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決定不告訴老何，不是像方雨婷說的那樣懷疑他，而是擔心他會為我著急。
    “沒事兒，一點小事兒，睡吧！”我故作輕鬆地去睡覺，為的就是不讓老何看出我眼底的疲憊。
    在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白蓮發過來的消息。
    她問我，睡了嗎？我一下子精神起來，翻身趴在床上，手指飛快地打字：沒睡，沒睡。
    明天我直播，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和這個榜一大哥上鉤！
    白蓮問我，有沒有體檢報告給她一份，因為我現在加入了她的工會，所以需要有個體檢報告，為了錄入檔案。
    我心中冷笑，這哪裏是要什麽體檢報告，分明是打著體檢報告的幌子，要知道我的血型呢！
    我故意告訴她：我沒有體檢，最近沒空，不過，我可以把我的基本情況告訴你，比如我的血型是rh陰性血………
    白蓮沉默了一會兒，一下子興奮起來，她說了一個ok。
    我放下手機，開始盤算明天要做的事情。
    ……………
    第二天，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我的臉上，我調整了一下假發的角度，確保每一縷栗色的長卷發都完美地垂在肩頭。攝像頭裏的我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嘴唇和精致的鎖骨——這是我用三個小時精心的準備的。
    還得謝謝方雨婷的幫忙。
    \"謝謝"小喵咪"送的火箭~愛你喲~\"我刻意提高了聲調，用變聲器處理過的甜膩聲音說道，同時在攝像頭前比了個心。真實的我在屏幕後皺起了眉頭，胃裏翻騰著對這種表演的厭惡。
    直播間的觀眾數量穩步上升，但我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那個id為\"花開富貴\"的用戶上。
    \"香菜今天穿得真漂亮。\"花開富貴發了一條彈幕，附帶3個\"宇宙之心\"——直播平台最貴的禮物，每個價值元。
    我的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擊，臉上卻綻放出更甜美的笑容：\"富貴哥哥又來寵人家啦~人家好感動哦~\"我在心裏默默記下這筆打賞，這已經是現在的第三萬多了。
    直播進行到兩小時，我按照計劃開始今天的\"表演\"。垂下眼睛，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哽咽：\"其實...主播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難...\"
    彈幕立刻炸開了鍋，無數安慰和詢問湧來。我用餘光觀察著花開富貴的反應，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後直接私信了我。
    \"遇到什麽困難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解決。\"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手指卻顫抖著回複：\"我...我媽媽生病了，需要很多錢做手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生病的媽，賭博的爸，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她，相信沒有一個人會不心疼。
    三分鍾後，花開富貴在直播間公開發彈幕：\"香菜，我給你刷到榜一，你私下加我微信，我們詳細聊聊怎麽幫你。\"
    我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連連道謝，內心卻繃緊了弦。魚上鉤了。
    直播結束後，我立刻撥通了夏警官的電話。
    \"他上鉤了，約我明天晚上見麵。\"我一邊說一邊卸下假睫毛，露出原本纖細的眉眼。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確定要親自去？太危險了。這個"花開富貴"是危險人物，他有多殘忍你應該清楚。\"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去。\"我用卸妝棉擦掉唇彩，\"隻有我能接近他，他和白蓮需要我的器官，因為我騙了他，我的血型。”
    電話裏傳來沉重的歎息聲：\"好吧，但必須全程戴耳機通話，我會帶人在外圍保護你。“
    第二天晚上八點，我站在\"夜鶯\"夜總會門口，深吸一口氣。
    我穿著高領連衣裙，戴著及肩的假發，妝容比直播時更加精致。
    耳機裏傳來夏警官的聲音：\"我們已經就位，夜總會內外都有我們的人。\"
    我微微點頭，邁步走進燈光昏暗的夜總會。根據約定，花開富貴在vip888包廂等我。
    推開包廂門的瞬間，濃重的煙味撲麵而來。沙發上坐著三個男人，還有白蓮，中間那個約莫四十多歲，穿著考究的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這就是花開富貴。
    \"香菜來了啊，比直播裏還漂亮。\"他笑著站起身，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遊走。
    我強忍著不適，嬌羞地低下頭：\"富貴哥哥好...\"
    \"來，坐我旁邊。\"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聽說你媽媽生病了？需要多少錢？\"
    我按照事先編好的故事，聲淚俱下地描述了一個虛構的生病母親。
    花開富貴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錢不是問題。我有個朋友開醫院的，可以給你媽媽最好的治療。\"
    我裝作驚喜地抬頭：\"真的嗎？可是...我付不起...\"
    他笑了，露出兩顆金牙：\"不用你付錢。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花開富貴身後男人手臂上的紋身，無比的熟悉。
    果然是薛溫的人。
    \"什麽忙？\"我小心翼翼地問，同時調整坐姿。
    花開富貴湊近我，酒氣混合著古龍水的味道讓我胃部抽搐：\"很簡單，做個小小的體檢。健康的女孩子...身體裏的東西很值錢...\"
    我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裝作天真無知的樣子：\"體檢？為啥...…”
    \"比如，\"花開富貴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脖頸，\"一顆指定血型的健康的腎髒能賣到二十萬。”
    我強忍住反擊的衝動，繼續扮演著驚慌失措的少女：\"這...這會不會有危險？\"
    花開富貴大笑起來：\"放心，我們很專業的。考慮一下？不僅能解決你媽媽的醫藥費，你自己也能拿到一大筆錢。\"
    就在這時，我不小心用右手捋了一下頭發，這是我作為男性時的習慣動作。
    花開富貴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的手...\"花開富貴抓住我的手腕，\"骨節這麽明顯，不像女孩子的手啊。\"
    包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我感到男人們的手伸向了腰間，他們腰間別著刀。
    耳機裏夏警官的聲音變得急促：\"快走！我們接你！”
    我急中生智，抽回手嬌嗔道：\"富貴哥哥真討厭~人家從小練鋼琴，手指當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麽纖細啦~\"
    花開富貴狐疑地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大笑起來：\"開個玩笑而已。這樣吧，如果你決定了，明天同一時間來這裏，我帶你去見醫生。\"
    我裝作猶豫地點頭，心裏卻在快速分析：花開富貴顯然沒有完全相信他，這是個試探，如果貿然讓夏警官抓人，沒有證據。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我站起身，故意讓聲音帶上顫抖。
    花開富貴沒有阻攔，隻是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好好考慮。不過記住，機會不等人。\"
    走出夜總會，我立刻鑽進等在路邊的出租車。車子剛開出一個街區，我就扯下假發，對著耳機說：\"那些男人手臂上的紋身是確鑿證據。\"
    夏警官的聲音傳來：\"幹得好，但我們得重新計劃。他可能已經起疑了。\"