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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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單單是一個找吃找喝的高手,也是一個做飯的高手。
    不過我可不是做高檔飯的高手,我是一個隻會做窮人飯的高手。
    我知道怎麽用簡單的食材做出可口美味的飯食來。
    小倩姐姐是農村人,她也會做飯。
    我們選了路邊的一顆大榆樹下麵做飯。
    這兒離村比較遠,離莊稼地也比較遠,這樣做飯的地方不容易被人打擾。
    我和小倩姐先去別人家的地頭去找了兩把野菜回來。
    大榆樹跟前就有一條小河溝,我和小倩姐在河溝裏把野菜洗幹淨,然後切成段兒,放在一個大鐵盆裏,再把玉米麵倒進去又摻上一些白麵,整了有半鍋的麵糊糊。
    把鹹鹽倒了一些,又整了一些其他切碎的蔥和辣椒之類的佐料。
    飯還沒做好呢,師傅、張生和柿子哥都已經大瞪兩眼,盯著鐵鍋開始吞咽口水。
    張生看著我和小倩姐姐道"哎,幸虧有你們倆同行,要不然我們就要天天餓肚子了!"
    柿子哥也感慨的道"你們倆厲害,十枚銅錢竟然能弄出來我們五個人兩天的飯食來,要是我,十枚銅錢最多花一天就吃幹尿淨了!″
    師傅沒說話,他隻顧忙著吞口水呢。
    看著菜麵糊也整好了,小倩姐姐就安排張生和師傅去生火。
    柿子哥帶有一口鐵鍋,鐵鍋雖然不大,但是煮出來的飯足夠我們幾個人吃了。
    鐵鍋洗幹淨,添上一鍋水,張生和師傅開始熱火朝天的燒水。
    等水燒開,小倩姐和我兩個人開始用手擠麵疙瘩往鍋裏放。
    等把盆裏所有的菜麵糊都擠完,鍋裏立刻飄逸出來了誘人的香味!
    張生忍不住跳起來,過去抱著小倩道"小倩,你太能耐了,你太有本事了,我知道跟著你就不會挨餓!"
    師傅在旁不陰不陽的道"要是反過來呢,小倩跟著你有什麽好,還得她想辦法弄吃弄喝的,你還好意思說!″
    沒想到原來臉皮子比較薄的張生,在經曆了人生諸多苦難的變遷以後,他的心已經變得堅強了許多。
    他故意對師傅道"文師傅!可惜你是個道士,找不到女人,更找不到像小倩一樣聰明能幹讓丈夫不餓肚子的女人!我有小倩,可是你什麽也沒有,所以你看到我們家的小倩這麽能幹,看到我們家小倩對我這麽好,你隻能吹胡子瞪眼!啥也幹不了!″
    "你——!真是豈有此理!"
    對於張生的嘲諷,師傅氣的不停的拂袖,不過他沒有離去,因為他眼饞那一鍋飯。
    一鍋飯煮好,師傅趕緊從他的懷裏掏出鐵碗,伸手就舀了一碗飯,不過那飯太熱了,燙的師傅呲牙咧嘴哇哇大叫,但是就是舍不得扔碗。
    飯,現在對他來說太重要了,那可是救命的飯啊!
    柿子哥從獨輪車上的包袱裏找了半天,竟然也找出來了四個碗,兩個有點癟的鐵碗和兩個有缺口的瓦碗。
    野菜雜麵疙瘩湯我們幾個人是狼吞虎咽的吃,一直吃到最後一口湯都讓師傅用袖口沾沾,用嘴巴使勁吸了,這頓飯才算是圓滿結束。
    吃飽喝足之後,我們又休息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繼續趕路。
    沿途的良田不少,而且還有河流,所以村莊也不少。
    我不忘自己的老本行,每到一個村莊,師傅他們就在外麵等,我到裏麵去要飯。
    還好,這邊的人家看起來收成還都不錯,所以每個村都能要到吃的東西。
    等我們走到一個大村子的時候,我已經要了夠我們兩天吃的東西了。
    窩窩頭、菜餅子、煮紅薯、煮玉米等等,要的東西花樣還真不少,師傅樂的屁顛屁顛的。
    我是救命天使,所以其他四個人看著我要的飯能填飽他們肚子的份上,每個人對我說話都很客氣,哄著我說。
    不過我不在乎這些,因為我知道,我要的再多也隻是一個要飯的,我隻需他們給我一個家的氛圍我就知足了,我現在怕孤獨。
    孤獨比饑餓更讓人難受。
    我問了一下路人,他們說這個大村子叫大楚莊。
    我依舊讓師傅他們在村外等,而我一個人往村裏走。
    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在路邊看到了好多鞭炮炸碎以後的紙屑。
    我知道,有這些東西就證明,這村裏有人家在辦紅白喜事,可以要到好吃的。
    不過,我沒有急著進村去要飯,因為我看到村頭有幾個老人在嘰嘰喳喳的說話,現在天黑了,我就趁著天黑,悄悄的蹲在幾個老人的旁邊聽他們說話。
