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哪來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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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聘禮是讓我變成詭異?
    聽到這一點,江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
    這一點倒是和他剛才猜想得差不多,畢竟自己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和其他人或者詭異做交易,必然是會為了得到某種利益。
    而自己最為渴望的東西毫無疑問是活著,而在這個世界活著最簡單,最高效的辦法毫無疑問就是融入怪談,成為詭異。
    所以如果和小姐結婚能得到這個好處的話,自己答應也是合理的。
    江銘這麽想著時,突然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但是……
    自己明明之前就有機會完成這一點,或者說做到類似的事情。
    比如替代大黃成為狗,被老頭吃掉,這些都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變大……
    但那時自己為什麽會拒絕呢?
    想到這裏,江銘感覺到了深深的違和感,想要探究,但是破碎的記憶掩蓋了真相,讓他無從得知這一切。
    ‘算了,不想了。’
    冥思苦想得不出任何結果的江銘最終放棄了思考。
    關於這部分的記憶都被刪除了,這樣一來,他就算再怎麽思考,也思考不出任何東西。
    之前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他沒有把握住機會,但這次變成詭異的機會就在眼前,江銘肯定是不可能放過的。
    想到這裏,江銘眸子微動,看向前麵的福叔,開口問道:
    “既然你家小姐給我下的聘禮是這個,那它又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福叔回應道:
    “小姐和你結婚,除了看上你之外,自然也是有某種利益考量的。”
    “如果姑爺你一點價值都沒有,老爺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說到這裏,福叔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銘,接著開口說道:
    “至於想要從你這裏得到什麽,等到大婚完成的時候,姑爺自然就會知道了,不必急於一時……”
    這時,福叔頓了頓,思索一番之後說道:
    “當然,如果姑爺你找回了記憶,這一切自然也就知道了。”
    “哦,原來如此。”
    江銘淡淡的回應道。
    福叔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深入下去,隻是開口說道:
    “走吧,姑爺。”
    ……
    ……
    走到喜房門口,福叔稍稍退遠了幾步,在和江銘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之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江銘進去。
    江銘淡淡的看了福叔一眼之後,推著嬰兒車走了進去。
    在江銘進去之後,福叔走上前來,把門關上,然後隔著門板開口說道:
    “姑爺,您就在裏麵安靜等著,晚上大婚的時候,我會來叫您的。”
    裏麵沒有傳來任何回應,但福叔卻沒有任何一絲惱怒的表情,而是雙手攏在袖子裏,靜靜的立在門口旁邊……
    ……
    門內,推著嬰兒車的江銘看著倒映在窗欞上的黑色影子,不免有些煩躁。
    “看來這福叔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了,不過它肯定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
    “不管怎麽說,大婚之前,它這個管家肯定是要過去的……”
    江銘腦海中這麽想著,目光打量著房間的一切,寬大的喜床,老舊的櫃子,還有梳妝台……
    這一切似乎和他離開這裏的時候一模一樣。
    江銘看了看這些東西,思索一番之後,還是選擇坐到了梳妝台前麵,看著鏡中的自己,江銘開始梳理剛才得到的線索,分析情況。
    想了一會兒之後,江銘在梳妝台裏翻箱倒櫃一番之後,找出了幾張泛黃的紙片和一支眉筆。
    這眉筆的做工相當現代化,出現在這麽一個古代風味的怪談中顯得相當違和,但它就是出現了。
    江銘思索一番之後,拿起眉筆往紙張上寫下得到的線索。
    很快,當江銘把線索寫上去之後,然後用連線將這些線索連在一起,開始推理起來:
    現在的主要路線很明確了,隻有兩條,要麽就是逃婚,要麽就是結婚。
    逃婚的話,就要逃離李府,這樣做的話,福叔這隻詭異肯定會對自己出手,自己現在一沒有天賦,二沒有道具,三還沒有規則去約束詭異。
    所以跑路被發現的話,很大概率會被幹掉。
    而且就算真的跑出去了,那李府外麵的老村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複蘇,危險程度肯定更甚。
    自己就這麽跑出去的話,活下去的機會不大。
    但是留在這裏完成和小姐的大婚的話……
    想到這裏,江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
    一個詭異的身份,一個徹底融入怪談,而後高枕無憂的機會到底值不值得我搏一搏呢?
