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去看看嘛，為師現在都聽你的。"
    黃初平依舊慢悠悠地喝著茶，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和李昊天說好了這次遊曆，也算是對他的出師考驗。
    畢竟李昊天現在已經到達了煉氣化神境界，哪怕是放在大門派裏，也足夠達到出師的條件了。
    再加上黃初平現在法力沒恢複，所以遊曆主要以李昊天為首，他去哪兒，黃初平就跟著去哪兒。
    聽到師父的話，李昊天當即放下茶碗。
    不過，他並沒有追出去，而是繼續來到店小二身旁。
    李昊天從口袋中掏出幾錠散碎銀子，推到店小二麵前。
    那店小二不過二十出頭，瘦削的身形和洗得發白還打了幾個補丁的衣服，顯示著其家境的貧寒。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銀子，又看了看李昊天，迅速低下頭，搓著雙手，顯得頗為猶豫。
    "小二，方才那支捷徑隊伍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昊天故意壓低聲音問道。
    店小二聞聲一怔，隨即緊張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這裏後，搖了搖頭就要退下。
    李昊天怎會就此罷休，他隨即從袖中又摸出一錠分量更重的銀子，悄悄塞進店小二手中。
    果然，拿到銀子後，小二的臉色變了變，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左右瞧了瞧後，將兩人拉到一旁，低聲說道：
    "道長，不瞞您說，那隊伍是河神大人的迎親隊伍，裏麵的新娘是嫁給河神大人的。"
    即便已經壓低聲音，但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莫名的恐懼感，仿佛怕被無形的耳朵聽到一般。
    "河神？什麽河神？"
    李昊天追問道，同時不著痕跡地又塞了一小錠銀子過去。
    店小二猶豫了一下，摸了摸手中的銀子，牙關一咬，目光中閃過一絲警惕。
    最終將李昊天扯到酒肆後廚的一個隱蔽角落，確認四下無人後，才低聲說道：
    "這位道長，我看您也是麵善之人，這事你還是別管了。
    實不相瞞，那轎子裏的肯定是活人，死人誰敢送去河神大人那裏？
    這要是河神大人一不高興，咱們整個信陽地界的百姓都得遭殃。"
    李昊天眉頭微皺，示意他繼續。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道長，我實話告訴您，淮河的水神，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河神大人，二十年前確實救過我們信陽。
    那時候信陽遭遇特大洪災，水勢凶猛，眼看整個縣城都要被淹了。
    是河神大人顯靈，施展神通鎮住水脈，拯救了我們一方百姓。
    從那以後，我們這裏就給他立廟塑像，每月初一十五都有拜祭香火。"
    "可誰知道，三年之後，河神大人居然提出了一個特殊的要求，他要娶未出閣的少女為妻，每年至少三名，美其名曰"合籍雙修，共護信陽"。"
    "一開始，大家還很感激河神大人的"恩賜"，許多人家都有些躍躍欲試，畢竟能嫁給河神大人，那可是高攀了。
    可誰能想到，第一批被選中的幾個姑娘，在送親隊伍走後，就再也沒有了音信。"
    店小二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怕隔牆有耳：
    "到了第二年，大家心裏開始犯嘀咕，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想反悔。
    豈料，到了迎親那天，河神大人竟顯現神跡，當著所有人的麵，一掌拍死了一個當麵質問的道人，說他褻瀆神明。
    那時候大家才明白，這河神怕是……並非善神。"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道：
    "大家本想集體抗拒，甚至請其他地方的高人前來壓製河神。
    可您不知道，河神大人太強大了。附近的道人和尚前去談判的，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有一次河神大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發動洪水淹了方圓數十裏的村莊，淹死了數千人。
    無奈之下，大家隻能妥協，每年供奉一名少女和豐厚的祭品，並承諾再也不反抗。"
    "從此以後，河神大人雖不再濫殺無辜，但每三個月必須送一次祭品和少女，且每次都會指定人家。
    那個被選中的家庭隻能哭著把女兒送去。
    如果誰家敢逃跑，輕則自己遭受橫禍，重則整個家族還有周邊的鄰居都會被滅門，所以大家都隻能忍下來。"
    "這一次輪到了高員外家。高員外膝下隻有一女，視若珍寶，可也沒辦法。
    聽說出嫁前夜，全家人都哭得昏天黑地。好在這河神大人還算"仁慈"，隻送女兒，不會要人性命。
    道長，您可千萬別衝動，河神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我聽我爹說，他曾經見識過河神大人的手段，那可是一招便將棲雲觀的萬真人給殺了，棲雲觀的道士們幾乎全滅。
    剩下的那些道士都不敢來管這裏的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在河神大人雖然喜歡‘吃’少女，但並不會濫殺。
    而且有他在，信陽這幾十年來倒也沒發生什麽大災，所以大家隻能忍下來。
    有條件的，生了女兒之後便送到外地去；沒條件的，隻能留下來了。”
    店小二低聲說完，不敢再多看二人一眼，連忙走開，仿佛多留一秒都會招來不幸。
    畢竟那些敢去招惹河神的，全都被殺了，甚至棲雲觀都被滅了，他這個平頭老百姓，根本不敢和河神作對。
    要不是他娘病了，缺銀子，他都不想和這道人多說，免得惹禍上身。
    李昊天聽完，神情凝重，重新回到座位，將店小二所言一一告知黃初平。
    "師父，這淮水河神竟然濫殺無辜還要吃人，此乃邪神所為，上麵不管嗎？"
    李昊天皺眉說道。
    人間的山川地脈水路皆有山神、土地、水神、河神之類的管轄。
    但這些神靈無不是受冊封的正神，需要履行自己的職責，若是玩忽職守肯定會受到責罰的。
    更不用說借著神權或者勢力在人間為非作歹了，一旦被發現那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怎麽到了這裏，這水神居然還敢濫殺無辜，甚至還吃人？難道就沒人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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