    其中一個年齡在五十多歲,身穿灰布衫的大叔,正在用他那洪亮的嗓門在發言。
    "各位!昨天的事太詭異了!昨天白天,楚員外家的楚公子把新娘子娶回來以後,白天按規矩走的結婚程序還都挺順,可是到了晚上之後就出事了!″
    沒人說話,大家都在聽灰布衫大叔像講故事一樣在講村裏發生的事。
    我也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側耳聆聽。
    天天都是孤獨的走路,現在終於聽到有新鮮的事發生了,我是特別的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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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布衫的大叔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昨天晚上的事,大家夥應該也都聽說了,等客人都走了以後,接下來就應該是鬧洞房了,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楚公子竟然把新娘子給攆了出來,關上房門,吹滅了燈,然後上床睡覺了!新娘子一氣之下便回了娘家。楚員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敲門讓兒子出來,可是平時都很正常的楚公子,昨天晚上竟然不聽他爹的話,拒不開門!他爹敲門、砸門都沒用,楚公子就是不開門。他爹沒有辦法,隻好安排了仆人小五子守在門外,讓他探聽楚公子到底是怎麽了。"
    說到這兒,灰布衫的大叔挺了挺腰板,再次清清嗓子又繼續道"小五子守到後半夜,忽然聽到楚公子的房間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到這兒,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來。
    "那個女子好像和楚公子很熟,兩個人說著親親你我的話,聽的小五子都臉紅,於是他就急忙跑去報告楚員外!楚員外聽了是又驚又怒,他立刻找了幾個本家的人硬是撞開楚公子的房門闖了進去!進到屋內,楚員外和幾個本家的親戚發現,屋內並沒有什麽女子,隻有楚少爺正在床上昏睡,而且嘴裏不停的在說著胡話。找郎中來看,郎中為楚公子把過脈,看了看眼皮,又問了些話以後,說楚公子沒有毛病,隻是有些神誌不清!"
    說到這兒,灰布衫大叔看著眾人道"知道怎麽回事不?″
    有人道"楚公子是不是被狐狸精迷惑了?!"
    灰布衫大叔道"楚員外與眾親戚經過一番商議後認為,楚公子有可能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所以才做出如此違反人之常道的事情!"
    說到這兒,灰布衫大叔道"哎呦,不能和你們在這兒再說了,今天白天我看到楚員外請了道士今天晚上來做法,估計這一會兒要開始了!″
    說完,灰布衫大叔轉身便向村內走去。
    其他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也急急跟了過去。
    聽到這兒,我意猶未盡,正想跟上去,我忽然想到了師傅。
    對呀,這事必須告訴師傅。
    聽我把聽來的事情講完,師傅、柿子哥、張生和小倩,也很感興趣,於是便跟著我悄悄的向村裏走去。
    楚家很好找,隻要跟著村內的三五成群的村民往前走就是了。
    很快,在村中一棟大宅院前我們便停了下來。
    本來都想過去看熱鬧,不過小倩姐姐膽小,她再三想了之後對張生道"張生,你陪我在外邊等吧,我不想進去了。"
    於是我們便把獨輪車推到了大院門前一顆大榆樹下麵。
    張生和小倩姐就坐在獨輪車跟前看車子,看行李。
    進到楚家大院,裏麵是人聲鼎沸,香味兒撲鼻。
    我對師傅道"師傅,你們去看熱鬧吧,我看能不能討一點有油水的殘渣剩飯!"
    這一帶的人生活還算富足,今天楚家這兩天辦喜事,對我這個乞丐還算慷慨。
    廚房裏的師傅把餐桌上撤下來的剩湯剩飯足足給我裝了一小盆。
    我屁顛兒屁顛兒的把一小盆的美味端到小倩姐姐和張生跟前道"你們倆餓了,先吃吧!″
    張生拉著我道"一起吃!"
    本來我是想給柿子哥和師傅留一點,可是飯太少了,而且我和小倩姐、張生哥聞到這種飯菜那簡直都要瘋了!