    換一句話說,就是失憶前的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萬一我就是我呢?
    “前兩次大黃和老頭的事情,我放棄了那些個機會,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
    “而這原因應該就藏在被抹去的那些記憶中。”
    “畢竟除了那些記憶之外,我其他的記憶都還在,我甚至能記得江暗的記憶,對自己產生懷疑。”
    “如果我要算計我的其他人格,肯定是不會把這一段記憶放出來的。”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抹去我的記憶,並不是為了隱瞞什麽東西,而隻是為了防止那些記憶對我造成幹擾呢?”
    念及此處,江銘眼中的神采越發明亮:
    “抹去幹擾記憶,我做出的決定,才是真正的我的決定嗎?”
    江銘看向門口的陰影,心中思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是逃離這裏,選擇像之前兩場怪談一樣正常通關,還是說……”
    這麽想著時。
    “砰!”
    ……
    一道聲響從房間內傳來,福叔緊緊的立在門口,眼睛卻一直牢牢的注視著門內的場景,好像能透過門看到裏麵一樣。
    它一動不動,甚至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再加上厚重的烏雲籠罩住了天空,將本就不多的光明徹底掩蓋。
    空氣開始變得潮濕,烏雲層層疊疊的不斷累加,不斷壓向大地,它在積蓄一場大雨。
    當福叔看到裏麵的人醒來後,收回目光。
    剛要挪動腳步離開時,它看了看門框,思索一番之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鎖來,把門牢牢鎖住。
    ……
    太陽落山了,烏雲籠罩了一切。
    天地一片昏暗。
    房間內,一輛嬰兒車立在房間內部,江銘腦袋插了進去,隻有屁股和大腿露在外麵。
    很快,江銘的身子猛的動了動,大腿掙紮了一番之後,讓嬰兒車傾倒在地,然後他從裏麵爬了出來。
    爬出來後,江銘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體,重新走到梳妝台前坐好。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房間內僅有幾根蠟燭作為光亮的來源。
    江銘看著銅鏡中自己有些模糊的身影,久久不語。
    江銘腦海中的思緒很繁雜:
    沒想到隻是梳理了一下線索,時間就過得這麽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還好房間裏還有蠟燭可以照明……
    但這時,江銘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樣,迅速朝著門口看去。
    “福叔,好像走了?”
    透過窗欞,可以看到外麵已經昏暗下來的天色,而借助蠟燭的光線,可以看到一直立在那裏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晚上是結婚的時候,福叔就算再怎麽閑,它身為管家,這時候肯定也得過去。”
    想到這一點的江銘沒有動身,而是悄悄的挪動腳步,走到門口。
    確認福叔確實離開了,江銘正準備動身的時候,身子猛然僵住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早上離開房間的時候,他明明記得蠟燭已經燃盡了。
    而他一直在房間沒有換過蠟燭,福叔一直守在門口,那現在燃燒著的這蠟燭,是誰換的?
    “有人,不對!有東西在房間裏!”
    這個想法猛的從江銘的腦海中躍出。
    而就在這時,一股毫不掩飾的,充滿惡意的眼神落在江銘的背上,空氣中的溫度也因此下降了不少。
    來者不善啊!
    但是既然這玩意一直在我房間裏,那它剛才為什麽不對我出手……
    對了!
    剛才福叔一直守在門口來著!
    難道說福叔不是在監視我,而是在保護我?
