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你難道不清楚嗎？”對麵的“本”剩下的一半人類臉皮嘴角微微上揚，搭配上另一半異類的臉，露出一種格外陰森的冷笑。
    “我能來到這裏，都是因為你啊！林一！”
    張成瞄了一眼對麵的“本”，回憶了一下，記憶裏依舊對這家夥的聲音沒有印象。
    也就是說，張成可以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
    可是，對方看他的眼神，卻又像是認識他。
    張成皺眉稍稍思索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家夥是我們逃出來的那座城市裏的異類？”張成湊到林一身旁，低聲問道。
    林一點點頭，道：“他叫蔣凡，和我一個班。”
    聽到這裏，張成心裏了然。
    從對方的眼裏的恨意，不難看出當初他們逃離牧場後，這群和他們有關聯的異類必定受到了懲罰。
    想來也對，逃出牧場之前，他們可不是悄無聲息的，特別是他們當中還有一個獵殺異類的安成道。
    畜人一直是最底層的存在，而現在，他們卻讓畜人成功逃走。
    看著對麵的蔣凡，林一的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讓人有些難以置信的猜測——
    這一次的科威特事件，會不會和他們逃出牧場的事情有關？
    知道“牧場計劃”被篡改的人並不多，即便是作為頂尖勢力的南城幫和北樓派都不知曉，足以說明被篡改後的計劃隱藏的極深。
    林一不確定被篡改後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也不確定是否和斯德瑞爾有關。
    但這個計劃，足以讓這群能夠偽裝成人類的異類，來取代真正的人類。
    林一將其名為“替換計劃”。
    “替換計劃”正式爆發前，篡改者暗中將優秀的異類偷偷送入人類社會中，讓它們逐漸成為人類社會中的一部分，就比如阿鼠。
    因為學習過人類的曆史，常年以人類的生活方式生存，所以，它們懂得用人類的思維模式去思考問題。
    他們等待著最佳時機，等到異類占據人類社會重要位置的那一刻，人類的社會將被異類替代。
    畢竟，這些異類的壽命，要比人類長的多。
    這一刻，林一總算明白了。
    或許不是所有的牧場都有“頭目”的存在，隻有專門培養“人類型”異類的牧場，才有“頭目”看管。
    “頭目”的作用是為了約束牧場裏還未培養完成的異類，為了防止它們離開牧場，也為了防止這一類牧場被某些人發現。
    可是，林一他們逃出來了，他們的逃亡，讓計劃背後的篡改者開始擔心。
    林一他們知道牧場裏的一切，雖然當時的他們不了解“替換計劃”，卻知道牧場裏的異類能夠偽裝成人類。
    若是讓林一他們遇到知情者，也就是察覺到這個計劃的安娜，以及她背後的勢力，“替換計劃”必定會遭到阻礙。
    於是，“替換計劃”提前了。
    而提前的原因，正是因為林一他們遇到了阿鼠。
    地下城市裏的時候，阿鼠並不知道林一他們是從牧場裏逃出來的畜人，將其帶到科威特後，雖然察覺到他們的身份，卻從未想過他們會是計劃中的牧場裏逃出來的畜人。
    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計劃中牧場裏的異類可以偽裝成人類，當這些畜人發現真相的時候，也是他們被吃掉的時候。
    阿鼠知道安娜一直在暗中調查他，相對的，阿鼠也想找到安娜背後的勢力。
    相互調查的時候，阿鼠發現了安娜身邊的林一，再加上斯德瑞爾抓到的陸臨海，以及維塔利身邊的周凱，阿鼠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與篡改者溝通後，為了保證安娜及她背後的勢力無法從林一等人口中了解到牧場更多的信息，他們決定對科威特動手了。
    又或者科威特一開始就在動手的目標裏，隻是提前了。
    所以，阿鼠才會認識維拉斯的黑德，知道他的需求，才能達成某種協議。
    因為讓畜人逃出牧場，蔣凡這一類和林一等人有關聯的異類，受到了“頭目”的懲罰，所以，此時的他才會用滿是恨意的眼神看著林一。
    畢竟，因為“一盒貓罐頭”丟失受到懲罰，的確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蔣凡慢慢地挪動著，讓自己的身子完全朝向林一。
    如果林一的猜想是對的，那麽，這一次的科威特時間不僅僅是為了引出安娜背後的勢力，也為了殺死林一他們這些知道牧場的畜人。
    “林一，顧子衿是你殺死的吧？”蔣凡繼續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顧子衿又是誰？”張成問道。
    “不重要。”林一搖搖頭。
    周圍的戰鬥沒有因為這個插曲停下，但是，林一也發現其他人看過來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最明顯的一點，莫過於南城幫和北樓派的人開始和林一與張成保持距離了。
    這也意味著一旦他們遭到維拉斯的攻擊，他們必須自己動手解決。
    這些人的眼神其實算不上鄙棄，也並不是憐惜，而是一種......
    一種看待物品的眼神。
    就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一株雜草，被踩了就被被踩了，被吃了就被吃了。
    對於他們的眼神，林一並不奇怪。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和畜人待在一起，這是一種階級的劃分，是一種短時間無法逾越的，一道無形卻難以打破的高牆。
    林一並不在意他們的眼神，畢竟，他從一開始也沒打算和南城幫、北樓派為伍。
    “既然你都來了，那其他人呢?”林一問道。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根本不是人。”林一補充道。
    “死了。”蔣凡一半的人類臉皮咬牙，但因為另一半臉皮已經被破壞的關係，咬牙的時候，另一半臉皮的牙齒接連掉落。
    鋸齒狀的口器完全伸了出來，露出那種熟悉的臉。
    “因為你，因為你們！”說到這裏的時候，蔣凡瞥了一眼張成。
    作為和林一一起逃出來的畜人，蔣凡自然知道他。
    “都死了！”蔣凡繼續說道，“高考狀元，其中也有你的爸媽。”
    “不好意思，糾正一下，他們可不是我爸媽。”張成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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