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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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村長死在自己的權柄上?
這聽上去有些異想天開,但是仔細想想,這個辦法比之前利用規則幹掉村長的可行性要高不少。
畢竟村長可以違反規則,而權柄基本已經和它是共生的關係了,利用權柄的力量,就相當於從內部擊垮它……
李魚這麽想著時,江銘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開口說道:
“我利用規則分裂出了數個江銘,這些偽人江銘有些因為模仿不到位,或者記憶的殘缺以及權柄的影響,會在一些細節地方,比如性格,思維方式等方麵呈現差異之處。”
“我之所以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創造出這些和我爭奪身份天賦的偽人江銘,就是為了和權柄配合。”
說到這裏,江銘將手裏那團不可名狀的血肉微微抬起,靠近了一點李魚,然後接著開口說道:
“偽人會出現是因為照了鏡子,而這隻是表麵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是因為權柄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權柄,偽人才得以出現。”
“而我說過,偽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模仿。”
“這些偽人江銘被我創造出來之後,會瘋狂的模仿我的行為,我的記憶,我的一切,當然,它們也會模仿我手中的……”
“權柄。”
聽到這裏,李魚腦海中頓時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一般,將腦海中的一部分黑暗迷霧環繞驅散。
它眼睛微微睜大,呼吸有些急促的說道:
“模仿權柄?!”
“確實!確實!”
“偽人會不斷模仿本體,力求做到和本體一模一樣,任何細節都不放過,而現在這權柄已經被你收了起來,是屬於你的一部分。”
“如果那些偽人要變得更像你,就一定不可能繞過權柄。”
“如果是詭異的話,想要模仿權柄的力量,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偽人本就是權柄的產物,它們能做到這事好像也不奇怪……”
但是說到這裏,李魚突然停止了話語,它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之後,看向江銘開口說道:
“但是你都說了,這偽人最大的本事是複製,甚至是偷取。”
“你的一部分關鍵記憶就是被偷掉了,那這些偽人在模仿權柄的時候,肯定模仿的是你手裏的這部分。”
“就算是偷取,也是偷取你手裏的這部分,這樣一來,對於村長手裏的那部分權柄沒有絲毫影響。”
江銘聽到這裏隻是笑了笑,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接著開口說道:
“當然,如果是一般情況,這確實如此。”
“但是我說過,我偷的這權柄,是村長最重要的那塊積木!”
“你可以把村長的總體權柄看成是一個巨大的,封閉的蓄水池,村長也被封在這個池子裏,和權柄相互糾纏,相互共生。”
“它們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而平衡的狀態。”
“如果沒有外力幹涉的情況下,或許村長真能靠這法子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平衡,但很可惜,意外來了。”
聽到這裏,李魚看向江銘,開口說道:
“意外就是你。”
江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不錯,我偷走了村長的一部分權柄,你可以把這部分權柄看成能夠在蓄水池上製造水龍頭的能力。”
“隻要擁有這個權柄,我就可以在這個蓄水池上安水龍頭,將裏麵的水引出來!”
“雖然這水龍頭不大,能引出的水也不多,但是……”
“我並不需要讓裏麵的水全部流出,我隻需要將這蓄水池的封閉打破,讓裏麵的平衡被破壞!”
“村長本就半死不活,隻要這平衡被打破,權柄流失,它必死無疑!”
