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的青銅鼎驟然炸裂，孫讚奇本能地翻滾躲避。三枚鎮魂釘擦著他耳際釘入牆麵，釘尾係著的紅繩瞬間燃起幽綠火焰。
    溫暖舉著特製弩箭衝進來，瞳孔在看見靈體時收縮成針尖大小：“是鬼傀儡！”
    林青踉蹌著撞在門框上，右眼流出的黑血在地麵畫出詭異符咒。
    他顫抖著撕開襯衫，露出心口處浮現的青色紋身——正是地下室裏青銅鼎上的饕餮圖騰。“快...快毀掉……”他喉嚨裏發出非人的低吼，“陣眼在......”
    整棟別墅突然斷電，備用電源啟動的刹那，所有人瞳孔裏都映出駭人景象：數以百計的嬰兒靈體正從通風口湧入，它們臍帶上連著的不是胎盤，而是燒焦的符紙碎片。
    李小燃的靈體發出淒厲尖嘯，縫合線全部崩斷的瞬間，孫讚奇看見她後頸皮膚下凸起一串凸點——摩斯密碼的求救信號。
    “她還活著！”孫讚奇嘶吼著撲向即將消散的靈體，卻抓了個空。
    掌心殘留的黑色黏液突然沸騰，顯現出半幅地下管網地圖，某個紅點正在市立婦產醫院下方瘋狂閃爍。
    溫暖突然扯開林青的襯衫，饕餮紋身此刻竟在皮下蠕動。他將桃木匕首按在紋身中央，刀刃接觸皮膚的瞬間冒出青煙：“這是活人獻祭標記！凶手根本就沒死，他的魂魄入侵在林青了！”
    整麵東牆突然滲出鮮血，用血書寫成的符咒在牆麵迅速蔓延。
    林青的右眼完全變成漆黑，嘴角咧到耳根發出雙重音調的笑聲：“孫警官，你以為地窖裏死的是誰？”他的指甲暴長十公分，輕輕劃過溫暖的臉頰，“那個蠢貨不過是我準備的替身傀儡......”
    孫讚奇的手電筒滾落在屍蠟浪潮裏，幽綠光線映出黑色潮水中沉浮的殘肢。
    李小燃的發夾突然懸浮半空，針尖迸發的金光將屍蠟逼退成八卦陣型。卦象中心的坤位，赫然顯現出他老家門牌號。
    “戌時三刻快到了！！”溫暖沙啞的嘶吼從對講機傳來，背景音裏夾雜著嬰兒啼哭與青銅器碰撞聲。
    孫讚奇摸到配電室鐵門時，指尖傳來冰錐刺骨般的寒意——門把手結滿了帶著血絲的冰淩。
    林青的笑聲在通風管道裏回蕩。
    孫讚奇抬頭看見監控探頭詭異地旋轉180度，顯示屏裏李小燃死前的前一天，自己正在給李小燃頭上別上發夾，而現實中的發夾也在震動。
    醫院新生兒監護室突然響起刺耳警報。
    溫暖盯著桃木釘上蠕動的黑色印記，發現保溫箱玻璃映出的自己竟穿著道袍。真實世界的飛行夾克上爬了一小撮蛆蟲。
    “你早該死在龍虎山了。”林青的聲音從溫暖後頸傳來，帶著蜂巢震顫般的嗡鳴。
    溫暖反手擲出的銅錢劍穿透虛影釘在牆上，劍身映出某種東西正在啃食警局證物室的監控硬盤。
    孫讚奇踹開整棟房子配電箱地窖門的瞬間，懷表指針突然逆時針瘋轉。
    百年槐木棺的縫隙裏伸出無數蠟質觸手，棺蓋上用血畫著的，正是青銅鼎裏那張未燒盡的符咒。更恐怖的是，那些血漬的成色顯示是在三小時前剛畫上的。
    “孫哥……”李小燃的聲音同時在配電箱和殯儀館響起。
    孫讚奇看見棺材裏的自己穿著壽衣，警徽在屍體胸口灼燒出焦黑卦象。
    發夾突然刺入他虎口，現實與幻象重疊的劇痛中，他看清棺內屍體的右手——小拇指缺失的疤痕和他三年前出任務時受的傷一模一樣。
    殯儀館地下傳來鍾鳴，所有屍體脖頸浮現出血色子時刻度。溫暖的飛行夾克徹底融化成屍蠟，露出內裏繡著太極圖的道袍下擺。
    他徒手撕開林青右眼的琥珀色薄膜，裏麵滾出的不是眼球，而是顆刻著生辰八字的青銅鈴鐺。
    “這才是真正的整個陣法的關鍵。”溫暖將鈴鐺捏碎時，全市新生兒監護室的保溫箱同時爆裂。
    十三盞青銅燭台從虛空浮現，燃燒的幽藍火苗裏顯現出李小燃被蜂蠟包裹的臉：“孫哥，砍槐棺！現在！”
    孫讚奇的配槍在觸到槐木棺的瞬間化為銅水，發夾卻突然暴漲成三尺青鋒。
    當劍鋒刺入棺木的刹那，他聽到二百公裏外傳來地窖坍塌的轟鳴——正是前天李小燃犧牲時候手機發出的定位。
    槐木棺裂開的刹那，孫讚奇聞到了熟悉的李小燃的味道。劍鋒刺入的不是木質，而是某種溫熱的、跳動的血肉。棺中屍體突然睜開與他相同的眼睛，嘴角撕裂到耳後：“你才是贗品。”
    警局地下證物室在此刻傳來爆裂聲。
    玻璃缸裏的心髒在水中不停的躁動的跳動，值班警員小張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執法記錄儀畫麵比現實慢13秒——錄像裏他的後頸上，正趴著個皮膚青紫的嬰兒。
    “戌時三刻到了！”溫暖的飛行夾克突然滲出血跡，太極圖在胸前扭曲成哭臉。
    他甩出七枚銅錢釘住林青的殘影，每枚銅錢孔洞都滲出黑色胎發。
    醫院新生兒的啼哭突然變成尖笑，保溫箱裏的嬰兒們正用長滿屍斑的小手摳挖玻璃。
    孫讚奇的手背浮現出槐樹枝狀的血管，配電箱地窖的蠟燭全部變成幽綠色。
    棺中屍體掐住他的喉嚨，警徽烙進對方掌心時，他看見前兩天李小燃正在監控畫麵裏對他做口型：“別相信任何活人。”
    殯儀館地下二層的冰櫃集體彈開。溫暖的道靴踩到粘稠黑液時，發現每具屍體後頸都有警徽烙印——全是近三年殉職的同事。
    林青的殘影在冰櫃間閃爍，右眼窟窿裏爬出的青銅蠱蟲正啃食冷藏的屍體。
    “原來你才是容器。”溫暖割破掌心在虛空畫出血符，蠱蟲突然調頭撲向林青。
    當青銅鈴鐺的殘片刺入對方太陽穴時，所有屍體脖頸浮現出電子鍾般的血色數字——倒計時231733。
    警局監控室突然黑屏。小張顫抖著打開手機照明，發現執法記錄儀裏的嬰兒正趴在自己肩上。更恐怖的是，手機屏幕映出的自己穿著民國長衫，而現實中的製服正在滲出屍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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