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天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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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剛剛那墳墓我們是不是見過來著。”
江銘指向旁邊一個數字1開頭的墓碑,開口說道。
醫生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後,說道:
“哦,正常,有時候這些墳墓會移動,這中間的道路也會發生一些改變,不過院長的墳是在墓地的最中間的,咱們不會迷路的。”
聽到這裏,江銘皺了皺眉,停下步子看向醫生: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如果墳墓和過道都會移動的話,那豈不是說,我們來的路線也可能發生了變化?”
醫生麵色淡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
江銘聽到這番話,雙眼死死的盯著醫生。
剛才他來的路上一直在記路線,甚至還在路邊做了不少標記,為的就是待會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可以快速跑回去棺材裏,回到剛才那個房間裏躲著。
但是既然墳墓和道路都會改變的話,那江銘所記的路線也就沒什麽用了……
江銘看著醫生開口說道:
“剛才出發的時候,你可沒告訴我這一茬。”
醫生聞言淡淡的看向江銘說道:
“告訴你又有什麽用?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讓你成為院長。”
“你要是成為了院長,就是整個接生大學裏權利最大的存在,誰能奈何得了你,那你自然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你要是當不上院長,我自己就會出手拿下你,要麽把你送給那群醫生,要麽把你肚子裏的孩子也送給那群醫生。”
“這樣的話,你就更沒有必要回去了,除非……”
說到這裏,醫生赤紅的雙目盯著江銘,緩緩開口說道: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做這個院長!”
江銘也靜靜的看向醫生。
氣氛凝固起來,醫生看著江銘,手卻無意識的摸向肚子裏的神龕……
“哈哈哈,你這說的什麽話,院長這位置可是多少人和詭異求都求不來的,現在我有機會,怎麽可能不要呢?”
江銘麵上發出爽朗的笑聲,空氣中凝固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醫生麵上也露出笑容,一手指向前方,一手摸著肚子,開口說道:
“請。”
江銘笑眯眯的說道:
“走,走。”
小插曲過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入霧氣中,朝著既定方向走去……
終於,當江銘踏出血霧,走到墓地最中間的位置時,前方一座巨大無比的墳墓矗立在那裏。
巨大的墓碑仿佛聯通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在最頂端的位置上,寫著幾個數字:
000。
而在靠近中間一點的位置,則是一張雕刻圖像,上麵雕刻著的不是生死神明,更確切的說,不僅僅是生死神明。
墓碑上的圖像像是在一所醫院,一輪大日高懸於天際,一位無麵老人高高舉起手中的嬰兒,大日的光輝照耀在初生的嬰兒身上。
毫無疑問,這個嬰兒就是那位【生死】神明,雖然圖像中的祂皮還沒有被剝掉,和現在的【生死】神明樣子不像,但是二者身上那股“神韻”簡直一模一樣。
江銘將目光從嬰兒身上移動到老人身上。
他看著這位無麵老人,突然想起來,之前在營地裏他看到過不少這個老人的雕像,在老村的老年活動中心,也有這位老人的雕像立著。
“而能夠將生死神明托在手心高高舉起,並且在營地也有雕像的,有且隻有一位存在。”
江銘看了看上方的大日,又看了看無麵老人,想到:
“所以說,這就是大日的人類之身嗎?”
“祂的臉呢?也被剝掉了?”
“還是說有存在刻意抹去了祂的麵容?”
