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塵與李承乾到來，秦瓊、侯君集、薛萬徹以及其他四位師長立即起身。
    “兒臣，參見父皇！”李承乾在李世民前麵，不敢像蘇塵那般隨意。
    李世民點頭回應，伸手虛扶，“嗯，免禮！”
    正準備擊球的李恪收杆，向李承乾見禮，“見過太子殿下！”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向眾人拱手回禮，“諸位有禮了！”
    “我等參見鎮國侯！”
    蘇塵朝眾人依依拱手，沒有開口，目光在契苾何力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太宗頭號迷弟阿史那社爾，契苾何力次之。
    在李世民歸天之後，他們倆都是拔刀抹脖子欲陪葬昭陵的狠人。
    高宗對二人也不錯，在他們病逝後追贈正二品輔國大將軍，並州大都督。
    準其陪葬昭陵，模仿蔥山形狀起墓，以表彰二人收服西域、吐穀渾之功。
    “小子，你來此做甚？”李世民掃了蘇塵一眼，沒有讓他坐下。
    “回陛下，我沒啥大事！”蘇塵向李承乾看去，“跟著太子過來瞧瞧！”
    蘇塵成功的將李世民注意力，轉移至李承乾身上。
    “哼~！”李世民輕哼一聲，看向李承乾問道，“高明，今日城中察訪可有收獲？”
    李承乾伸手掏向袖口，兩張寫好報告恭敬呈上，“兒臣謹奉聖諭，體察民情觀市井百態，已將所見、所聞、所思盡表其上，請父皇禦覽！”
    “嗯！”李世民點點頭，接過李承乾遞上報告。
    李恪和薛仁貴分別為蘇塵、李承乾搬來一張椅子。
    待二人坐下，秦瓊幾人重新落座。
    李承乾的報告，形式新穎，分門別類列舉一二三。
    其一：豬肉新價，民趨若鶩
    以往賤肉，今成胗饈。莊園豬肉飼養得法，烹飪有術，已無腥臊之氣。
    定價十五文一斤，此價低於牛羊肉，然豬肉富含油脂可祛盡人臉菜色。
    故，東市肉鋪豬肉購買者川流不息，至晌午十時許，七頭淨豬售罄，由此可見豬肉已深入尋常巷陌，不複吳下阿蒙。
    其二：市易百態，民力可窺。
    吾立於肉鋪半個時辰，細觀百姓交易，其支付方式恰如一麵鏡，映照各家生計豐儉：
    以絹帛易肉，其家小康。
    常見衣著整潔細麻者，攜絹或絲綿與掌櫃從容計價，此類人家麵色從容購買豬肉一斤以上者居多。
    以粟米相易，勉強嚐新。
    更多者，乃提負袋，以內盛粟米按市價折換豬肉，彼等人家穿衣樸素，計算謹慎，購肉半斤至一斤為多見。
    由此看出，關中百姓糧倉日漸充盈，願以存糧換新味改善夥食。
    且反應關中糧價平穩，百姓方有底氣以此易彼。
    以金幣買肉，最為便捷。
    此為多數長安城中富庶之家，亦有修路領薪百姓。
    十五文之價，聞之不高，能持金幣購物者，非有穩定營生進項不可。
    肉鋪台賬明了，金幣會賬者為眾。
    由此可見，京畿之地工商活躍，雇工得值。
    其三：管窺一斑，民生大略。
    一物之興，可惠民生。豬肉推廣不僅增添一美味，更為一廉價肉食且富了百姓餐桌。
    豬肉價高於雜食，低於牛羊，恰補易市物缺。
    滿足小康乃至庶民肉食需求。
    支付多樣，生計各異。綿帛、粟米、金幣，可見民生經濟之層次。
    絲綿者，積蓄也。
    粟米者，根本也。
    金幣者，活乏之財也。
    能以絲綿易肉者，家底較厚；以粟米換肉，需動根本稍顯拮據；以金幣買肉，其家資流行性最佳。
    不論以何種方式，百姓願為此新肉付出，其背後必是反應百姓對生活品質之向往。
    亦為當下民生具有一定活力與消費欲望之體現。
    物價之穩，民心所係。購肉者踴躍，側麵反應長安米帛等基礎民生物資價格平穩，未有過大波動。
    民無饑饉之虞，方有追求美味之心。
    豬肉雖微，然其市易之景，可證長安城內生機勃勃，百姓生活於平穩中漸有提升之象。
    兒臣立誌常俯身下市井，體察民生，惟願不負父皇教誨之恩！
    承乾於七月十五，長安東市見聞奏。
    李世民頻頻點頭，時不時打量幾眼對麵坐著的李承乾與蘇塵。
    此報告李世民第一次見，開頭沒有敬語，倒像是史官記事。
    “好！”李世民收起報告揣進袖口，看向李承乾吩咐道：“高明記著！”
    李承乾立即起身，保持作揖之姿。
    “今起，每月逢整便服出宮體察坊間百市，回宮細擬報告上呈！”
    李承乾深揖一禮，恭敬應答：“兒臣謹遵父皇聖諭！”
    至此，蘇塵無意中幫李承乾尋得出宮正當理由。
    若運氣好，李承乾每個月可以名正言順出宮三次，自從工業園區放緩施工，他極少有出宮的機會。
    李世民微微點頭，嚴肅的目光看向李承乾與蘇塵。
    正聲提醒：
    “切記！無誌之人常立誌，有誌之人立長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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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正了正身形，躬身拜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李世民抬手虛按示意李承乾坐下，目光凝聚一道精光，射向毫無反應的蘇塵。
    他正看著李世民側旁的台球桌，沒注意到皇帝正盯著他看。
    李承乾歸坐時故意撞了一下蘇塵的肩膀，有意提醒他回應李世民的勸誡。
    蘇塵帶著椅子向旁邊移開一點。
    李世民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看了下手表，“小子，西域氣候多變，記得備足衣物！”
    蘇塵立即起身，拱手回道：“好的陛下，之前老三跟我說過！”
    “諸位，去練兵場看看知節練車進展如何！”
    程咬金一如從前，沒有嚷嚷著要學習駕駛技能。
    這次乃受李世民逼迫而練習駕車之術，並言道：學不會卡車駕駛，驅逐遠征軍之列。
    “陛下！我和大……太子去了機米廠一趟，有很多人排隊等著機米磨麵，機米廠應該囤積了不少米糠和麥麩，記得派人拉去養豬場。”
    “李佑那小子說三個月之後，至少產下兩萬頭豬崽！”
    李世民稍稍轉頭瞪了蘇塵一眼，笑罵道：“混賬玩意，你教朕辦事？”
    “豈敢，豈敢！”
    機米廠逢五開機，次日便會將米糠麥皮派人裝車送去莊園。
    隻是蘇塵深居皇宮不出，不知道此事而已。
    “啊～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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