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正在院子裏整理藥材，聽到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不一會兒，王浩匆匆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人一身名牌西裝，金絲眼鏡後麵的眼神帶著幾分傲慢。他打量著院子裏簡陋的環境，眉頭微皺，仿佛聞到了什麽難聞的氣味。
    “林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在省城的朋友趙明軒，他家在省城開了幾家大醫院。”王浩介紹道。
    趙明軒點點頭，語氣頗為輕蔑：“聽王浩說你在這裏行醫，還有點本事？”
    林楓繼續整理手中的藥材，頭也不抬：“略懂一二。”
    “略懂一二？”趙明軒冷笑一聲，“我們家的醫院光是設備就價值幾千萬，聘請的都是省內知名專家。你這種小作坊，能治什麽病？”
    王浩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趙明軒的袖子：“明軒，你別這麽說。林楓的醫術真的很厲害。”
    “厲害？”趙明軒環視四周，“連個像樣的診療設備都沒有，就這破房子，能治好什麽病？我看啊，就是一些小毛小病，碰巧好了而已。”
    林楓終於抬起頭，平靜地看了趙明軒一眼：“趙先生遠道而來，應該不是專門來貶低我的吧？”
    趙明軒一愣，沒想到林楓如此直接。他本想再諷刺幾句，但看到林楓那雙清澈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虛。
    “既然趙先生覺得我這裏是小作坊，那就請回吧，免得髒了您的眼。”林楓重新低下頭整理藥材。
    王浩急了：“林楓，你別生氣。明軒他就是說話直了點，其實…”
    “算了。”趙明軒擺擺手，臉色有些難看，“王浩，我看你這朋友根本就是個騙子，咱們走吧。”
    林楓淡淡地說：“慢走不送。”
    趙明軒氣得臉色鐵青，轉身就要離開。可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林楓：“你就這麽淡定？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
    “不想。”林楓回答得很幹脆。
    這下趙明軒徹底被激怒了，也徹底服氣了。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好，我承認，我是故意試探你的。”
    王浩一臉疑惑：“試探？試探什麽？”
    趙明軒有些尷尬地說：“我家的醫院最近出了點問題，很棘手，所以想看看你這朋友到底有多大本事。”
    林楓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饒有興趣地看著趙明軒：“什麽問題？”
    “說來話長。”趙明軒歎了口氣，“最近一個月，我們醫院接診了一批病人，各種各樣的病都有。按說以我們醫院的設備和專家團隊，治療這些病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林楓問道。
    “但是這些病人住院後，不但病情沒有好轉，反而都出現了怪異的症狀。”趙明軒的語氣變得沉重，“他們開始出現幻覺，說看到了一些不存在的東西，行為也變得異常詭異。”
    王浩聽得毛骨悚然：“這也太邪門了吧？”
    “何止邪門。”趙明軒苦笑，“現在傳聞四起，都說我們醫院鬧鬼，有冤魂作祟。去我們醫院看病的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
    林楓若有所思：“傳聞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約兩周前。”趙明軒回答，“一開始隻是個別病人家屬在議論，後來越傳越離譜，現在連新聞媒體都開始關注了。”
    “醫院的生意受到影響了？”
    “何止是受到影響。”趙明軒的臉色很難看，“現在每天的門診量下降了八成，住院部幾乎空了。再這樣下去，醫院就要關門了。”
    林楓點點頭：“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去看看？”
    “對。”趙明軒誠懇地說，“我聽王浩說你醫術很高，而且…而且對一些特殊的情況也有經驗。”
    王浩在一旁補充道：“明軒，你別小看林楓。他之前就遇到過類似的事情，而且都處理得很好。”
    林楓沉吟片刻：“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真的去了，我隻負責查明真相和治病，其他的我不管。”
    “當然，當然。”趙明軒連忙點頭，“隻要你能解決這個問題，費用好商量。”
    “不是費用的問題。”林楓搖搖頭，“我是說，如果這件事背後有人為因素，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趙明軒一愣：“人為因素？你的意思是…”
    “現在說還太早。”林楓站起身，“什麽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趙明軒急切地說，“我的車就在外麵，現在就可以走。”
    林楓想了想：“那行，我收拾一下東西。”
    半小時後，林楓提著藥箱坐上了趙明軒的豪車。車子駛出村子，向省城方向開去。
    路上，趙明軒詳細地介紹了醫院的情況。這是一家私立醫院，規模不小，在省城也有一定的名氣。出問題的病人有十幾個，症狀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出現幻覺和異常行為。
    “醫院裏的其他醫生怎麽說？”林楓問道。
    “各種說法都有。”趙明軒無奈地搖頭，“有的說是集體癔症，有的說是環境因素，還有的說是心理暗示。但是用了各種治療方法，都沒有效果。”
    “家屬們有什麽反應？”
    “起初還比較配合治療，但是看到病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現在都鬧著要轉院。”趙明軒歎氣，“有幾個家屬甚至威脅要告我們醫療事故。”
    王浩在一邊安慰道：“別著急，林楓一定有辦法的。”
    林楓沒有接話，而是繼續問道：“這些病人有什麽共同點嗎？比如年齡、性別、病種等等。”
    趙明軒想了想：“年齡從二十多歲到六十多歲都有，男女都有，病種也很雜。如果硬要說共同點的話，就是他們都是在最近一個月內住院的。”
    “住院時間有什麽特殊嗎？”
    “沒有特別的…等等。”趙明軒忽然想到什麽，“他們住的都是新裝修的病房。”
    林楓眼神一亮：“新裝修？什麽時候裝修的？”
    “大約兩個月前完工的。”趙明軒回答，“我們為了提升醫院的檔次，專門請了知名的裝修公司，用的都是進口材料。”
    “裝修材料的來源查過嗎？”
    “查過，都有正規的進貨渠道和質檢報告。”
    林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漸漸地，遠處出現了省城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