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身旁的狐朋狗友們也被福子這話噎得一時說不出話。
    不過，周立成很快回過神來，他把折扇一合，重重地敲在手心，
    “福子，你不過是個下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再敢多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劉毅提高了聲音說道：“我看你是新官上任，官威擺錯地方了吧？”
    福子也不甘示弱，扯著嗓子喊道：
    “對，你以為自己當了個六品下的小官就了不起了？在我家小公爺麵前，你還不夠格！趕緊給我家小公爺行禮。”
    周立成身旁那個尖臉瘦子跳出來，指著福子罵道：
    “你個小嘍囉，也敢在這大放厥詞，信不信我們一起收拾你。”
    “喲，還叫幫手，看來周大人不僅沒本事，還沒膽量。
    劉毅冷笑一聲，目光掃過瘦子，又看向周立成。
    周立成臉色鐵青，“劉毅，你別得意，明天我定參你一本。”
    福子一聽周立成這話，當即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懟：
    “你還參小公爺？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上朝的資格嗎？連朝堂都進不去，你要參誰，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
    “你……你這狗奴才，竟敢如此羞辱我！但我參不了你，我父親能參你！明日，我就讓我父親在朝堂之上參你一本。”
    “你去吧，趕緊讓你父親參我。你是不是忘了，你父親被我氣得都暈過去了。”
    周立成一聽這話，臉上一陣扭曲，眼中滿是怨毒：
    “劉毅，你少在這揭人傷疤！我父親是一時疏忽才著了你的道，這次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身邊的狐朋狗友也紛紛鼓噪起來，為他助威。
    “周力成，你要參我，我不攔著。但你身為朝廷命官，連官場基本規矩都不懂？見了上官不行禮，公然冒犯，還在這大放厥詞。
    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拿什麽理由參我。參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還是參你與狐朋狗友在街上肆意橫行？”
    福子在一旁也跟著幫腔，滿臉得意地說道：
    “就是，你要是識相，趕緊給小公爺賠禮道歉，再恭恭敬敬行個大禮，說不定小公爺心情好，還能饒你這一回，不然有你好受的。”
    周立成身旁的尖臉瘦子還想再跳出來說幾句狠話，卻被劉毅一個冷眼掃過去，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此時，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家都對周立成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他的囂張跋扈。
    周立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今天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要是真給劉毅行禮，以後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
    可要是不行禮，劉毅說不定真會在朝堂上參他一本，到時候這剛到手的官職可就懸了。
    想到這兒，他咬咬牙，惡狠狠地說：
    “劉毅，你別太過分，今日之事我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說完，他轉身想帶著狐朋狗友擠出人群。
    劉毅本來就心情不好，這周大少爺自己裝上來，正好讓劉毅解悶。
    “周立成今日你冒犯上官，必須給個說法。不然，我現在就去禦史台，把你這目無法紀的行為上報，看你這侍禦史還能不能當得安穩。”
    福子也趁熱打鐵，跳著腳喊道：
    “大夥都看見了，這周立成新官上任就如此張狂，平日裏還不知要作威作福到什麽地步！以後這乾安城還要他說的算了。”
    眾人紛紛附和，一時間，周立成成了眾矢之的。
    周立成的狐朋狗友們開始慌了神，有的悄悄往後退，試圖與周立成撇清關係。
    有的則麵露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那個尖臉瘦子更是臉色煞白，剛才還氣焰囂張，此刻卻縮在人群裏，大氣都不敢出。
    周立成停住腳步，身體微微顫抖，心中又氣又急。
    緩緩轉過身，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咬著牙說道：
    “劉毅，你到底想怎樣？”
    劉毅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嚴肅：
    “很簡單，按照官場規矩，向我行禮賠罪，承認你今日的過錯。隻要你做到，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周立成攥緊拳頭，指甲都陷入了掌心，環顧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刺向他。
    猶豫再三，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緩緩彎曲，極不情願地向劉毅行了個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是我冒犯了。”
    劉毅佯裝著點了點頭，以上官的口吻說道：
    “此次便暫且饒過你，往後行事可要謹言慎行，莫要再如此張狂。
    你既身為朝廷命官，便該知曉為官之道，莫要丟了朝廷的臉麵。”
    周立成猛地起身，臉上的怨憤再也藏不住，狠狠瞪了劉毅一眼，帶著狐朋狗友匆匆離去。
    看著周立成灰溜溜離去的背影，劉毅和福子相視一眼，再也憋不住，爆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福子笑得前仰後合，一邊抹著眼角笑出的淚花，一邊拍著大腿：“小公爺，您可太厲害了！這周立成平時鼻孔都朝天，今天可算是栽了個大跟頭，被咱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劉毅也笑得合不攏嘴，心情一下子暢快了許多，在皇宮的陰霾都被這一場“勝仗”驅散：
    “這還得虧有你，不然我可少了不少樂趣。你那幾句話，句句戳中他的要害，把他氣得臉都綠了。”
    “那可不，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敢在小公爺您麵前撒野。”
    福子得意地仰起頭，滿臉都是與有榮焉的神情，
    “不過，今天可真是痛快，好久沒這麽解氣了。”
    兩人一邊笑著，一邊沿著街道往國公府走去。
    一路上，福子還時不時模仿周立成剛才那狼狽的樣子，逗得劉毅又是一陣大笑。
    “小公爺，您說這周立成回去會不會氣得吃不下飯？”福子好奇地問道。
    劉毅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
    “我看呐，他今晚怕是要氣得睡不著覺咯。不過，他要是識趣，以後就該收斂些，不然下次可沒這麽容易放過他。”
    “哼，他要是還敢來找茬，咱們就再好好教訓他一頓。”福子攥緊拳頭，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
    “好，有你在，我還怕什麽。”劉毅拍了拍福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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