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往煉鐵廠拉煤的車隊，大概啥時候能回來！”
    三天前，臨時改裝二十五輛檔板馬車，出發溫泉縣拉泥煤。
    檔板高度兩尺，長寬分別為七尺半、四尺。
    載貨馬車規格大小，依據唐律有相關標準。
    單轅馬車官道載貨八石，允許車轍深三寸以下。雙轅大車載貨二十石為限，車輪加寬且鐵皮包木。
    另有官造糧鐵車，六馬拉車載重四十石，常用於軍需。
    此項製度類似禁止超載，以防損壞路麵。
    李世民略加思索，答道：“國道水泥路……日行七十裏應當不在話下！”
    “要二十多天啊！”蘇塵有些擔心買了鐵鍋煤球灶的茶館洪掌櫃，一百二十個煤球支撐不到半個月。
    李世民點點頭，“大抵不差，空車稍快，往返需十八、九日。”
    “對了，大舅哥呢，幾天都沒看到他！”
    “哼！”李世民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自從李世民和蘇塵回到長安，李承乾每天六點鍾出宮，傍晚六點鍾回。
    除非李世民提前下達命令，不然李承乾一天十二小時都在宮外，工業園區工地與銀行兩個地方。
    見此，蘇塵沒有再問下去，再繼續問搞不好要給李承乾招災。
    “陛下，我問你一件事哈！”
    “假設我要從長安去江西，有辦法坐船去不？”
    蘇塵忽然想起，幾次有人提到江南水路便利。以大唐目前的交通運輸能力，陸地運輸肯定比不了水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李世民與蘇塵來到麗政殿。
    “江西……走水路……”李世民念叨著，徑直走向客廳。
    正當蘇塵要糾正江西一詞，李世民看向蘇塵點了點頭。
    “有！”
    “自長安東門出，經渭河至潼關。入黃河順流八百裏至洛陽，而後轉入通濟渠可抵泗州。”
    “再由泗州直流而下進入淮河，淮河與邗溝相通，由此入長江！”
    “順流東下至京口進入江南河，船舶入了江南河等同進入江南腹地餘杭，江南西道自可去得！”
    蘇塵後悔沒有拿筆記下來，那些地名隻聽懂了洛陽、淮河、長江、餘杭。
    “陛下，四州在哪裏？”陝西與四川緊挨著，蘇塵卻不認為從長安到江西要經過四川。
    “嗯？”李世民輕輕皺眉，試探問道：“可知……盱眙？”
    “知道，知道，在江蘇！”蘇塵連忙點頭，繼續問道：“陛下，京口在哪裏？”
    蘇塵原本可以慢慢找地圖，但是不知道大概範圍不太好找。
    李世民更加疑惑了，蘇塵不知泗州卻知其下轄治所縣名，隨即想明白了，或許盱眙地名沿用至千年以後。
    “京口……潤州京口渡可知？”
    “知道，知道！”蘇塵再次點頭，其實不知道，猜想可能在江蘇境內。
    不過，蘇塵卻是弄明白了長安至江西的水路途經線路。
    途經省份河南、江蘇、安徽、浙江，最後到達江西。
    “陛下，一艘商船一般能載重多少貨物？”
    李世民想了想，輕輕搖頭，道：“漕運載貨石數不可一概而論！”
    “通濟渠又稱汴河，此航道汴船載貨七百石！”
    “邗溝吳船載貨六百石，永濟渠駁船重載八百至千石！”
    蘇塵大致了解貨船載貨量，一趟最少六萬斤。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啥，載貨量是根據船的大小決定的麽？”
    “無知！”李世民鄙夷的眼神瞥了蘇塵一眼。
    “是， 是，是，還請陛下不吝賜教！”蘇塵謙虛至極，點頭又拱手。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
    頓時，麗政殿響起各種不同笑聲。
    蘇塵毫不在意，虛心求教的模樣目光緊盯李世民。
    “嗬嗬！”李世民笑了笑，一連回答蘇塵數次問題，臉上始終不見煩躁之色。
    “可曾知曉船閘作何用途？”
    蘇塵點點頭，“知道！”
    李世民點頭繼續說道：“以汴河段為例，汴船載貨六百石。蓋因河段淤塞嚴重，水位不足以使重船通行。”
    “往往需經船閘堵截使航道水位漲高，商船才得以順利通行！”
    “我這般解釋，你小子可懂？”
    蘇塵恍然大悟，原來是怕船隻擱淺。“哦~水路運力跟河流水位有關啊！”
    “那這麽說，商船過路不是得交錢？”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用交錢！”
    “哦~那還……”
    話還沒說完，李世民突然嘣出一句，“不用交錢，今後官府清漕疏浚，漕丁河工費用由你出！”
    蘇塵撓了撓頭，問道：“呃~通行一次多少錢？”
    李世民不假思索，答道：“以潼關至洛陽順航為例，需耗時十二日交錢兩百文，逆流加倍！”
    蘇塵脫口問出：“逆流怎麽搞？”
    李世民問道：“聽過役工挽夫？”
    蘇塵想了想，“纖夫？”
    李世民點點頭，“嗯，挽夫分工確有頭纖持旗司令者！”
    蘇塵又問，“挽夫工資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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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終於有些吃不消，捏了拳頭咬牙堅持著。“逆流每船征三十至五十挽夫，日給粟米兩升，鹽菜錢三文！”
    “就是隻給飯吃，不給工錢？”蘇塵隻聽過長安買米論鬥，按升給的肯定是口糧。
    李世民默默點頭，盡管臉上無光，但不至於謊言欺騙蘇塵。
    “哦~那運費呢？比如我租一艘商船運六百石糧食去洛陽，除了過路費要交多少錢給船家？”
    李世民搖了搖頭，答道：“私船你租不起，每日不下五百文！”
    蘇塵問道：“那咋搞？”
    “官府調配官船，每航段八百文駁船另計，逆流航行加五成！”
    水路運輸還有稅費，李世民未對蘇塵明說，占比較小約為貨物價值的百分之三。
    蘇塵明白了，就像陸地運貨馬車一樣，商人都有自己的物流係統。
    兩人一問一答，蘇塵對當前水路運輸有了大概了解。
    “對了陛下，每個航段需要下船，重新裝卸貨物嗎？”
    李世民像看傻子一樣，看向蘇塵，“定然！且多數需轉陸運三、五十餘裏！”
    “嘖~那這樣也挺麻煩的啊！”蘇塵摸著下巴搖了搖頭。
    “還是得搞火車啊！”
    蘇塵一說到火車，長孫皇後與長樂公主立馬就懂。
    那長蟲……八十馬力蒸汽機可載貨數百石。
    煉鐵廠那台蒸汽機體型雖小，但屬於先進三氣缸蒸汽機。
    等比例擴大仿製，理論牽引力可達7000馬力。
    載貨至少5000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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