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這孩子，這個學校，都沒人了，誰敢進去，怎麽可能會有人打掃教室呢？”
    大夫以為我是看錯了或者記錯了，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教室，一塵不染，甚至我以前上學那會兒用的桌子都在，怎麽可能是假的。”
    我自言自語著，李天佑擔心我，問我要不要把我爸爸媽媽給叫過來，我說不用。
    “不用了，天佑，我自己能行，這麽大個人了，不能讓父母擔心。你去忙買賣吧，我一會兒把我兄弟叫過來。”
    我不好意思讓人家李天佑一直在這兒陪著我，找了個理由把他打發走了，接著給老何發了消息。
    老何收到消息以後，立馬跑到診所裏看我，大夫給我上好了藥，讓我早點回家去躺著，腿部傷口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老何饞著我，我自嘲地笑了笑：“上次還是我和方雨婷攙扶著你，現在又變成你攙扶我了。”
    “哥，你怎麽會受傷，把腿給弄成這樣。”老何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傷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傷，但是從外表上看來，也是很嚇人的。
    我得慶幸自己命大，沒有摔斷了腿，不然，可就得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能動了，得多遭罪。
    主要是樓下有一片草坪，這片草坪應該是新修的，我小時候沒有這個。
    和老何在往家走的路上，我心裏一直在盤算，關於為什麽那間教室，一直幹幹淨淨，和其他教室不同的事情。
    更令我不明白的是，怎麽偏偏，我曾經用過的桌子，還在，這都多少年了。
    我依稀記得一件事，就是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好像總是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戴著口罩，戴著帽子，在門口等著人。
    每次我放學出校門，都能看到他，他也每次都會注視我很長時間，才離開。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哪個同學的家長，可是久而久之，發現他並不是來接人的。
    當時年齡小，不記事兒，所以沒放在心上，現在結合這些一連串的事情想想，確實多少帶點關聯。
    我腦海中一下子想到一個答案，就是，有沒有可能，那人是我親生父親，但是知道我已經被現在的爸爸媽媽收養了，所以沒有認我。
    那前一陣子，他來到我家，拿著親子鑒定要帶我離開，又是為什麽？
    “哥，你在想啥呢？”老何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在想事情，你說，有沒有可能，小學之所以還會有一間教室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是因為有人為了我，刻意為之？”
    老何眉毛挑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哥你認為呢？”
    “我總感覺，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把自己的猜測大膽地說了出來，明顯地感覺，老何的手抖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哥，如果你真的有一個弟弟，弟弟身體很差，長年臥病在床，起都起不來的那種，父親為之做了許多錯事，可能……還害死了一些人，你還會認他嗎？”
    老何的眼神裏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我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會，這樣的父親，算不上父親，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害死無辜的人，如果我有這麽一個父親，我首先會好好照顧臥病在床的弟弟，隨後，把父親，送進監獄。這是他作下的孽，他必須還。”
    我一字一句地，義正言辭地說著。
    老何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好吧。”
    我說不清楚老何為什麽這麽奇怪，總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老何，你到底咋了，總是怪怪的，還問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自認為和老何是沒有秘密的，我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比親兄弟還親。
    “沒事兒，隻是有感而發而已，哥。”
    老何推開門，把我扶進屋裏，我擔心爸爸媽媽知道會心疼我，所以特意叮囑他不要告訴爸爸媽媽我去小學出事情的事兒，免得他們心裏記掛。
    我把受傷的這條腿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身體則是躺在床上，沒傷到骨頭，這種情況，養養就好了。
    “哥，你好好休息，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老何表情有些憂心忡忡的，我說自己沒事兒，不用擔心。
    “哥，我們聊聊天吧。”老何拽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身邊。
    “行啊，正好光躺著刷手機沒勁兒，你陪我說說話。咱們哥倆，好久沒有聊聊天了。”我高興地說道。
    老何想了想，開口道：“哥，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我說想啊，你講給我聽，老何便開口講道：“哥，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嗎？我叫何歡喜，我媽媽小時候給我找個算命的人，他說我命好，我大娘也是算命的，我大娘說我是什麽菩薩身邊的人，我因為我這個喜字，我受了很多恩惠。
    雖然不說這輩子大富大貴，但是，我覺得這輩子，非常知足，還認識了你這麽好的兄弟。
    小時候身邊有人給我起的外號，有人叫我小何，有人叫我七仙女，因為不是有一個叫什麽歡天喜地七仙女，他們就給我起那個七仙女，聽著挺娘炮的吧。
    我爸爸以前身上有一個鬼，他也因為這個結下了仙緣，他告訴我，讓我這輩子，隻能走正道，當個好人，當個正兒八經頂天立地的爺們兒。
    老早之前，我媽媽帶著我和我姨姨去我們這裏的最南邊的一個地方弄下了一個桃樹的枝子，就是桃木給我爹做法術，算命的說我身上有一個仙，看病的人也都說那個仙是在我身上，我也因此當了真，覺得自己和別人與眾不同。
    但是啊哥，我在幹殯儀館之前，是人家手底下辦事兒的，我見過太多太多事情了，有些事情正義，有些則是喪失人性，可我就一個跑腿辦事兒的，我真無能為力啊。
    哥，如果我曾經做了什麽錯事，你還會和我做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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