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奇怪的嫌疑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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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傳來警車的嗚咽,林穎生突然抓住林蘭的手腕。被鐵鏈勒出的紅痕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他冰涼的呼吸拂過對方耳尖,林蘭一把推開,命令道,“現在把定位發給我給你做的那四個小傀儡,告訴她們在車底裝竊聽器時動作利索點。”
    林蘭甩開他的手,卻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街角那輛靜止的汽車。駕駛座窗玻璃上映出兩個重疊的剪影,一個正把另一個橫抱下車。
    蘇貝克的銀發在路燈下流淌成銀河,溫暖的白大褂被夜風掀起,露出腰間凝固的血痂。
    “他們要去哪裏?”林穎生突然抓住林蘭的肩膀,指節深深陷進她肩胛骨裏。
    “醫院。”林蘭扯開他的手,看著對方瞳孔裏驟然收縮的光,“你不是早就知道?”林穎生鬆開手的瞬間,掌心留下兩道血痕。他轉身躍下橋墩,黑色風衣在夜風中化作撲朔的暗影,隻留下林蘭獨自麵對滿地狼藉。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衛星電話,屏幕保護膜還殘留著溫暖指紋的溫度——那個黑皮男人最後點開的,是手術預約的網頁。
    溫暖預約了一周後的手術,是給蘇貝克做的,雖然現在骨折的位置已經恢複了,但那是錯位的,需要開刀再來一次,雖然他也知道這樣會傷元氣,但為了美觀為了沒有後遺症,還是選擇了預約。
    很快就到了預約的那天,溫暖帶著蘇貝克去了醫院,手術室的鋼化玻璃上凝結著水霧,溫暖的倒影在應急燈的紅藍交替中扭曲成重影。
    他扯開腕表,習慣性的撫摸著表盤,表盤指針正停在淩晨三點十七分——這個時間點第三次在蘇貝克的病曆上出現時,老胡已經在腦海裏把周圍的環境裏出現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他知道有人在監視著恩公,但具體是誰,還真不確定。
    “第一次手術,修複骨折區域。”護士推著移動病床經過時,蘇貝克蒼白的喉結在無菌布下滾動,“你總在月光最圓的那天動刀,老胡說你這是在給病人開光。”
    溫暖的指尖在病曆夾上碾過,紙頁邊緣殘留著上次消毒液的刺鼻氣息。他突然注意到蘇貝克耳後的銀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像被某種無形力量吸走了生命力。
    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突然爆裂,冰涼的水柱裹著暗紅血絲衝進走廊,將蘇貝克的倒影衝散成無數碎片。
    “有人在看我們。”蘇貝克被推進手術室前,突然抓住溫暖腕表的邊緣。
    鋼化玻璃上除了兩人的倒影再無他物,但蘇貝克瞳孔裏卻浮現出第三隻眼睛的虹膜,“他...他總在我閉眼時數我的脈搏。”
    老胡的影子突然從拐角浮現,他用消毒巾擦拭的手術刀刃上還凝著蘇貝克上次手術殘留的淡金色血痂“那是麻醉劑的副作用,”他壓低的聲音混在通風管的嗚咽裏,“你隻需要負責美,我負責把那些多嘴的影子拖進下水道。”
    當手術室的指示燈轉為綠色時,溫暖的太陽穴突然炸開劇痛。
    他踉蹌著扶住牆,眼前浮現出蘇貝克胸腔敞開的幻象——那些淡金色的液體正順著下水管流淌,好像出現了幾個圖案。
    老胡的咳嗽聲從走廊盡頭傳來,帶著某種金屬摩擦的質感。“我知道有人在堅持咱們,但我認為,隻要他不出手,我就默認他是在保護我們安全。”老胡化作古代公子,身穿白色漢服,浮在半空。
    “你動刀時,監控裏都會多出一雙眼睛。”蘇貝克睜開眼睛時,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
    他的鎖骨處新愈合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錯位,而他蒼白的嘴唇間吐出的,“這是怎麽回事?”溫暖衝進手術室的瞬間,看見蘇貝克手術傷口又裂開了。
    “他不是在監視你。”老胡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帶著某種解脫的輕快,“他在等待破綻,然後下蠱,我看我必須去找到源頭,生吞了它。”說完,老胡消失了。
    蘇貝克的睫毛在藥力作用下輕輕顫動,後頸處突然滲出冷汗,這在月光下反射出手術刀刃的寒光。
    手術燈突然開始閃爍,林穎生白大褂上的血漬在明暗交替中忽隱忽現。他的手指甲在蘇貝克顴骨上劃過時,留下一道細小的冰晶,手術台邊緣垂落的銀色器械突然自主碰撞起來,發出細碎的叮當聲。
    “你看你看,”林穎生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蘇貝克的耳垂,“你連血管都在發抖呢。”他突然張嘴,露出的牙齒邊緣竟泛著金屬光澤,“知道為什麽她們都找我嗎?因為我能聽見她們心底的尖叫,就像現在——”
    林穎生居然就這樣穿著醫生的衣服出現在手術室裏,他伸出手,用指尖觸摸著蘇貝克的臉。
    “很多女人都喜歡你這款的美貌,就那些錢去h國鍍金,誰知道找到我,我哪懂整容啊,我隻負責收錢,收了錢,我就消失,拉黑她們,這叫取之有道……還好我的長相是她們的菜……你呢?你是不是也在服務富婆?或者……”林穎生的俊美的臉湊了過去。
    蘇貝克猛地掀開無菌布,鏽蝕的手術刀在空中劃出銀弧。林穎生的影子突然從牆上分裂出無數觸須,死死纏住他的手腕。無影燈徹底熄滅的瞬間,蘇貝克看見無數雙蒼白的手從消毒櫃縫隙裏擠出來,指甲深深摳進林穎生的後背。
    林穎生突然掙脫了束縛,閃在門邊。
    蘇貝克咬牙切齒的說道,“第一,離我遠一點,第二,不要以你的人生經曆去評價我,第三,我們不熟,以後也不會熟悉,出了這個門,我們就是敵人了,請你下次跟我見麵的時候,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跟我見麵。”
    林穎生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林蘭說你的眼睛像腐爛的葡萄,”他轉身時,白大褂內側爬滿正在扭動的黑色怪蟲,“但我覺得更像...死人的瞳色。”消毒水突然沸騰起來,蒸汽中浮現出無數破碎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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