江銘的話語回蕩在房間中,童言在一旁聽得有些頭暈,隻覺得大受震撼。
他看向江銘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此刻竟然已經不覺得恐怖,隻感覺那是一張帶著自信從容的帥臉……
對麵的李魚聞言,久久沒有說話,它看向江銘,皺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吐出一口長氣,然後看向江銘開口說道:
“所以說,你手裏的權柄就隻是一個工具,其他偽人江銘從你手裏偷掉了這權柄的一部分,無論偷掉多少,那它都算是擁有了能開水龍頭放水的權利。”
“偽人江銘的數量越多,模仿權柄的偽人越多,那村長那個蓄水池裏水流得就更多,平衡打破的速度就會越快。”
江銘聞言,麵上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手說道:
“不錯,就是如此。”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並且村長就算發現了這一點,它要麽選擇從拚死一博,從封閉的池子裏衝出來,把這些偽人全殺死,收回權柄。”
“要麽就隻能蜷縮在池子裏,慢性死亡。”
李魚聽到這裏,不由得開口問道:
“如果隻有這兩種辦法,第一種還有搏一搏的機會,第二種幾乎必死,村長不是傻子,它必然知道要選擇哪一種。”
江銘點了點頭,笑著開口說道:
“如果村長選第一種辦法,衝出來殺死偽人,收回權柄的話,我求之不得。”
“畢竟一開始我用這個辦法,就是為了打破村長的池子,讓平衡打破,但是畢竟蓄水池的總量太大,我就算開了這麽多水龍頭,進度也不是很快。”
“但如果村長選擇直接衝出來,那平衡勢必是要被打破的,並且是打破得幹幹淨淨,這樣一來,我原本的目的就達到了,並且是以更快的速度達到。”
聽到這裏,李魚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江銘打斷了,他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你無非就是擔心,村長這麽強的詭異,還掌握權柄這麽長時間,難保不會有什麽辦法,可以短暫保持平衡,殺了這些偽人,收回權柄之後再回到殼裏縮著。”
李魚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確實有這樣的顧慮,畢竟村長基本已經算是神明之下最強的詭異了,再怎麽小心對待也不為過。”
江銘微微點了點頭,麵色淡然的說道:
“當然,我做事一向謹慎,這一點我自然也考慮到了,不過……”
說到這裏,江銘麵上露出一絲冷笑,開口說道:
“它不敢的!”
李魚聞言愣住了,有些愕然的看向江銘:
“為什麽?”
江銘看向手裏的那團血肉,眸子幽幽的說道:
“你覺得我手裏的權柄是最多的嗎?”
李魚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難道不是嗎?”
“你不是說你是本體嗎?你一個本體手裏的權柄不是最多的,難道還能是其他偽人嗎?”
江銘聞言,手掌猛的合上,那團不可名狀的血肉頓時被重新收了起來,他看向李魚,淡淡的開口說道:
“不錯,連你都能想到這一點,村長難道會想不到嗎?”
“它作為掌握權柄的存在,誰能保證它沒有什麽手段可以感應其他權柄擁有者的所在地?”
“既然如此,我怎麽敢把大頭的權柄放在自己身上,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村長,‘快來幹掉我’嗎?”
李魚聽到這番話,立刻知道了江銘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開口問道:
“那你把大部分權柄藏在哪裏了?”
江銘微微轉動身子,看向門外,眸子幽幽的開口說道:
“李府。”
……
……
李府。
昏暗的大堂內,大黑的棺材靜靜的立在中間,福叔身子微微彎曲,麵上帶著一絲擔憂,站在李老爺旁邊開口說道:
“老爺,本以為今天姑爺就能得到身份裏,但是總還是差臨門一腳的感覺。”
“它依舊沒有得到身份,看不到李府真正的樣子,也看不到小翠,更別說……”
“唉~”
福叔歎了一口氣,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封在蠟油中的李老爺自然知道福叔是什麽意思,它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
“我知曉你的意思,但是這事急不來,之前江銘把這偽人送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但是我能拒絕嗎?”
“不能!”
“這可是權柄的力量!自從上一次被那個外麵來的雜種搶走權柄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嗅到過它的氣息了。”
“而且失去權柄之後,我腦海中關於權柄的大部分記憶也被剝奪了。”
“為了預防村長和那個江銘可能有的後手,我之前把這個偽人江銘‘洗幹淨’一遍,已經是用盡全力了。”
“而想要讓這個‘洗幹淨’的偽人江銘加快進度,我卻是無從下手。”
福叔聞言,思索一番之後,開口說道:
“老爺,我們不能動手,但不代表別人不可以。”
李老爺聞言微微沉吟一番,然後開口說道:
“能處理這權柄的,老村就隻有那麽寥寥幾隻詭異,你該不會想讓我去找那個瘋婆子吧?”
