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河岸回返，剛走上城河橋，王磊接到一個電話，是技術科打過來的，如果他現在得閑的話，馬上到技術科來一趟。
    掛了電話，李銀行問他什麽事兒？
    王磊說，技術科的人告訴我，我之前問他們要的讀卡器找到了。
    讀什麽卡？李銀行不解。
    李銀行不明白。
    是你在安康樓上安裝的竊聽器，王磊說，竊聽器有記錄卡，如果沒有專門的工具，就沒有辦法讀取卡裏麵的錄音資料，我讓技術科的技術員幫我找一個讀卡器，剛才他們幫我找到一個，就通知我過去試試。
    到了技術科，技術人員把讀卡器交給王磊，叫他試試，看能不能用。
    說著，又把一台筆記本電腦也交給他。王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試了一下，果然聽到了錄音。
    錄音效果不是太好，但裏麵是誰說的，說的是什麽都能分辨得清。
    楊鼎誠：聞德普，你帶過來的東西呢？你不是不僅把李國慶交代的，我和他所有的過從情況，他和李本順合夥兒通過開發商搞錢的經過都錄音了嗎？還說把李國慶也帶來了，錄音呢？李慶國人呢？
    聞德普：你偷錄我的監控錄像呢？你拿出來，咱們一對一交換。你不是說有關我的錄像資料總共有兩段嘛？我這邊有李國慶交代的關於你和李本順的資料，也是兩段。你要是痛痛快快完成交易，咱們今個兒各自交出保存的那兩份錄音、錄像，你看這樣可行？
    楊鼎誠：你怎麽能讓我相信你沒有另外複製了兩份關於我和李本順，跟李國慶來往的錄音資料？
    聞德普：聽你這麽說，你好像一是不相信我，二是你自己肯定也將錄有我的監控視頻的資料複製過了，即使把你兩份原始視頻交給我，我拿到也沒有什麽作用，我依然被你們控製。
    楊鼎誠：聰明！你這樣想，是作為一個人民警察的基本素質，我相信你隻要在我手下順利完成入編轉正，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肯定會是一個稱職的優秀幹警，到時候，還幹什麽檔案管理員，好好幹，你完全能勝任刑偵大隊副大隊長這一職務，一旦我離開了刑偵大隊，我肯定會盡一切努力把刑偵大隊大隊長的一職交給你幹，到時候整個嶼石縣的治安管理還不是都聽你的？好了，我作為一名幹了近二十年的老家夥，對自己的同誌一諾千金，這個職業素養還是持之以恒的，你盡管放心！把錄音資料都給我吧，另外還必須把李國慶交出來，你的東西給我，我的東西給你，咱們兩迄。
    聞德普：你不要說那些沒有用的。我問你，如果要誠信交換，你為什麽沒有準時在安康樓交接，你們不僅沒有守時，而且還伏緝我，你叫我怎麽相信你？
    楊鼎誠：你不也是不相信我嗎？說好的在安康樓會麵，你竟然潛伏在綠化帶裏。這麽說來說去，咱們這個交易看來是弄不成了？
    聞德普：交易不成完全是你的責任，是你和李本順造成的，把我從檔案管理室，騙去執行所謂的監控毒販任務，故意在嶼石縣營造毒販雲集，毒品泛濫的假象，使嶼石縣的老百姓指責始終不願意與你們同流合汙的洪招才局長管理不善、工作能力欠缺，你們誠信了嗎？為了盡快把洪局長攆出嶼石縣，你們設計讓我陷入圈套，偷偷監控，錄下我和祖萬秋的視頻，威脅我如果不願意做洪招才局長的汙點證人，就把監控到我和祖萬秋的不堪視頻公布於眾，甚至還讓祖萬秋指控我強奸。對我來這一招，你還不夠有信心，甚至還故意安排開發商，對洪局長當時居住的房子實施舊改工程，借口政府拆遷，裝作很無奈似的，重新為洪局長租房。新租的房子就是住建局分管開發商的資金監管和商品房預售審批的副局長李國慶，在嶼石縣最高檔小區旭日公館裏的兩套房子中的其中一套。李國慶在旭日公館裏的兩套房子，一套房子裏，你們偷偷安裝監控攝像頭，偷拍我和祖萬秋的視頻，用以脅迫我指證誣陷洪局長涉毒，在另一套房子裏，你們直接偷安監控攝像頭，采集祖萬秋與洪局長發生關係的視頻。你們所采用的是萬無一失法，認為兩套房子裏麵的監控攝像頭，隻要有一套起了作用，就算大功告成。可是你們沒有想到的是，不僅特種兵出身，在中國人民警察學校畢業的洪局長，沒有上你們的當，陷入你們設置好的圈套，就連我，這樣一個缺了兩個腳趾的傷殘退伍軍人，一個無職無權的輔警，即便被你們抓住了把柄，也不甘心違背自己的良心，與你們在一起，缺德帶冒煙，與無良開發商幹那些喪盡天良，坑害老百姓的事！
    楊鼎誠：好，你既然這麽說，我也不與你爭個你清我白的了，德普，你盡管到公安局上班晚些，但我作為刑偵大隊長，可從來也沒有難為過你，你六七年來，一直在檔案室管理檔案，咱們都相安無事，每年清理一些不合格的輔警，他們誰合格誰不合格可都是我說了算，我從從來來都沒有打過你的主意，如果想把你從公安局輔警的名單上除名，那簡直是分分鍾的事兒！
    聞德普：不論輔警還是正式幹警，都是國家正式聘用人員，你竟然利用手中的公權力隨意處分，你眼裏還有這些因為你的一聲命令而出生入死的弟兄嗎？你平常向上級匯報工作時說的“和隊員打成一片，親如兄弟”，原來都是瞎話。上級領導竟然也會相信！
    播放器裏沉默了一陣。
    楊鼎誠：德普，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吧，不單是公安局，你看看嶼石縣的每一個企、事業單位，像我這樣不上不下的中層幹部，不都是這樣對領導匯報？哪一個企、事業單位的一把手不都是說著這樣的話穩步走上來的？所以說，瞎話也罷真話也罷，你以為重要嗎？其實說瞎話就像自行車鏈條的一環樣，不可或缺，不說瞎話工作就沒法推進呀！很多工作就是靠說瞎話完成的，有時候說真話非但辦不成事，反而起副作用。再說，我有必要和你們打成一片嗎？與你們打成一片，合起夥兒來向領導講待遇要福利？開玩笑！領導把我提拔起來的目的就是好好管理你們，讓你們不提待遇不要福利，不但如此，他還等你們給他送福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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