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城不卑不亢道：“伯父您說笑了，江籬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門親事，我是不會承認的。”陳誌國直接直言道：“你必須同大丫頭離婚。”
    話落，他又道：“放心，我在登記辦那邊有人，你們的事，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被記入檔案。”
    顧北城心中冷笑，麵上不顯：“伯父，這是我和江籬，我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他直接挪用他的話回他。
    陳誌國一時間，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隻能將目光再次落向陳江籬，微眯著眼厲聲道：“大丫頭，你來說，離不離！”
    陳江籬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回道：“不離！”
    話落，又看向陳誌國與何豔梅，一字一頓地重複道：“無論你們詢問多少次，我的答案，始終一樣，不離！”
    陳誌國被氣得七竅生煙：“你……好好好，我們養的好女兒，如今翅膀硬了，要反天了。”
    陳江籬垂眸沒有在做聲，反正不管怎樣，她都同他們說不通，不是嘛？
    幾人瞬間僵持了下來，寂靜一片的客廳，仿佛連空氣都帶上了幾分沉重。
    顧北城視線不動聲色地從陳誌國與何豔梅身上掃過，清冷的眸底若有所思。
    門外，腳步聲傳來，打破了客廳內的僵持。
    身穿軍裝的陳老爺子帶著威嚴的氣勢出現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身後跟著的是他的警衛員。
    陳誌國與何豔梅連忙上前相迎：“爸。”
    陳江籬與顧北城走了過去，同時喊了聲：“爺爺。”
    陳老爺子頷首，視線在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向了顧北城。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陳江籬與顧北城領證的事。
    麵對陳老爺子帶著威壓的審視，顧北城從容不迫，不卑不亢。
    半晌，陳老爺子收回視線，看向陳江籬：“籬丫頭，隨我一同去書房。”
    說罷，便向樓上書房走去。
    陳江籬低頭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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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緊閉房門的書房內。
    陳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看向站著的陳江籬。
    今天早上，他臨時有個重要會，所以並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
    剛開完會，便接到了兒媳打來的電話。
    在趕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讓人將早上發生的事調查了一遍。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兒子兒媳終究是糊塗了。
    還有趙家那小子……
    陳老爺子按了按頭，開口道：“籬丫頭，早上的事，趙家那小子，確實過分了。”
    陳江籬抿了抿唇角，一時間辨不出爺爺說這句話的意思，便沒有開口。
    陳老爺子靜等了片刻，繼續道：“如今，你心裏到底怎般想的。”
    陳江籬抬眸看著他：“爺爺，我已經和顧北城領證了。”
    趙建業於她而言，再無可能。
    陳老爺子聽出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原以為是段良緣。
    在加上……
    所以他當初才同意了趙老爺子的提親。
    沒成想，最終走到了這一步。
    向來遇事從容不迫的陳老爺子此時心裏也生出了幾分亂意。
    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堅持讓陳江籬離婚嫁入趙家。
    半晌，他再次老向陳江籬，詢問道：“你和顧家那小子，什麽時候有交集的？”
    陳江籬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手，輕聲道：“當年，下鄉的時候。”
    陳老爺子又道：“怎麽未曾聽你說過？”
    陳江籬默了默：“我忘了，爺爺。”
    她以為，她與顧北城，以後再無交集，所以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那段往事。
    陳老爺子看了她一眼，沒有在繼續，而是道：“顧家那小子，品行端正，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而且他年紀輕輕就在第一醫院闖出了名堂，前途更是不可以限量。”
    放在一般家庭，這樣的人確實是給孩子結親的最佳人選。
    “但是……”
    說到著，陳老爺子停頓了下，才繼續道：“但是，你和他不合適。”
    “那我和趙建業呢？”陳江籬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陳老爺子：“爺爺覺得，我和他合適嗎？”
    陳老爺子沒想到她會突然拋出這個問題來，他微愣後道：“比起顧家那小子來說，更為合適。”
    陳江籬輕聲詢問道：“爺爺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陳老爺子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悠遠。
    陳江籬很小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爺爺與奶奶，很多時候看她的目光，都似這般。
    似乎在透過她，看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陳老爺子收回了目光：“籬丫頭，你可想好了？”
    陳江籬點了點頭：“想好了，爺爺，還望您成全。”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好，既然你自己已經決定好了，那我也不在強求。”
    “爺爺，謝謝您。”
    爺爺與趙爺爺有著過命之交，而陳家與趙家，更是世交。
    如今這般，定會影響到這些交情。
    如果可以，陳江籬也不願走到這步。
    但沒有如果！
    趙建業於她而言，不值得！
    陳老爺輕歎了聲：“傻孩子。”
    “趙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解決……”他說著，再次頓了下：“至於其他，路是你自己選的，往後怎樣，就得由你自己走了。”
    “好，我知道了。”
    陳江籬鼻尖忽然泛酸，還好，爺爺對她，沒有變。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揚起笑意，像小時候那樣同爺爺撒嬌道：“爺爺，你最好了。”
    她心裏滿是感動，這麽多年，大概也就隻有爺爺與奶奶，是一心一意對她好，希望她過得好的人了吧。
    陳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不在言語，而是從口袋拿出一個精美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摩挲了起來。
    那眼神中流露出的複雜情緒，陳江籬一點也看不懂。
    但不難看出，這個荷包……或許應該說，這個荷包裏的東西，對爺爺來說，很重要。
    許久，陳老爺子掩去眼底的情緒，不舍地將荷包遞給了陳江籬：“孩子，拿著，這是……”
    他說著忽然頓住了，片刻後，才繼續道：“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
    陳江籬一愣，奶奶留給她的？
    “好，謝謝爺爺。”她乖巧地接過，輕聲道。
    陳老爺子擺了擺手，整個人顯得有點疲倦：“行了，你出去吧，讓顧家那小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