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月連忙召喚沈淮。
    沈淮剛才都沒敢來聽電話，生怕朗嘉譽覺得他在偷聽。
    此時見白嘉月喊他，覺得這下光明正大了，鬆了口氣。
    邢子墨特意叫他一起聽，那肯定不是罵他的話。邢子墨做人還是有分寸的。
    “大哥，我在呢。”沈淮說：“您說。”
    邢子墨說：“這個妊念煙，我知道。我手下有一個人，曾經就在西北軍裏任職，位置還比較高，月月，你知道老麻嗎？”
    “知道呀，不就是你手下那個不愛說話的，管藥鋪生意的吧？”
    “對，就是他。”邢子墨說：“老麻叫麻少傑，以前在西北軍待過十年，後來出了一些事情，待不下去了，才偷偷離開的，一路輾轉到了海城，在我手下討生活。他來海城的時間不長，也就是四年時間，隻是因為有能力，所以才升的快。”
    白嘉月知道邢子墨手下有不少人。
    賺那麽多錢，肯定要涉足很多生意。涉足很多生意，那自然要有很多人。
    邢子墨隻有一個人一個腦子兩隻手，生意做的大，肯定隻能在大局上把控管理，具體到某一件事情，都要交給具體的人。
    比如百樂門，就是周韻負責。
    這個老麻，也是邢子墨手下一個得力幹將。
    聽說以前不叫這個名字，來海城有點逃避仇家的意思。
    邢子墨說：“我收的每一個人，我都要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收的。就算我幹的事情不是都那麽清白，我也不能收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做手下。”
    “嗯嗯嗯。”白嘉月見縫插針的拍馬屁：“哥哥你真是有原則。”
    邢子墨輕笑一下。
    “麻少傑當時跟我說，之所以跑來海城，是因為西北軍中出了件醜事。”
    “什麽醜事？”
    “西北軍的大小姐，有一個秘密情人。”
    頓時，離聽筒近的沈淮和白嘉月，離聽筒遠的朗嘉譽從西，都豎起了耳朵。
    白嘉月說：“我聽他們說，西北軍隻有一個大小姐？妊大帥，隻有這一個女兒。”
    “對，至少從明麵上看，是這麽回事。老麻說的這個人，就是妊念煙。”
    “真的假的？這麽熱鬧？”
    白嘉月萬萬沒想到，哥哥遠在海城，竟然知道如此炸裂的八卦。
    哥哥真是一個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故事挺多的人啊。
    同樣是帥府，沈家就什麽都不知道。
    “可信度很高，這種事情老麻沒有必要騙人。更沒有必要編造出來騙人，一個男人，八卦這樣的事情，這也不是什麽值得驕傲自豪的能力。”
    “看不出來啊。”白嘉月說：“我看妊念煙還挺清純的啊，像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怎麽會有情人呢？而且，她都有情人了，怎麽還想和沈淮聯姻呢……”
    然後白嘉月恍然大悟。
    “難怪啊。”
    “難怪什麽？”
    “難怪她那麽大度呢。”白嘉月說：“說結婚之後，她和沈淮互不幹涉，各玩兒各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沒有感情好啊。
    有感情的話，誰能讓自己的妻子在外麵找別的男人？
    就算沒感情，隻要有一點點在乎，不管是在乎人還是在乎麵子，都不能答應。
    隻有和沈淮的這種情況，結婚前就把事情說清楚，各不相幹。
    沈淮此時的表情十分複雜，心情也十分複雜。
    他知道自己是妊念煙計劃中的一環，沒想到是這樣的一環。
    但是邢子墨說：“不一定。根據老麻說，妊念煙的秘密情人這件事情，沒有瞞住。被妊大帥知道了，知道之後暴怒。雖然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情最終沒有宣揚出去，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身邊人知道了這事情。”
    白嘉月問出了一個很好奇的問題。
    “她情人是誰？是非常不靠譜的男人嗎，所以妊大帥那麽生氣？”
    “這個我也不知道。”邢子墨說：“但是這個人的身份肯定特別不靠譜，因為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沒有多久之後，包括老麻在內的二十幾個人，被派出去執行一個任務。本來那任務隻是個很普通的任務，但是突然遭遇流寇，除了老麻撿回一條命，其他人全部死了。老麻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勁兒，因此沒有敢再回軍中，隱藏身份，來到海城。”
    白嘉月道：“聽起來，有點像是殺人滅口。”
    “對，就是殺人滅口。”邢子墨道：“但是老麻甚至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殺人滅口。他隻知道，這二十幾個人，都是妊大帥身邊和妊念煙接觸較多的人，很有可能，和她的秘密情人有關。”
    妊念煙的父親，為了隱藏自己女兒的秘密，選擇了滅口。
    這對一個手握重病的男人來說，太正常了。
    幾十條命在他心裏，就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白嘉月道：“那就這麽算了嗎？明知道被滅口被陷害，老麻也沒有回去報仇？”
    “你太天真了，單槍匹馬，拿什麽報仇？”邢子墨笑了一聲：“你以為一軍統帥是那麽容易被刺殺的？就算是孤注一擲，你可能殺的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老麻不是那麽有血性的人，不想幹殺敵八百自損以前的事情，隻想著遠遠離開，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
    當然這也很好。
    在這個年代，力量不夠，太過衝動不是好事。舍得一身剮，你隻能舍得一身剮，也很難拉誰下馬。
    沈淮道：“難怪一聽說有事兒，妊念煙的哥哥立刻就過來接人了。看樣子是知道妹妹的德行，生怕以前在自家裏鬧鬧就算了的事兒，現在鬧到了外麵。妊念煙可以不要臉，西北軍可還要臉呢。”
    眾人都覺得有道理。
    這一年多時間，妊念煙一直在京市，估計也是要讓她遠遠的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妊大帥能將可能知道一些內情的手下都滅口，妊念煙的那個情人，估計也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這也就難怪，妊念煙提起自己父親的時候，沒有愛。
    隻有恐懼和厭惡，是壓都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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