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女帝都不用想，便能猜到。
    裏麵大概有多少封，是關於邊境，或者各國貿易問題的。
    “這封奏折上寫到，幾日前，蔡國又來了一支近千人的商隊。”
    “試圖進入北周境內，但是考慮到人數龐大，邊境暫時將其攔下。”
    “這群商隊為此感到不忿，甚至試圖強闖。”
    “最終，還是正好遇到霍將軍的部下，在附近巡邏。”
    “及時支援，扣下了這批商隊，才未能讓事態進一步失控。”
    女帝一邊說著奏折中的事情，一邊抬手捏了捏眉心。
    青鹿聽到這，也是皺起了眉頭，壓低的聲音中，帶著三分火氣。
    “這些商人，行事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之前北周也並非沒有經曆過這樣，試圖趁亂強闖的情況。
    但那都不過隻有百來人，很快便被鎮壓了下來。
    而上千人的商隊，人數龐大，其中屬性定然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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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本國的舉薦信，也必定是要經過重重關卡盤查，才可以放行通過的。
    能夠匯聚這麽龐大的一支商隊，領頭者不可能不明白。
    但他們卻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一種方式。
    簡直就像是不將北周律令發在眼中一般。
    “蔡國知道此事後，還倒打一耙，揚言不日便要派使臣前來。”
    “就此事與北周進行交涉。”
    說到這裏，女帝更是有些心煩意亂。
    同為上位者，這些人的腦子，卻蠢到有些離譜。
    讓她都不禁懷疑，這是否是一個陷阱。
    “陛下無需太過擔心，有霍將軍鎮守邊境，這些人想要突破防線，那難度有如跨越天塹。”
    青鹿看了，也寬慰女帝道。
    女帝點點頭，眉間稍微鬆緩了一些。
    但心中卻像是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有些不安。
    就好像，很快就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要發生了。
    “要是那個奸相還在，也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他就不能早點回來嗎？”
    女帝的話，讓青鹿有些驚訝。
    她悄悄掃了一眼女帝，不過對方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
    自己剛才這句埋怨，背後代表的意味。
    輕輕噘著嘴的樣子看起來，仿佛還有幾分嬌蠻的味道。
    看來陛下也是真的想裴相了啊。
    青鹿在心中歎息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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