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墨說：“南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周韻。”
    “對，非常喜歡。”南彬一點兒也不掩飾：“我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海誓山盟，此生不負。”
    這次的事情鬧的那麽大，還真是周韻曾經的情債。
    但邢子墨並沒有被這感動，而是道：“那為什麽分開了呢？據我所知，周韻在百樂門這些年，可並沒有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白臉倒是包養了好幾個，不過玩玩而已，沒聽說，有你這一茬。”
    南彬歎了口氣。
    “是，是我的問題。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沒有能力照顧她，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就分開了。不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也一直沒有放下她。如今我終於有能力照顧她了，所以不想再錯過，不想再失去。”
    還是個深情款款的。
    邢子墨掏出煙來，放在嘴邊，一旁的朗嘉譽連忙按了打火機湊過來。
    可邢子墨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將煙放下了。
    白嘉月還在屏風後麵看著呢。
    平時她倒是不管邢子墨抽煙喝酒這些事情，但現在他受了傷，要注意。
    剛才來之前，白嘉月就再三叮囑了，不許喝酒，不許喝酒，不許喝酒。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今天桌子上隻放了咖啡都沒放酒，要是邢子墨敢喝一口，白嘉月肯定會從屏風裏衝出來的。
    邢子墨道：“周韻，以前是不是叫別的名字？”
    “是。”南彬也不瞞著：“那時候，她叫魏千蘭。周韻是後來才改的名字，不過這名字她用了十幾年，已經習慣了。對我來說，隻要人還是那個人，她叫什麽名字，都可以。”
    邢子墨點了點頭。
    “你……知道周韻這些年養了那麽多小白臉，你也不介意？”
    “我不介意，我沒有資格介意。”南彬說：“當年我不辭而別，她可能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我，總不能孤單一輩子。而且……”
    南彬竟然笑了一下：“邢老板，其實我更奇怪，你竟然也不介意。”
    邢子墨摸了摸鼻子。
    他有什麽好介意的，周韻又不是他的女人。
    自始至終，他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這個人篤定周韻是他的女人？
    雖然他和周韻之間有那麽一點流言蜚語，但真的隻是非常少的一點點。這種流言蜚語，同時也存在於百樂門其他一些舞女的身上。都是捕風捉影的謠傳。
    那麽南彬的消息來源，隻有一個。
    就是本人親口認證。
    周韻告訴南彬，自己是邢子墨的女人。
    她是為了自保。
    周韻在百樂門這些年，邢子墨對她太了解了，這個女人，對自己是沒有興趣，沒有非分之想，沒有一點越界心理的。
    她在逼南彬。
    邢子墨沒有回答南彬這個問題，隻是道：“我介意不介意，你不必管。隻是我很奇怪，周韻既然已經在你手上，你們又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你直接把她帶走不就行了，何必搞這麽多事情？雖然她是我的人，可我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追查到天涯海角。”
    邢子墨這話，似乎戳到了南彬的痛處。
    他歎了口氣。
    眼前是一杯咖啡，南彬拿起咖啡，一飲而盡。
    沒放糖沒放奶，這咖啡比命還要苦。
    南彬皺起了眉頭，感受口中的苦澀。
    “我是可以將她直接帶走，但是我了解她，她這個人性子倔的很，如果我直接將她帶走，她不同意，就永遠都不會搭理我。”
    邢子墨猜測道：“她跟你提了條件？”
    “對。”
    “什麽條件？”
    南彬道：“周韻說，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是邢家救了她。讓她能過這些年安穩舒適的生活。她現在是你的人，必須經過你的同意，你願意放手，我才能帶她走。”
    這就是南彬為什麽要冒險來見邢子墨的理由。
    白嘉月和沈淮對視一眼，心裏都有數了。
    周韻在誤導南彬。
    她並不是想說，她是邢子墨的女人，而是在向邢子墨求救。希望邢子墨能幫她留下來。
    當然，這是求救，不是勉強。
    如果邢子墨覺得為她大動幹戈不劃算，不願意救她，隻要跟南彬說一聲願意，就行了。
    周韻真的是個非常聰明，而且懂進退的人。
    她求救，將選擇權交給邢子墨。
    邢子墨是一個可以求，但不能逼的人。這世上能逼邢子墨的，大概隻有白嘉月一個人吧。
    南彬不知其中那麽多彎彎繞，他定定的看向邢子墨：“邢老板，我知道你在海城的地位，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勾勾手指就行。但我此生，隻認定了周韻一個，所以，我想請你，放手讓她離開。”
    南彬說著，站起身來，給邢子墨鞠了個躬。
    那真是誠意滿滿，九十度的躬。
    邢子墨依然麵無表情。
    白嘉月知道，哥哥是不會答應的。
    如果南彬在之前沒有那麽多騷操作，從出現在海城開始，就開誠布公的上門和他談，然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百樂門追求周韻，那可能一切都好辦。
    但他先來了一波見不得人的，現在發現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搞不定，再開始坦誠相見。
    晚了。
    邢子墨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怎麽可能與人為善。
    “南先生。”邢子墨說：“我覺得這件事情裏，你可能有些誤解。”
    “什麽誤解？”
    “對於周韻的誤解，也是對於我的誤解。”邢子墨說：“我這個人，從不願意強人所難。周韻留在我身邊，是自由的。你說讓我放開她，這既難辦，也好辦。”
    南彬沉聲道：“請邢老板明示。”
    邢子墨說：“隻要她親自跟我說一聲，願意跟你走。我自然不會阻攔。不但不會阻攔，這些年她在百樂門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給我賺了不少錢，我還會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好聚好散，有始有終。但是……”
    邢子墨說了但是，沒有繼續說。
    不過但是後麵是什麽，可想而知。
    這是把球，又踢了回去。
    見麵，好說。
    不見兔子不撒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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