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將嘴閉的緊緊的，一聲不吭，這髒東西的聲音和老何的一模一樣，差點被它給騙過去。
    “哥，你咋不搭理我啊？”老何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我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哥，你說，咱們是不是很可憐啊，咱們在這個破殯儀館上班，這活兒又髒又累，工資還少得可憐，實在沒別的謀生路，隻能硬著頭皮幹。”
    老何的話說的越來越奇怪，就跟故意在刺激我讓我和他說話一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一定要忍住。
    “這個村子裏的人都迷信得很，說這村子邪乎，時常鬧鬼，所以平日裏根本沒人靠近。
    我雖嘴上不信這些所謂的小孩兒活不過八歲，大人也身體病痛纏身的說法，可到了晚上，獨自一人守在這個地方，心裏還是難免發毛，哥，你不怕嗎？”
    “老何”碎碎念著，我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要說話讓他閉嘴，最後想到何拐子的叮囑，還是忍住了。
    今天晚上，月亮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關上燈，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用睜眼，我都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貼著我。
    月亮昏黃的光在賓館的牆上搖曳，映出各種奇怪的影子，我能感覺到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死死地盯著著我。
    老何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音，居然消失了。
    是走了嗎？還是在故意引誘我上鉤？
    “吱呀——”一陣陰風刮過，本來破舊的賓館門被風吹的緩緩打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有東西進來了！
    我頭皮一緊，強裝鎮定地閉緊眼睛，準備悄悄翻個身。
    總是一個姿勢躺著，我脖子有點疼。
    就在我轉身抓住被角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手臂直竄上心頭，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好像，不對，不是好像，是一雙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哥，你怎麽裝睡呢………”“老何”幽幽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我幾乎要窒息。
    我感覺背後有一股涼颼颼的氣息，脖頸處傳來一絲寒意，有什麽東西在我耳邊吹氣。
    “哥，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哥！”老何的聲音變得犀利起來，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猛地轉過頭，把頭埋進被子裏，被子就是我的安全區。
    月亮的光照向身後，又什麽都沒有。可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愈發強烈，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一定是自己嚇自己，身邊什麽都沒有，別怕，千萬要淡定，高子寒，你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你慫什麽。”我給自己打氣，聽到周圍的“老何”加快腳步在我的身邊走來走去。
    在“老何”路過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時，我聽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像是“老何”翻動什麽東西。
    我屏住呼吸，聽到又有一個聲音：“誰在那兒？出來！”
    好像是何拐子，何拐子是發現了我的危險，過來救我了嗎？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無盡的寂靜，不對，這不是何拐子，這也是髒東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窗外傳來一陣淒慘的哭聲，那聲音尖銳又悲涼，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應該是樓下的賓館大姐，又開始發癲了。
    我用手和被子捂住耳朵，試圖不去聽，可那哭聲卻像長了腿似的，直往我腦子裏鑽。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終於停了。我剛鬆了口氣，悄悄把眼睛眯一條縫兒，突然發現我房間的門一直是開著的，門在風吹的作用下，緩緩晃動著，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吹得我渾身發抖。
    我驚恐地盯著門口，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她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模樣。
    但是看輪廓，有點兒像賓館大姐。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朝我走來。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看到地上的腳印，我反應過來，這他媽不是別人，是羅建國媳婦！
    地上的不是水，而是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想逃跑，可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隨著女子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極其蒼白的臉，眼睛空洞無神，嘴唇毫無血色，臉上還掛著兩行血淚。
    她的肚子被剖開，腸子，腎髒拖著流了一地。
    她張開嘴，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然後幽幽地說：“你為什麽要來這裏多管閑事兒……為什麽……”
    我嚇得癱倒渾身，心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別殺我。”
    就在女子快要靠近我時，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雞鳴聲。
    沒想到，居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天亮了，太好了，老天保佑！
    女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我癱坐在地上，許久都無法回過神來，眼睛也不敢睜開，隻是死死地閉著。
    老何怎麽樣了，會不會遇到了不測，這一宿，除了有髒東西模仿老何的聲音之外，我沒有聽到老何的聲音。
    直到天光大亮，我才勉勉強強地爬出了了我的被窩。
    “老何，老何你咋樣了？”我急的不行，拚命地搖動著沉睡的老何。
    老何迷糊地睜開眼睛，問我，“哥，咋了？”
    謝天謝地，老何沒事兒！
    我小心地問老何，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麽東西，老何眼睛裏全是困倦，說沒有。
    “哥，昨天晚上髒東西來找你了？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沒有繼續和老何聊下去，這髒東西隻是針對我的，看來老何並不知情。
    我沒有了睡下去的欲望，穿好衣服下樓找何拐子，何拐子見我眼底如同熊貓一般的黑眼圈，忍不住笑了起來。
    “昨天晚上，睡的好吧！”
    我聽出何拐子話裏話外的戲謔之意，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何拐子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隻烏龜，放在賓館大姐的魚缸裏，在觀賞。
    “何爺爺，哪兒弄來的小烏龜呀？”我湊上前去，看了水缸一眼。
    “這可不是普通的烏龜，這烏龜，可以“借陰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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