    江銘腦海中頓時爆發出無數的想法和念頭,但身經百戰的他沒有露出一絲驚慌。
    他像是沒有發現這一點一樣,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慢慢伸出手掌。
    畢竟無論這屋子裏有什麽東西,厲鬼也好,詭異也罷,一無所有的自己肯定不是它的對手。
    唯一的辦法隻有跑路。
    好在江銘現在就在門口,隻需要拉開門,然後瘋狂跑路呼救。
    福叔作為管家,肯定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的姑爺出事的,特別是在大婚開始之前。
    或許是江銘演技太好了,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屋子裏的那個存在並沒有出手阻止江銘,隻是靜靜的注視著他。
    當江銘的書觸碰到把手的那一刻,渾身的力量迅速調動起來,腿部肌肉和手部肌肉猛的發力。
    手部肌肉發力是為了迅速打開房門,腿部肌肉發力是為了在開門的那一刻迅速跑路!
    江銘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甚至連待會的呼救詞都想好了。
    萬事俱備,隻欠開門!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哐當!”
    在劇烈的拉動下,門口猛的晃動,門外掛著的大鎖發出哐當的聲音,而木門絲毫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江銘見到這一幕瞬間冷汗直流:
    臥槽,哪來的鎖啊!
    ……
    江銘的計劃瞬間流產,就在他迅速思考接下來要怎麽辦的時候。
    呼~
    一陣微風吹過,房間內的蠟燭頓時熄滅,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咕嚕—”
    跑路的美夢瞬間被打碎,但江銘沒有坐以待斃。
    隻見他瞬間轉身,朝著記憶中的地點衝去,把一台散發著金光的嬰兒車緊緊護至身前。
    與此同時,江銘用盡此時最大的嗓門開口大喊道:
    “福叔!快來救我!你姑爺要被幹掉了!”
    “我死了,小姐就沒有丈夫了,你也沒有姑爺了!”
    “我和小姐兩情相悅,你不能讓我死啊!”
    飽含情感的巨大聲音穿透房間,響徹整座李府。
    ……
    “咳咳—”
    喊叫的聲音太大,讓江銘的嗓子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
    現在被鎖在這房間裏,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打不爛這門跑出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隻能是叫福叔過來救場。
    這嬰兒車好歹也是史詩道具,說不定待會能拖會兒時間,拖到福叔過來……
    而且房間裏的這存在還把蠟燭給吹滅了,是不是說明,它懼怕光明,難不成是厲鬼?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嬰兒車倒是可以完美克製它……
    江銘腦海中不斷分析著當下的情況,思索對策。
    或許是房間裏的這存在真的懼怕光明,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在吹滅蠟燭之後,它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這一幕江銘自然也發現了,但他沒有絲毫掉以輕心的想法,而是更加慎重的思索分析它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屋外的天空上,烏雲更加厚重,空氣更加潮濕,一場傾盆大雨似乎就要到來。
    在不斷的積蓄中,雲層中猛的出現一道巨大的閃電,一道足以撕裂天穹的閃電!
    這是今夜的第一道閃電。
    陷入黑暗的老村被這閃電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這光亮甚至暫時把嬰兒車的金光都給壓下去了。
    而江銘借助這閃電的光亮,看清了房間的全貌,也看清了房間裏的“它”。
    梳妝台前,一個由黑色線條構成的火柴人坐在椅子上。
    似乎是感受到江銘在看它,火柴人轉過身子,由幾根黑色短線構成的手掌裏握著一隻眉筆。
    它看向江銘,二維的臉上,是一個剛剛用眉筆畫上去的,僵硬無比的笑臉。
    “轟隆!”
    閃電消失不見,雷聲才姍姍來遲。
    巨大的雷聲衝破雲層,重重的砸向老村,灌入江銘的耳中,讓他一陣恍惚。
    但他恍惚不是因為雷聲,也不是因為那滲人的線條火柴人,而是因為:
    在剛才閃電照耀整個房間的時候,火柴人坐在梳妝台前,但是銅鏡中倒映出不是它的身影,而是……
    江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