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背後響起，我渾身一抖，打了個冷顫，忙不迭地朝他喊道：“馬上，師傅！”
    接著我轉頭看向慕斯七，這家夥平時一向很靠譜的，怎麽感覺今天那麽奇怪。
    我潛意識感覺，這裏不對勁兒，“慕斯七，我覺得這裏不舒服，要不咱們走吧，你再給我想想別的辦法行嗎？”
    慕斯七表情變得不耐煩起來，他說，對付人皮鬼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這一個辦法。
    我想，可能慕斯七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吧，但是我可以去再問問易大哥，實在不行，還可以問老嶽，易老太太何拐子，總比在這個地方待著強。
    慕斯七說不過我，隻能同意和我一起離開。
    我找了個借口離開時，看到慕斯七偷拿了櫃台上一個什麽東西。
    屋內傳來剪刀開合的金屬聲：“客人，尺寸……還沒試完呢，你們就要走嗎？”
    我沒有回話，加快了離開的腳步，這地方我是一分鍾也不想多待了，太詭異了。
    ……………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像遺漏了什麽點，想了半天，我才想起來，這慕斯七臨走的時候，拿了什麽東西？他拿那東西幹嘛，我不記得慕斯七有拿別人東西的習慣，一切都變得那麽奇怪。
    “叮咚”一條微信發了過來，我打開一看，是方雨婷，方雨婷問我，我倆誰去頂慕斯七的夜班。
    我一愣，隨即給方雨婷打了電話：“咋回事兒，慕斯七不能自己上班嗎？”
    方雨婷電話那頭說道：“慕斯七？他提前給我打電話，說他昨天就去了別的城市給人家驅鬼，所以這幾天得讓我們幫忙值班了，你不知道？”
    我驚愕，開始查找自己的手機聊天記錄，通話記錄，發現慕斯七在微信裏麵給我發了消息，說自己最近暫時不能去上班了，讓我或者方雨婷幫忙頂一下。
    我？我不是剛和慕斯七去過了王師傅的鋪子，這是怎麽回事兒？是我眼前的慕斯七不對勁兒，還是電話那頭的慕斯七不對勁兒？
    我讓方雨婷自己小心一點，說慕斯七非常不對勁兒。
    方雨婷追問我發生了什麽，我怕她知道了害怕，所以支支吾吾地把這件事給遮蓋過去了。
    不行，我得去確認一下，究竟哪個才是真的慕斯七，可別再出現一個白蓮那種情況。
    我去敲開慕斯七宿舍的門，慕斯七正準備睡下了，聽到我找他，他下了床就出來了。
    趁著走廊裏的燈光，我看到慕斯七的脖子皮膚下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慕斯七，你的脖子………”我的聲音微微有些抖，因為他的脖子處多了一條線。
    說著，我鼓起勇氣伸手觸碰那道莫名其妙出現的縫合線，指尖剛碰到，慕斯七的脖子突然“嘶啦”一聲裂開一條細縫——沒有血，隻有一股臭味。
    “慕斯七！你這是怎麽了？”我往後退了幾步，慕斯七表情很難看：“別碰！”他猛地捂住脖子，瞳孔縮成針尖，“我們得回去……把我拿的東西還給他，怕是被王師傅店裏的髒東西給纏上了，走，陪我再去一趟王師傅店。”
    我警覺地擺擺手：“等等，你真的是慕斯七嗎，方雨婷剛才可跟我打電話了，說慕斯七現在在外地。”
    “人皮鬼搞的鬼，你不信我？”慕斯七捂著脖子，表情有些痛苦：“不信算了，我自己去一趟吧，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你把髒東西一並清理走。”
    慕斯七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實在沒法再繼續懷疑下去，我點點頭：“暫時相信你，走吧。”
    慕斯七前麵帶路，我跟在他的身後，我問他拿了人家什麽東西，慕斯七說，“我拿了他那兒了一小塊人皮，你堅持要離開，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看看能不能自己做一個人皮偶給你，結果變成這個樣子。”
    我聽了心裏有些愧疚，剛才我還一直在懷疑慕斯七，原來人家慕斯七是為了幫我。
    我們一起回到老街，卻發現裁縫鋪大門敞開，裏麵依舊燭火通明。
    王師傅坐在工作台前，背對著門，手裏仍然在正縫著什麽。
    “客人回來了？”他沒回頭，聲音卻像從四麵八方傳來，“是不是用了不合身？我說過了，你得讓我給量尺寸，不然怎麽會合適呢？”
    我沒聽明白這王師傅話裏是什麽意思，隻是看到慕斯七咬牙把自己脖子後麵的皮給扯下來，扔到地上，人皮如活物般爬向王師傅的腳邊。
    這時的王師傅突然突然轉身，我看到他的臉正在融化，像蠟一樣滴落，露出下麵另一張陌生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