    於是三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便把一盆飯菜吃光了。
    我把盆底舔了個幹幹淨淨,然後用鼻子聞聞,發現鐵盆上還在散發著魚肉的葷香味。
    我趕緊從地上抓起來一把土,使勁的擦。
    我要把盆上的油漬都擦幹淨,然後再裝上一盆土,這樣小盆裏的葷香味就淡了。
    要說能吃飽肚子那還是得吃有油水的東西。
    雖然是我們三個人吃喝了這一小盆的美味佳肴,可我還是覺得吃飽了。
    當我再次踏進楚家大院的時候,發現楚家做婚房的偏房門口擠滿了人。
    門口的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去。
    我四下裏瞅了瞅,發現在人群的後麵放著一抬石磨,於是我便跳了上去。
    婚房裏點燃了好幾根大蠟燭,把房子照的很亮堂。
    在一張八仙桌的前麵坐著無精打采的楚公子。
    楚公子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嘴裏在呢喃不停的自言自語,也沒人能聽出來他到底在說什麽,而且他也不拿正眼看人。
    在楚公子的前麵又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麵放著道士常用的法器鈴鐺、桃木劍、糯米、壇子、黃紙符。
    一個穿道服的中年道士正在對楚公子做法。
    他手拿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繞著屋子走了三圈,東戳戳,西搗搗,非常的專業。
    就在這時,屋內平地起了一陣大風,砰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眾人驚恐的聽到中年道士在婚房裏帶著哭腔敲門喊叫,讓外邊的人把房門打開!
    楚員外趕緊指揮著站在門口的幾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去撞門!
    門是木門,撞幾下後,按理說,應該是轟的一聲就撞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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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沒有!
    那兩扇木門任由小夥子們怎麽撞就是撞不開。
    這一下院子裏可炸開了鍋,說什麽的都有。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房門又自動打開了,隨著咚的一聲響,中年道士被一根雪白的狐狸尾巴從屋內給抽了出來!
    而且隨著房門打開,一股惡臭也隨即在院中彌漫開來!
    中年道士跪在院中不停的嘔吐,胃都快吐出來了。
    等院中的臭味稍微淡了一點,楚員外急忙捂著鼻子到了中年道士跟前道"道爺!怎麽樣?收了那個狐妖沒有?!″
    道士搖了搖頭道"妖狐的邪力太強大,小道收不了它,還差一點被它害了性命!楚老爺,這錢小的掙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中年道士站起身來開始不停的幹嘔著離開了楚家大院。
    這楚家大院發生的一切,站在人群之中的柿子哥和師傅也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就在師傅轉過頭再次看向婚房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年輕人抓住師傅的手道"楚老爺!那個道士走了,這兒還有一個道士呢!"
    周圍的人紛紛閃開,把師傅和那個年輕人暴露在了幾盞燈籠之下。
    捉鬼擒妖是師傅的強項,現在既然生意送上了門,那肯定是當仁不讓。
    楚員外搶步過來,衝師傅一拱手道"請問仙家何處啊?″
    師傅隨口編道"吾乃來自昆侖山無量峰!我的師傅是無極道長!我是他的關門弟子,叫文梅風,今天聽人說楚員外家有妖怪鬧事。我們是斬妖除魔之人,碰到這種事自然要過來關切一下,所以就進來了,有失禮之處請楚員外諒解!″
    我在心裏暗自好笑。
    "師傅啊師傅!你不是說你是祖傳道士嗎?怎麽又冒出來了一個昆侖山無量峰的無極道長呢?你編!你太會編了!"
    聽師傅報完,楚員外聽的是雲裏霧裏,不過也是滿心歡喜。
    因為他想找的就是師傅這類高手,他想讓師傅趕快拿住這個妖狐,他害怕這個妖怪把他兒子禍害了。
    不過這個楚員外也是世故之人,他知道像我師傅這等高人,人前唱高調,暗地裏做起事來,那可是該收錢還是要收錢的。
    於是他走近師傅道"文師傅,您看,收了這妖孽,費用得幾何呀?″
    師傅知道越是這樣的大戶越不要輕易張口,隻要把事情做的漂亮,往往主家都不會虧待他。
    師傅道"楚員外,我們道家之人是有道德的!該拿的錢我們拿,不該拿的錢我們是不會要的,現在咱們先不講錢,先讓我幫您把這妖狐除了,您看如何?"
    楚員外急的就是除妖,所以忙不迭的點頭道"大師說的在理,請請請!″
    眾人讓開,師傅拔出桃木劍向婚房走去。
    不過進了婚房,剛過了約有一袋煙的功夫,師傅便又跑了出來。
    他一手捂著鼻子,身上還背著早已經被狐狸屁熏暈過去的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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