“……”
江銘腦海中出現了數個想法,但最終他搖了搖頭,看向墓碑的最底層。
在那裏,是一個凹進去的血肉模糊的小孩雕刻。
這個的形象倒是和現在的生死神明形象相似,也就是和醫生肚子中神龕裏的雕像一致。
江銘見到這一幕眼神微動,他看了看墓碑上麵的刻畫,又看了看下麵被剝掉皮的嬰兒神明。
雖說這墓碑看上去渾然一體,但是這二者之間未免也太割裂了,總感覺中間還有什麽內容被切割掉了……
這時,醫生朝著墓碑前麵走了幾步,然後取出神龕,將神龕放在他和墓碑中間,然後它恭恭敬敬的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咚咚咚—”
神龕顫動起來,一縷縷灰霧從中浮現,想要聚合在一起,但卻像是有什麽阻礙一般,怎麽也聚合不了。
好一會兒之後,霧氣中傳來陣陣波動,這些稀薄的霧氣才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束縛在一起。
待霧氣聚合在一起之後,從裏麵出現三根血香,同時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香給你了,盡快動手……”
醫生看到三根血香出現,直接抱起神龕塞回肚子裏,灰霧瞬間消散。
醫生站起身子拍了拍灰,點燃其中一根香,然後把剩下兩根香插回自己的大腦中。
血色霧氣籠罩著醫生,他看向江銘說道:
“這墓碑上的東西沒什麽好看的,也沒什麽用,這可不是我們來的目標,走吧,我們的目的地在旁邊。”
醫生指了指院長的墳墓旁邊,隻見在那裏,一間屋子突兀的出現。
說實話,在這個遍地是墳墓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麽一間屋子的驚悚程度比這些墳包還要高,而且這屋子的門還是半掩著,裏麵的燈光灑出……
但是當江銘看清楚這屋子的全貌的時候,瞳孔瞬間增大,他拍了拍旁邊醫生的肩膀,小聲的問道:
“你確定這就是那位醫生所在的地方嗎?”
“一個遍地墳墓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麽一間心理谘詢醫生的病房,你不覺得奇怪嗎?”
“廢話,這肯定奇怪啊!”
“而且這醫生當初不明不白的消失,現在又不明不白的出現,而且出現的地點還是這裏,而不是醫生們的老巢,本來就疑點重重。”
“而且這次這個醫生回來,其他醫生也沒見過他的真容……”
江銘聽到這番話,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不是,那你還來這裏幹什麽?”
“這地方明顯不對勁,咱倆還是跑路算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
“這可不行,我在這片墓地已經很久了,始終找不到真正接近院長的辦法,現在好不容易有希望,就算有詐也得上。”
這時,醫生指了指江銘手裏的血香,又指了指自己手裏燃著的血香,開口說道:
“再說了,不是有香嗎,就算真有什麽危險,足夠我倆跑路了。”
“而且接生大學不存在死亡,既然不會死,那你怕什麽?”
江銘聞言,突然抬頭看向了天空的大日和無邊的迷霧,看了一會兒之後,低頭看向周邊的血霧,看向醫生問道:
“這裏的這些血霧不會也和上麵的灰霧一樣,能具現化內心的恐懼吧?”
醫生有些疑惑的說道:
“具現化恐懼?”
“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中途也有人類進來過,但是這血霧就是血霧,沒有這種功能。”
“那這可就有意思了。”
江銘目光重新看向那間熟悉的屋子,這屋子無論是外觀,還是門口掛著的牌子,都和那位心理醫生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恐懼具現化而出的,那還能是什麽呢?
難不成心理醫生真從第七病棟回來了?
上次心理醫生進入第七病棟,是詭母的手筆,這次如果真是它回來了,那必然也是詭母的操作,但是……
“有必要連房子也一起拆過來嗎?”
江銘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看向醫生說道:
“你說的不錯,先進去看看。”
醫生的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它又從腦子中抽出一根血香,兩道血色霧氣如同巨蟒一般纏繞著它的身體。
與此同時,它將肚子裏的神龕取出,神龕瞬間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籠罩住它。
做完這一切之後,醫生才放下心來,朝前麵走起:
“走吧。”
雖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不知道為什麽,醫生的內心沒由來的出現一股慌亂之情,這股慌亂和恐懼越靠近這屋子就越嚴重……
當它站在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裏麵的存在像是知道它來了一樣,原本半掩著的門緩緩打開。
“吱—”
隨著刺耳的開門聲響起,一道道或人類,或詭異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繁多而嘈雜……
與此同時,醫生手中的香以一種極其誇張的速度迅速燃燒,縈繞在它周圍的血霧也猛的變薄!
