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院子裏又進來不少人，看樣子那些新進人員，前來打聽消息的占多數，還有一小部分是楊徹底家聞訊趕來的親友。
    你看看這些人裏麵，有沒有你們家的左鄰右舍？王磊對楊徹底的爸爸說。
    楊徹底的爸爸看了一圈說，有！
    二泉！楊徹底的爸爸看見一個人，大聲叫他。
    叫二泉的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聞聽叫他，急忙走到楊徹底的爸爸跟前。
    俺叔，你叫我？
    警官想了解一些事兒，但凡你知道的，就對他說說，楊徹底的爸爸吩咐他。
    好，你問吧，叫二泉的男子看著王磊。
    他們家鑽簷頭的時候，你聽到了動靜沒有？王磊問他。
    我知道這回事兒，但是我是聽我媳婦說的，二泉說。
    怎麽？王磊說。
    他們家在簷頭鑽眼子的時候我沒有在家。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媳婦說被徹底家幹活兒吵死了，說他們家鑽電鑽吵死了，所以你一問我我就說知道有這回事兒，具體他們家幹什麽我不知道，當天我在外麵喝了點兒酒，頭疼得很，所以我也沒有細問我家媳婦就倒頭睡了，二泉說。
    你媳婦呢？王磊問。
    她不願意過來，她害怕死人，你要是想問她什麽，你還是出來到我家去問，二泉說，興許她能告訴你一些她所知道的情況。
    你們家住在哪裏？王磊說。
    就跟徹底家隔壁，右手，二泉指著楊徹底右邊的鄰舍說。
    王磊跟在二泉身後出了院子，來到二泉家。
    二泉把他媳婦叫出來。
    二泉媳婦體型還不錯，臉上的皮膚也很緊致，就是長雀斑，密密麻麻像蒼蠅屎。
    你要問什麽事兒？二泉媳婦問王磊。
    楊徹底家用電鑽鑽東西的時候，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那是前天的事兒了，把我煩死了，不過現在他們家裏死了人，我說這話不合適。
    沒事，誰不討厭噪聲？你這是配合公安機關辦案，沒問題。
    王磊瞅著二泉媳婦臉上的雀斑說。
    一個人臉上長那麽多雀斑，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之前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人臉上可以長那麽多斑斑點點，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恐怕受不了，不知道叫二泉的這個男人為什麽要選她當老婆？不過，她的身材真是好，一米七左右的個兒，兩條細長腿，腰身比例也養眼。臉上如果不長雀斑的話，也算個俊俏少婦。
    我家婆婆跟楊徹底的父母都是地稅局的人，二泉媳婦說，兩家的房子都是地稅局二十年前統一建造的二層半樓房，住在這裏的人經常修修補補，搞出很大的動靜。那天中午稍早一點，二泉在外麵有應酬不回家吃飯，我隨便吃了點兒，就躺在床上看電視。正看著，楊徹底家整動靜，用了切割機，又開始鑽電鑽，搞得我一句台詞也聽不清。我心想，他們這房子一二十年都沒有動過，楊徹底想幹什麽？平時楊徹底就是個混混，在社會上跟一班不三不四的人整天混在一起，我也不敢得罪他，也不敢出去發脾氣，隻好搬個梯子看他們家到底幹什麽？我上了梯子一看，原來他們家請人在一樓的簷頭上幹活。看樣子有點兒想把簷頭敲掉。簷頭遮風擋雨，不知道他們家為什麽要把它搞掉。簷頭隻有兩米來長，估計一會兒就能給搞下來。我就回屋等著，等他們家完了事兒再繼續看電視。
    你認識給他們家敲簷頭的人嗎？王磊問。
    我認識他，他不一定認識我，二泉媳婦說。
    他是誰？
    王磊竊喜。
    是利豪家裝的老板，二泉媳婦說。
    南關護城河邊沿的利豪家裝嗎？小門臉兒，門口亂七八糟，擺的都是廢東爛西？王磊說。
    是的，生意不怎麽好，什麽活兒都接，二泉媳婦說。
    與二泉媳婦結束談話，王磊出來朝不遠處的巷口子那裏看了看。他看見羅運富站在他的車子跟前打電話。
    這時候，太陽西斜，照在車子前擋風玻璃上的光線少了一些，王磊看見羅運富好像很累的樣子，邊打電話，邊騰出一隻手在腰上搗來搗去，看來這些日子以來黑天白天吃不香睡不著，把他累壞了。
    王磊從那輛車子側旁經過，聽見他提到了楊徹底，對方應該是洪局長。
    太陽的光線在羅運富的臉上一照，王磊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羅運富臉上閃光，他仔細朝羅運富臉上看了一下，原來是他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冒出的汗珠子，被太陽光映得閃閃爍爍。
    王磊想和他打個招呼，但是羅運富擰著眉頭朝他擺擺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王磊隻好往北一拐，順著北去的小巷往通往護城河的方向走出去。
    利豪家裝的門臉確實小得不能再小了，怪不得二泉媳婦說它的生意不好。
    磨刀不誤砍柴工。做生意也是如此，不給人資產雄厚，材源充足的印象，怎麽能攬到活兒呢？家裝是一個美化人或物形象的行業，你一個老板，店鋪髒且亂，自身肮髒邋遢，身上到處抹得鬼畫符一樣，內心肯定沒有基本的追求美的意識，怎麽能給客戶搞好美化工程呢，看來利豪家裝的生意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王磊來到利豪家裝裝潢店門口，果然看見一個小鼻子小眼的瘦子，穿著楊徹底的爸爸所說的那身藍色髒兮兮的工裝，正坐在一個短腿矮腳小凳子上玩手機，手機裏麵發出令人起疑的嗯嗯呀呀，有一個女人在叫。
    看見門口光影一暗，老板舉起頭來，稍有些不滿地將手機的叫聲關上，問王磊什麽事兒？
    王磊說，我是刑偵大隊的王磊，請你站起來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說眼前過來的這個人是刑偵大隊的警察，老板略有些慌張，急忙站起來，把手機關上，問有什麽事兒嗎？
    有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地答複我！
    王磊盯著他的手機。
    我一定實話實說，老板說。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單山童。
    是哪幾個字？
    王磊掏出了一個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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