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刷盤子刷碗的女孩，這時候過來給顧客端好了飯菜，從身邊走過去，她張著兩手，又到門口刷洗去了。
    張有誌看了她一眼，說，我年紀不算大，我才三十出頭，長得老相些，工資的話，老板你說個數。
    老板說，管飯，給二千，除了刷盤子刷碗，還包括打掃店堂衛生，搬運食材。
    張有誌沉默了一會兒，老板盯著他，問，怎麽樣？
    張有誌說，行，等以後，看我幹得好，老板你再給我加點兒！
    老板說，就看你幹得怎麽樣了！
    張有誌在飯館找到了刷盤子刷碗，飯館除了每月給他二千塊錢，還管他一日三餐。
    溫飽問題解決了，張有誌就思想著如何找個老婆，他尋思本飯館那個刷盤刷碗的女孩挺好，如果能把她帶回家也不錯。
    據張有誌拐彎抹角得到的消息，這女孩的家庭情況不怎麽樣，估計就是農村很一般的條件，家資寬裕人家的女孩子，誰願意在飯館兒裏一月一兩千塊錢給人家刷盤子刷碗伺候人？
    張有誌有信心能將女孩兒拿下。
    那女孩兒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長得一般，身材也不好看，張有誌取代她的刷盤刷碗的工作後，她的活兒就輕省下來了，每天就是給顧客上菜送飯，或者在後廚剝蔥刮薑。
    飯店所有的服務人員，包括大廚，老板都不管住，住的地方各人自理。由於與那女孩有工作上的承接關係，加上兩人都是前台服務人員，接觸的時間相應地多一些。開始的時候，張有誌晚上臨時住大堂的一張老板提供的單人鋼絲床上。到現在為止，他都在飯館大堂住了三四個月了，但老是這麽湊合也不是長法兒。
    一天，張有誌瞅空問你那女孩她在哪兒租的房子？女孩兒很警惕，說，你問我在哪兒租房子幹什麽？
    張有誌說，我也想出去租房子，就是不知道行情。
    女孩兒想了想，說，我租的是一套兩居室，一個人住著有點兒害怕。
    女孩兒這麽一說，張有誌犯嘀咕，懷疑女孩兒對她有意，就說，怎麽，你一個人住不了，我去幫你住算了。
    女孩兒笑著說，你去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房租費是你出還是我出？張有誌隻考慮女孩兒中意於他，喜不自勝，就說，我是男人，哪裏能讓你出房租費！
    女孩兒當即說，你說話算話不？
    張有誌說，誰說話不算話誰是小狗。
    我還有一個要求，女孩兒說，在我同意之前，你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本來認為拿下女孩兒不知要費多少心思，沒想到女孩已經往那方麵想了，既然如此，事情就很順遂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你什麽時候同意了，我什麽時候再動手動腳！你這才約法一章，約法三章、四章都沒問題！
    張有誌笑嘻嘻地承諾。
    女孩兒伸出手來，說，拿錢來，我看你是不是誠心？
    上個月的工資剛發下來，同之前的數月薪酬，張有誌一分錢也沒有動。聽見女孩這麽爽快，他也不能拖遝，問，多少錢？
    女孩兒說，一年的，六千五百塊。
    張有誌掏出手機，很快就給女孩轉了錢。
    等張有誌把自己在飯館的鋪蓋搬到女孩兒租住的房子裏後，女孩不僅沒有像張有誌想像的那樣與他一起出雙入對，反而不見了蹤影，電話、微信，原先一切能夠正常聯係的方式都聯係不到她了。
    兩天不見女孩兒在飯館出現，張有誌憋不住，主動問老板那女孩兒去哪了？
    老板說，那女孩兒不幹了。
    張有誌說，她上兩天不也幹得好好的嗎？怎麽突然不幹了？
    老板說那女孩半個月前就提出辭職了，就等這兩天領工資走人呢。
    怎麽？你對他有意思了？老板問張有誌。
    張有誌打了個愣，想說點兒什麽，結果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
    三天後的一個晚上，因為飯店生意多，張有誌回去的晚些，等他回到出租房的時候，發現敞開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抽煙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看見張有誌一臉驚異地來到門口，就問他，你是準備租這套房子的人嗎？
    張有誌走進房子裏，說，我已經租過了，不是準備租。
    那個男子說，我是這間房子的房東，之前租這間房子的女孩子退租了，上天到期就不租了。她對我說，有人要接著租，鑰匙已經交給租房人了。因為我當時在外地，隻好同意。現在我回來了，既然你已經住進去了，咱們就還差簽署一張租房合同，我什麽都帶來了，現在就簽一下吧。順便你把房租轉給。一年七千。
    張有誌被突發情況搞得頭腦一片混沌，下麵房東說的是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清，等稍微清醒過來，才把已經付款給那女孩兒的事實說給房東聽，房東說那女孩兒上天才把拖欠的租金交給他不錯，但是跟張有誌沒有關係，張有誌要租房的話，就必須交租金。要麽現在張有誌就交錢，如果交錢呢，他可以給他一個優惠價，一年六千五百塊），要麽張有誌馬上搬離他的房子，否則，他立即報警。
    張有誌沒有辦法，隻好收拾自己的東西，連夜返回飯館，看能不能繼續在飯館大堂裏住。
    張有誌沒有打車，一個人悶頭悶腦一路走到飯館兒，飯館早就黑燈瞎火兒了，隻有街道上遠處的路燈，影影綽綽照亮門口一小片地方。
    這時候已經是初冬天氣，大街上寒氣涼水一樣浸透衣服，張有誌身上披著一個被單子在飯館門口的一個避風拐角待了一夜。他一夜都沒有睡著，思來想去，天還沒有亮，才打定主意。像上次在建築工地打工一樣，在這家飯館兒，到今天為止，他也是有近一個月的工錢沒有發，但他吸取之前在建築工地向包工頭討薪的教訓，沒有準備找老板要工錢，街上的路燈一滅，他就將被單子卷成卷兒，在胳肢窩裏一夾就上了路，出白沙縣城，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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