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驚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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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玩笑呀!首付款說退就退了?你說得好輕鬆也。
王經理不知何方人士,出言吐語輕飄飄,聲調上揚,好似麩皮被風吹到了半空。
好像早就知道孫叫枝會提出這個要求,他麵帶微笑地站了起來。
你出去吧!
他同時推動孫叫枝坐著的椅子,差點把坐在上麵的孫叫枝掀倒在地。
孫叫枝哭起來,一下子跪在地上,說,我女兒、女婿都是殘疾人,一個是啞巴,一個是瘸子,好不容易湊錢付個首付買套房子,看在他們是殘疾人的份上,你就把錢退給我們吧,我給你磕頭了!
你這是折人壽呢!
王經理猛地鬆開掀椅子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孫叫枝沒有起身,仍趴在地上,抬頭看著王經理說,隻要能把首付款退還給我們,你叫我幹什麽都行!
王經理又笑了笑,說,你拿我當傻子耍嗎?你這是幹什麽?想抓我把柄嗎?你們這地方的人,真是會賣慘,今天你有殘疾,明天他患癌症,我就得把購房款都退給你們?那我們還簽合同幹什麽?簽合同就是不僅僅是保護你們的權益,同時也是保護我們的權益,不然的話,國家為什麽要出台合同法呢?你又是跪地磕頭,又是淌眼抹淚,拿我們當猴耍呢?你在這裏待著吧,賓館的這間房錢你去結賬!
說完繞開地上的孫叫枝,揚長而去。
孫叫枝從賓館出來,站在大街上。
這地方是政務新區,賓館門口的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從孫叫枝所站的位置,能看得見賓館後方的專屬停車場上,停著許多簇新的,映著從賓館樓上照出來的燈光的各種高檔轎車。
按說五星級賓館周邊的照明燈應該比城裏的光照還要鋥光瓦亮才是,可是賓館一帶的燈光總是霧蒙蒙,隔著一層紗似的。
孫叫枝在路邊上站了一會兒,將眼睛四周和兩頰上的淚印子擦去,緩緩氣息,這才推著電動車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手推車,一手給趙振邦打電話。
自從得知趙振邦去了李文祥小姨家所在的聞捷村,她就沒有再聯係到他,反正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也是為李文祥的征信問題奔波。現在都夜裏十點多了,趙振邦辦事也該結束了,為什麽不給她打個電話說說進展呢?
號碼一連撥了好幾遍,也沒有撥通趙振邦的手機,趙振邦的手機一直在振鈴狀態,就是無人接聽,這叫孫叫枝憂心忡忡。她想起幾年前,自己也是因為與房子有關的問題,被開發商差點打死,這次也是因為房子的事兒,趙振邦是不是也被開發商盯上了,被開發商打昏,扔到馬路上或者身墜個石頭塊子,被他們扔進了江河裏淹死了?
這麽一想,孫叫枝不敢在路上再作耽擱,跨上電動車,急速往家裏奔去。
到家打開門,沒有看見趙振邦的身影,趙起來帶著孩子都上床睡覺了,看見孫叫枝回來了,惺忪著眼,叫了一聲媽媽,忙坐起來聽消息。
孫叫枝自己的兩個孩子也都睡熟,隻有李文祥一個人沒有上床,看見孫叫枝回來,急忙從凳子上站起來迎接她,掀開餐桌上罩菜的紗網罩子,示意孫叫枝抓緊吃飯。
李文祥在火葬場一般不回家來,這次因為貸款出了問題,他在火葬場也待不住,跑回家看看怎麽辦。
孫叫枝沒有一點兒食欲,口幹嘴苦,自己倒杯溫開水喝下去,問趙起來,她爸爸回來過沒有?
趙起來告訴她,爸爸今天自從離家後,就沒有回來過,也曾給他打過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
看李文祥低著頭,坐在趙起來床邊沒有一點兒表示。要不是因為他,哪裏會出這萬難的事兒,孫叫枝帶著不滿問李文祥以前到底有沒有在銀行貸過款?讓李文祥一定要實事求是講。又說,沒有貸過款,或者說貸過款,及時按期歸還了,怎麽會出現征信問題?