福叔搖了搖頭,立刻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它,那個瘋婆子和詭母有關係,詭母可是一位活著的神明。”
“雖說祂可能不在乎詭異,但是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事情的話,我們還是別招惹它。”
“哪怕之前那個外麵來的詭異和您爭奪村長之位的時候,也沒有牽扯上它,這次就更不可能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
福叔靠近李老爺,稍微壓低一點聲音,開口說道:
“老爺,你忘了,村子裏還有一間小賣部。”
“在那裏,可以買到任何東西。”
李老爺聽到這番話之後,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好一會兒之後,才帶著有些壓抑著恨意的聲音說道:
“你讓我去和那個奸商做交易?!”
福叔撓了撓頭,帶著些許不好意思開口道:
“老爺,奸確實是奸了點,但好歹有用,畢竟現在整個老村除了它之外,沒什麽存在能幫我們了。”
李老爺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它才開口說道: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去和它做交易,就必然要去到小賣部。”
“但是李府的情況你現在也知道,我們不能出去。”
福叔聞言,皺著眉頭想了起來,畢竟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如果是以前的話,整個老村幾乎都姓李,根本不需要愁這麽點小事。
但是現在村長的位子和權柄都被搶走了,老村裏姓李的人家屈指可數,李府的權勢也跌落穀底……
福叔正思索間時,小翠走到正堂門口,給福叔和李老爺行了一個禮之後開口說道:
“老爺,外麵有個人說想來李府找個活計幹。”
“活計?”
福叔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口問道:
“它叫什麽名字?”
“李德全。”
……
……
“李府?!”
李魚有些震驚的說道,它是沒想到江銘居然能和李府裏的老家夥搭上線。
但其實仔細想想,江銘連村長的權柄都能偷掉,和李府的老家夥做交易好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江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不錯,就是李府。”
“我和它們做了點交易,然後把大部分權柄留在了那裏。”
“什麽交易?”
李魚有些好奇的問道。
但這次江銘卻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忘了。”
“忘了?”
李魚的音調拔高了一點,一臉懷疑的看向江銘。
但江銘隻是麵色淡然的開口說道:
“早就和你說過了,我的記憶被偷走了不少,特別是老村中的一些記憶,很多東西我都隻知道一些片段。”
“需要把其他偽人江銘吃掉才能想起來。”
聽到這裏,一直在一旁默默偷聽的童言突然開口問道:
“你能吃掉其他偽人江銘,是因為這權柄的力量嗎?”
江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不錯,確實是這樣的。”
李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之後,看向江銘開口說道:
“你接著說。”
江銘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把大部分權柄藏在李府,而李府裏的李老爺是一隻貨真價實的 s 級詭異,是村長曾經的老對手。”
“哪怕它奪得村長之位和獲得權柄之後,也依舊幹不掉李老爺。”
“這樣一來,村長想要收回權柄,繞不開的就是李老爺。”
江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開口說道:
“村長要是出手,就必然要和李老爺對上,以村長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可不認為它能從李老爺手裏搶走權柄。”
“如果村長真要不顧代價的搶回權柄,那李老爺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權柄重新被搶回去?”
“這不可能!”
“李老爺為了防止到嘴的權柄重新被搶回去,必然會在李府做好各種準備,就等村長上鉤。”
“村長半死不活,還要分出精力壓製權柄,而李老爺則占據李府的地利,做好準備以逸待勞。”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誰的贏麵更大?”
“甚至李老爺都不需要打贏村長,隻需要拖住時間,等到村長壓製不住平衡,那它就必輸!”
這時,江銘頓了頓,然後看向李魚,接著開口說道:
“而這些我們能想到的,村長肯定也能想到,但它有的選嗎?”
“它選擇蜷縮在‘蓄水池’裏,雖然暫時安全,但隻是慢性死亡罷了。”
“它選擇拚死一搏,也絕不可能成功,這隻會加快它死亡的速度。”
江銘淡淡的開口說道:
“所以我說了,村長必死。”
“它會死在自己的權柄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