這一幕讓醫生瞳孔猛然縮小:
“不對!這種危險程度,絕對不可能是那群醫生該有的實力!”
它對於那些醫生的實力很清楚,它們就連壓製那個瘋瘋癲癲的瘋婆子都要用盡全力,而現在這個所謂的醫生,僅僅隻是開門,就能爆發出這樣的威勢!
這種實力甚至比那個瘋婆子還要恐怖!
“不行,這實力太誇張了,而且看樣子來者不善,得先暫避鋒芒才行!”
念及此處,醫生瞬間轉身,想要離開這裏,但當它剛剛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色瞬間變換:
原本昏暗陰森的墓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幹淨寬敞的房間,頭頂的白熾燈微微晃動。
在白熾燈的下方是一張長桌,長桌下坐著一名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此刻正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它。
醫生看著這一幕瞬間冷汗直流,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腦海中念頭瘋狂閃過:
“該死!這種實力太誇張了!這根本不是那個所謂的醫生!”
“接生大學裏什麽時候有這麽恐怖的存在了!”
“媽的!難道是那群醫生在算計我?可是算計我對它們什麽好處都沒有啊!”
“不行!我得跑路!”
醫生的內心極度恐懼,它想要用手裏的神龕來做最後的掙紮,但是這在平時看來簡單無比的動作在此刻卻顯得異常艱難。
一股莫名的力量擠壓著它的全身,哪怕它用盡全力,此刻想要觸碰到裏麵的神像也是無比困難……
此時,那位年輕男人離開座位朝它走了過來,它的麵上依舊是笑意盈盈的,看上去絲毫沒有威脅。
但是醫生看著這一幕,心髒劇烈跳動,冷汗滴滴噠噠的落在地麵上,手中的動作越發用力!
男人麵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朝著它走來。
它的白大褂沒有扣上,隨著走動的步伐,露出裏麵的一張張臉皮……
男人的腳步聲如同鼓點一般,不斷的敲擊著醫生的內心。
終於,當男人走到醫生前麵時,醫生的手也終於觸碰到了神龕!
醫生麵上露出狂喜之色,正要發動神龕的力量時:
“嘭!”
一股巨力自它的肩膀砸下,縈繞在它身邊的血霧瞬間炸開消散,兩根血香頃刻間燃燒殆盡,沒有起到絲毫阻礙作用!
巨大的力量瞬間砸在它的身體上,它的腿骨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直接跪倒在地。
男人看著跪倒在地的醫生,輕易的將它懷裏視若珍寶的神龕拿了起來。
醫生跪在地上,麵露絕望的看著這一幕,它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男人滿意的看著手裏的神龕,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醫生,不由得搖了搖頭:
“嘖嘖嘖,果然不論是人類還是詭異,隻要知道自己不會死之後,腦子就會變得簡單,甚至行為也會變得魯莽。”
“接生大學沒有死亡?”
“真是個笑話。”
說著,醫生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身子微微前傾看向醫生:
“外貌上接近生死,就能成為院長?”
“真是天真而又愚蠢的想法,這就像是小孩子認為隻要穿上大人的衣服就能長大一樣可笑。”
“而你這樣的存在居然還是這層樓裏最聰明的那一茬,哈哈哈,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男人把玩著手裏的手術刀,笑著說道:
“既然你這麽不想要這一身皮,那我就發發善心,幫你剝了它……”
醫生瞪大著眼睛,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刀慢慢落下……
鮮血流淌到地板上,頭頂的白熾燈微微晃動……
……
……
“吱—”
緊密的房門重新打開,露出裏麵的情景:
醫生跪在地上,渾身上下的皮都被剝掉了,一片血肉模糊,肚子裏的神龕也被取走。
而在旁邊,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將沾滿鮮血的手術刀隨意的往衣服上擦拭。
在看到江銘之後,它還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邀請江銘進來。
江銘眉頭緊鎖的站在外麵看著這一幕。
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江銘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後……
抬腳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