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和老李家的在客廳說話，姑老爺的外孫女兒一會兒嘰嘰喳喳跑過來，一會兒嘰嘰喳喳跑過去，挺幹擾他們說話，李文傑便把那小女孩兒引到門外玩了一會兒。等他帶著小女孩回屋的時候，老李和老李家的，已經把要說的都和姑老爺說完了。隻聽姑姥爺說，開發商那邊的會計我與他挺熟，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離開姑老爺家，李文傑問老李說，原來你想通過姑老爺找開發商，用處可大？
    老李說，稅務局管開發商的稅收，你說用處可大？
    李文傑暗自佩服老李，薑還是老的辣，他就想不到這一點。
    遂說，這下比我們直接跟開發商講價可要便宜得多！
    老李點頭，講，所以說中國人人人都想當官，當了官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李文傑問，咱們家還有當官的親戚沒有？
    老李想了想說，沒有了。
    他看看老伴兒，意思是問她可有什麽親戚能在買房子的事兒上用的著？
    老李的老伴兒說，剛才我也想了，親戚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可有用？
    聽她這麽說，李文傑和老李一起看她，說，你不說親戚是誰？幹什麽行當？別人怎麽知道有用沒用？
    老李家的說，俺娘家哥的兒媳婦的小舅，在嶼石縣公安局當警察。
    李文傑問，在公安局當什麽官兒？
    老李家的說，我哪裏知道？
    老李說，你哥兒媳婦的小舅，年紀應該不小了，可能是個官兒，你抓緊問一問。
    老李家的說，俺哥的兒媳婦我都沒有見過幾次麵，她的電話我也沒有，怎麽問？
    老李說，你就是個傻屌，你就不能問問你哥？
    老李家的給她哥打了幾遍電話，也沒有人接。
    老李說，不急，咱們找個地方歇歇，什麽時候問好了什麽時候再去售樓部下定金買房，這事兒不能急。
    正說著，李文傑又接到了方向外的電話，問李文傑，哥，你們到哪裏了？
    李文傑說，什麽到哪裏了？
    方向外說，咱們不是說好了，你今天過來把買房子的事兒定下來嗎？
    李文傑說，我有點事兒要辦，等會兒才能過去。
    方向外說，那好，沒問題，我一直在售樓部等俺哥。
    說著李文傑就要掛電話，方向外突然說，哎，哥你等一下。
    接著方向就壓低了聲音，用氣聲說，剛才來了一家子買房子的，一眼就看中了你看好確定要買的5號樓501，那家人問我，因為你沒有確定要不要，我也不好回答他們的問話，隻好躲著他們，裝作沒有聽見。可是就怕他們問其他的置業顧問。因為一套房子沒有被人定下來，其他的置業顧問誰都有權利對外賣。我是不會賣給別人的，就是怕其他人對外賣。
    李文傑說，我怎麽沒確定要501？
    方向外說，你沒有交定金，就是沒有確定要呀。確定確定，就是交了定金才叫確定，開發商的賬戶上有了你交的定金，才能把房子歸到你的名下，才不會被別人把你選的好房源買走。
    聽方向外這麽說，李文祥的眼前就顯現出5號樓501室有別的買主進進出出看房的樣子，心裏就生出急迫感，好像晚一步，501就被別人搶著買走了似的。
    掛了電話，李文傑對老李說，有人正在銀方外小區看上了我們正準備買的那套房子！
    老李看了他一眼，說，聽誰說的？
    李文傑舉了下手機說，我的置業顧問。
    老李說，去他媽的，別聽他們胡雞巴扯，你給他們說，誰看上誰買好了！
    這時候，已經快到中午用飯時間，李文傑一家三口找了一家小飯店，簡單點了幾個小菜，先把飯吃了再說。
    吃飯間，老李家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娘家的哥哥給她回電，問老李家的打他的電話有什麽事兒？
    老李家的便把他兒媳婦的小舅在嶼石縣公安局當警察，想找他幫忙一事說了一遍。
    不知道可管？
    哥哥沒有把握。
    老李家的按老李交代的說，怎麽不管？聽說嶼石縣的開發商怕買房子的人鬧事，都和公安局的關係搞得很好，一旦和買房子的人鬧糾紛，開發商就把警察叫過來，警察把買房子的人摁在地上，戴銬子拎走，怎麽不管？警察出麵找開發商要一點兒優惠，這點麵子開發商還不給嗎？
    老李家的哥哥說他兒媳婦的小舅年輕，不管事兒。老李聽見，遂在一邊問，有多年輕？
    老李家的哥哥說，才二十露頭，一半大橛，還是個輔警，不頂事兒！
    老李聽了，在一旁泄氣說，二十多歲不當官，還是個輔警，找他也沒有用。
    老李家的隻好對他哥哥說，管他有用沒用，先把他的手機號給我，這次沒用，下次幹其他的興許幫得上忙。
    說著就把那半大橛的姓名和電話號碼記下來：王胡迪，181xxxxxxxx。
    吃好飯，老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李文傑說，我忘了一件事，這事兒弄不好，今天這房子也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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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傑一聽就著急，問是什麽事兒？
    老李說，我的公積金裏麵上次查有28萬左右，我的貸款年限撐死隻有十年，嶼石縣按規定公積金貸款最多能貸20萬，現在家裏有存款有十七八萬，咱們還得借20萬才行。不過這借的20萬，也不要著急，幾天時間就能還人家，等辦完貸款手續，公積金很快就能取出來，用公積金的錢就可以還給人家。
    李文傑說，問誰借呢？我這些年一直悶頭打工，那些熟人朋友來往也少，再說他們的房子車子都是貸款買的，哪裏還有閑錢往外借？咱家的那些親戚呢，能不能問他們借一點？
    老李家的說，大家都一樣，都買房子貸了款，那些親戚問都不要問。
    老李說，現在的人不比以往，都把錢看得比什麽都重，這也不能怪人家，這是形勢所逼，沒辦法。
    沒有這20萬，付不了首付款，房子也買不成。幾個人正愁著，突然有人給李文傑打電話，是那個叫金朵的中介。李文傑估計金朵打電話的意圖很明確，催促李文傑抓緊交錢買房子，她之所以這麽急迫，李文傑很清楚。原先他以為中介幫開發商介紹買房子的，成交一個，開發商給她千把幾百塊錢就完了，沒想到上次去銀方外小區，發現開發商在他們散發的彩頁廣告上公然地承諾，中介每介紹一個買房子的成功買了房，開發商就給中介八千塊錢。現在中介金朵就是把李文傑看成八千塊，緊緊把他盯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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