李文祥被孫叫枝問得滿臉通紅,一邊比劃一邊唧唧哇哇發出焦躁的,急於證明自己的聲音。
趙起來說,俺媽,你又不是不了解文祥,他從來也不說瞎話,有什麽說什麽,沒有貸過款就是沒有貸過款,俺爸不是去銀行問了嗎?到底是什麽原因,我們還不知道呢,且等俺爸爸回來不就知道了?
孫叫枝想了一會兒說,原來經常聽說,有的人身份證被別人拿去貸款,如果拿別人的身份證貸款,貸款人能按期還貸,就不會出問題,身份證的主人也不會覺察自己的身份證被人拿去貸了款。但是那個拿別人身份證貸款的人,如果不能按時歸還所貸的款,這時候,銀行就會把身份證的真正主人劃歸失信人之列,這樣一來,身份證的主人買房子去貸款,銀行肯定就不會貸給他。
你好好想一想,你的身份證是不是被別人拿去過?你從開始辦證想起!
孫叫枝給李文祥提了個醒。
李文祥眨巴著眼皮,看著趙起來。趙起來靠在床頭上,讓給李文祥好好想一想,說,如果你能想起來,有一個人曾經拿走了你的身份證,過了一段時間才還給你,咱們興許就能查出來銀行為什麽說你失信,不給咱們貸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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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想想,不要著急,孫叫枝說。
李文祥從口袋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殼子,孫叫枝一眼就看見插在透明塑料殼子裏的身份證,鼓勵李文祥說,你想想看,借沒借給人,你肯定能想得起來。
李文祥看了一眼孫叫枝,然後對著趙起來比劃說,這個身份證是他和趙起來領結婚證之前找人辦的,因為他的戶口簿上的姓名,有一個字與申請所要辦的身份證上的名字不一樣,費了很大勁兒找到聞德普才辦好的。身份證到手後,始終裝在貼身帶著,沒有其他人接觸。
趙起來的轉述,叫孫叫枝十分振奮,問李文祥,叫聞德普的人,不是在公安局上班嗎?從你找他開始辦身份證,到你拿到手,中間經過多長時間?
李文祥比劃說,身份證並不是他去找聞德普辦的,是李樓村的村長聽說李文祥在公安局有個遠親叫聞德普,費了很大勁兒,才幫他找到聞德普辦好了身份證。因為他之前的老身份證早就不能用了,村子裏也很早就催他重新辦理,他始終也沒有辦,趕上與起來結婚,辦結婚證必須要新身份證,沒辦法才辦的。
孫叫枝說,這麽說,身份證辦好交到你手裏,就已經經過了四個人的手,一個是製作身份證的人,一個是公安局負責接收身份證的人,還有幫李文祥去領取身份證的人,再一個就是把身份證交到李文祥手上的人。
孫叫枝的分析,把趙起來嚇了一跳,說,這麽說來,俺媽你說的那幾個人都有嫌疑。
孫叫枝說,我這隻是猜測,但不能確定是在哪一環出了問題,等你爸爸回來聽他說說情況再做定論。
趙振邦夜裏十點多的時候被人從聞德普家帶離,關進一間屋子裏。
關他的兩個人,一高一矮,矮個開車,高個在後排座位上和趙振邦坐在一起。
二十分鍾後,在一個小區停車。和趙振邦坐在一起的高個,推著他乘電梯到九樓,進了一套房子後,打開電視,指指沙發對趙振邦說,坐下看會兒電視。
你們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麽?你們是誰?
高個兒從口袋掏煙的時候,從撩起的衣角下,露出別在腰上的手槍。趙振邦驚惶不已,他忽然想起多日前,去公安局找聞德普的情景。
帶他進來的高個,有四十多歲,略偏胖,神色有點兒萎靡,老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正在電視機上選台,聽見趙振邦問他,看了他一眼。
等會兒有人過來給你解釋,你先歇歇嘴,一會兒再講。
高個兒說。
他不慌不忙地繼續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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